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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

    有生之年 作者:Twentine

    分卷阅读48

    何丽真被酒劲冲得眼眶泛红,眼底胀痛,周围声音纷乱,何丽真看着面前的汤碗,忽然想起那个院子,青黑寂静的院子,里面带着陈腐酸臭的味道,好像一万年都不会变,还有门外的那片玉米地,风吹出沙沙的声响,临着的一块大石上,那个沉默不语的少年。

    他会犯浑地把班主任气出病,他也会欺负一个新来的女老师在家里强吻她。他在学校从来不好好听课,还会威胁不听他话的同学。

    他也会坐在沙发上跟她耍赖皮,会打肿脸充胖子请客吃饭,会忍着满背的伤一声不吭,即便穷得吃不上饭,他也绝对不会赖账。

    他拎着一根破木棍,就敢站在所有人面前。

    何丽真捏着筷子,看着筷子尖上渐渐冷了的青菜。

    他那么可笑,那么可叹,又那么可悲。

    这个世界如此平凡,缺乏变幻,又少有奇迹。抛开所有,她就只能坐在这里,看着那个男孩走到漆黑深处,终有一天,那个小卖店门口的画面,会淡得无法追念。她也会忘记最初那一眼,胸口炽热的感觉。

    “你也带他们班吧,也给胡飞提提意见吧。”李常嘉的麻辣烫凉了一点,开始吃,“你对那学生有啥看法?”

    何丽真说:“我不知道。”

    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无法说清。

    这很奇怪,因为何丽真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可是就像面对着胡飞一样,她对李常嘉也说不出口,她怀疑这些话她甚至无法对自己说清楚。

    “也对,”李常嘉开玩笑地说,“估计他一共也没上几次课。”

    何丽真看着旁边一桌,有个男人在啃鸡脖子,他有个巨大的啤酒肚,大口大口地咀嚼。

    “你知道么。”何丽真忽然说。

    李常嘉埋头吃东西,嗯了一声,“知道什么?”

    何丽真转过头,声音轻轻的,带着她那股独特的执着又老土的意味,对他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但如果这是一场赌博的话……”

    李常嘉觉得这话题有点奇怪,他抬起头, “赌什么?”

    何丽真说:“赌我们嘴里的那个畜生的未来。”

    李常嘉想想,说:“应该是会退学吧。”

    静了片刻,何丽真缓缓地说:“我压他,将成大器。”

    李常嘉的筷子停在半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成大器?你要压什么,可要输没了啊。”

    何丽真说:“我压我的全部。”

    小店里人声嘈杂,热腾腾的烟雾熏得寒气散尽,店里充斥着麻辣和调味料的味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淡淡的红晕。

    你问我为何笃定,我不知道。

    你问我为何坚持,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相信自己,相信当初能触动我的那份勇气和无奈,是真实的。

    服务员端着碗回来,路过隔板的时候看了一眼,人走了,地上还扔着一截没有抽完的烟。服务员埋怨了一句,上去一脚,踩灭了。

    万昆从店里出来,大步地走着,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跑了起来。跑过校门口的街道,穿过人流,跑到无人的小径,他还是没有停。

    直到跑得脱了力,他在一座天桥上,扯开领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天桥之下车水马龙,天桥上面,只有两个乞讨的老人。他们好奇地看着万昆,在想他是不是要跳下去。

    万昆扶着石栏,冲着车流大声吼叫。叫声嘶哑,没有内容,只是单纯的宣泄。

    乞丐吓了一跳,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这个神经病。

    万昆跑够了,喊够了,眼泪才想起来流下。他捂着脸,背靠天桥蹲了下来。

    旁边的一个乞丐目光浑浊,看着他,拿着饭盒的手还冲他晃晃,里面的零钱叮叮地响。

    万昆抬起头,双眼赤红地看着乞丐,鼻涕还挂在脸上。乞丐一边晃碗一边说:“大吉大利啊,大吉大利啊。”

    万昆说:“我也穷。”

    乞丐还晃着碗,那动作说不出是熟练还是机械。

    万昆从兜里翻出两个硬币,扔进去,硬币在碗里滚了两圈,最后颤颤巍巍地停下。万昆看着乞丐,眼眶还红着,半晌,他声音沙哑地说:

    “但我命比你好。”

    说完,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万昆和乞丐并排坐着,靠在冰凉的石栏上,仰起头。

    寂寞天幕,灯影霓阑。

    人总会长大,是你命里该着,碰见一个人,让你接下来的路,或许变得不一样。

    ☆、第三十章

    万昆辞掉了工作。

    他辞职得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王凯听到他说不干了的时候,一点都没当真,忙着手里的事,说:“先干活好吧。”

    “我真的不做了。”万昆把一个口袋放到办公桌上,桌子跟之前一样,堆着万年不变的a4纸,污迹斑斑。

    口袋里装着一摞衣服,也没洗也没叠,团成一团塞进去。王凯抬头看他一眼,面色不善地说:“先干活行不,没看这边忙着?”

    万昆放下袋子,手插回衣兜,说:“东西放这,这个月的工资不用给,我走了。”

    他转身开门,王凯这才叫住他,“回来!”

    万昆转头,王凯说:“干啥这是?”

    万昆说:“不做了。”

    “不做了?”王凯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话题一样,“干啥不做了。”

    “就是不做了。”

    王凯说:“找到新地方了?”

    万昆说:“没有。”

    王凯听他说没有,冷笑一声,风凉地说:“哎呦,是不是干了一次尝到甜头了啊。”他抱着手臂,一手指着万昆,说:“是谁说要包你了怎么的?我告诉你,你要信这个就是个傻逼,到时候让人一脚踹了不知道上哪哭去。”

    万昆看着王凯,说:“没人包我,我也没有找下家,我就是辞职了。”

    “别跟我放屁!”王凯显然不信,“这人就这样,白眼狼一个,妈的有了好处就忘了娘,要不是你来这,那这些活哪有你的份儿?”

    万昆不想再说,转身要走。

    “我告诉你你要走就别想再回来!”王凯说。

    万昆手顿了一下,说:“不会再回来。”

    “我□□个——”王凯从桌子上捡起一个瓶子,朝万昆砸过去,万昆本能地歪过头,瓶子砸在门上,弹回来,磕在万昆眼角。

    万昆闭了一下眼睛,随后就听见身后的动静,王凯拉着他的后脖领往后拽,万昆扬开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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