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方凌云一脸便秘似的模样，钟劲松继续说道：“方家善战，乌家善谋，这是公认的，你们老方家人厉害啊，用我们这一行的话说，天生的战神，拥有强得离谱的战斗直觉，单打独斗天下无敌，厉害吧。”
    看着一脸向往钟劲松，方凌云很想说一句：厉害个屁。
    四代单传死了三，这叫厉害？还别说，至少上三代都留后了。可他们死的早啊，老爹去世的时候自己多大？才十岁啊，好象老爹那时候刚过三十，年纪轻轻就走了，扔下两孩子没有爹娘，厉害在哪儿呢？没看出来啊。
    “你知道吗？你老子走的时候，有多少人为他送行？全世界各地，数百万人啊。”
    老爹人缘不错？不应该吧，方凌云觉得自己和妹妹的情商都不高，自己的性子比较缓，酒肉朋友倒是有几个，别说斩鸡头喝血酒的生死兄弟，就连知心姐姐都找不出一个来。
    “他们欢庆方魔王走了，终于可以松口气儿了。”钟劲松下一句话没把方凌云气疯了，原来老爹就这人缘啊，比自己差多了。
    “我说老钟叔，别吹了行吧，我老子都这么厉害了，应该是打不死的吗？子弹见他都拐弯的那种。”
    “你个小兔崽子，那是你老子，怎么说话呢。”钟劲松眉毛一立，凶相毕露，手都抬起来了，又慢慢放下，喝了口酒，别人说老大肯定是不行的，不管是谁都不成，可眼前这位他没办法，人家是亲儿子。
    “那是为了保护乌家，如果是他自己，子弹不会拐弯，你老子还不会躲啊。”
    “子弹时间？”我去，老头子这么厉害？看来家里有方士的血统啊。
    “屁的子弹时间，谁开枪的时候没个征兆？不动胳膊腿就能射击？你给我找一个这种人出来瞧瞧。”说完钟劲松才想起来，老大的儿子是方士，那群怪人也没准儿还真有能作到的，这话儿说的有点满，心虚啊。
    得，原来还是普通人啊，就是比较能打，坐馆红棍？听着不够牛气啊，就一个打手头子。
    “乌家更牛？”
    “当然，乌家值得你家三代去守护。”说到乌家，钟劲松肃然起敬。对老大，那是过命的交情，生死兄弟，对乌家，打心眼里佩服，一家子高人，都聚堆儿了。
    “乌家很有钱？”方凌云喝着酒，就当闲聊了，老婆的事儿好象不太好办啊，先搞情报，再想办法，一个聪明的女人，不能娶啊，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乌家没钱，乌家要钱干嘛？”钟劲松翻了翻眼皮说道，感觉这才过去一年，方凌云的变化好大，个头是没再长了，脑子长歪了。
    “乌家很有势力？”方凌云可不管老钟叔怎么想，先问明白了再说。
    “没有，乌家人事了拂身去，不求功与名。”难得钟劲松说了句文词儿，也正是因为乌家是这么说的，这么作的，才让钟劲松这帮子人佩服，放眼全国，能作到这一点的世家，除了乌、卓两家，你再也找不出第三家来。
    这就奇怪了啊，没钱没势力，不求功与名，那乌家牛气什么啊？
    方凌云不财迷，也不官迷，没看不起谁的意思。可人是不是够牛，你得看他作什么不是？战争年代，你要么冲锋陷阵，象打不死的小强，要么率领千军万马，横扫天际。
    和平年代，这些都不行了，换成商业为王，你能赚钱，排个首富啥的，要不你成为官员，造福一方，万家生佛。再退一步，你是大文豪，挥笔惊天地，文章泣鬼神，洗涤人的灵魂，陶冶人的情操。要么你是科学家，发明出改变人类生活的黑科技……
    总之，你得作点啥吧，啥也不作，牛是你坐地上吹出来的？哥们至少要喝多了才吹，平时还是挺低调的。
    “小子，想什么呢，看你这眼珠子就没想好事儿。”钟劲松有些怒了，看方凌云的眼神，就象看自家不争气的孩子似的。
    “凌云啊，乌家的事儿呢，尽量少说，我就告诉你几个数字就好。乌家老祖那个年代，同宗兄弟三百六十八人，活下来的只有六位。到了乌家爷爷这辈子，同宗兄弟九十九，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位。到乌……反正就是第三代的时候，五十四人活下来八个，就连你这一代人，三十二个兄弟，也走了十一个了。”
    吾草……
    钟劲松说的很平淡，方凌云感觉就不同了，汗毛都竖起来了，等等，让我算算了，这得死了多少人啊，也就是乌家人多，换成方家，还不够死的呢，这乌家不仅能死，还挺能生的，超生了知道吗？
    “乌家老少四代，就出了这么一个闺女，生的好，人聪明，送你当媳妇，你还不满意？”钟劲松斜着眼睛鄙视方凌云，掂记乌家姑娘的人海了去了，都知道乌家欠方家三条命，这才不准后辈骚扰，要不然，还能轮到你小子，美不死你。
    “老钟叔，有照片吗？看一眼。”好一会儿，方凌云才缓过劲来，乌家死人太多了，真把他吓着了。
    同时心里也有疑问，你说乌家老祖那年代，死人多正常，第二代也经常有牺牲的，到了第三代，都已经是和平年代了，更别提方凌云生活的环境了，遇到一个陆虎，方凌云都觉得自己有点奇遇的感觉，这样的亡命之徒，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碰不到。
    这一代，也死了十一个，三分之一就没了？
    钟劲松摇摇头：“没有，那丫头不爱照相，你想看自己去看去。”
    “那算了。”方凌云还没作好心理准备，没照片就算了，他可没胆量去乌家看人家大姑娘。想想就可怕啊，一村子老爷们，就一个大姑娘，还说绑了也要送给自己，你说那姑娘的兄弟们怎么看自己？
    乖乖，皮鞭、老虎蹬、辣椒水？
    想想自己对付陆虎的手段，哎呀妈啊，好吓人。
    他也是当哥哥的，别管被妹妹怎么欺压，那也是他方凌云的妹子，哪个混小子肯占她便宜，弄不死他？先装假货空间里，不折磨他十天半个月，别想成干尸。
    以己度人，想要泡人家唯一的妹妹，二十一个兄弟啊，安全第一，只要可能，这辈子最好不踏进乌家一步。
    “算了？算了可不行，知道这次我为什么提前三天来的，去花旗国看小雨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告诉你，今年你要去乌家过年。”
    要死了，这年算是过不去了？方凌云脸都紫了，一想到二十一个武大三粗的舅哥，就觉得这和世界末日没啥区别，为什么不是二十一个小姨子？
    “不去行不行？”
    “你说呢？”钟劲松觉得好笑，这小子是害怕了。也是，无论谁听说未婚妻家里是独女，还有几十个大小舅子，不怕才怪呢。
    “这个……过几天姚家那边……”
    没等他说完，钟劲松一挥手，霸气的说道：“姚家那边不算事儿，何况就一两天儿的事儿，你还想在那长住，当上门女婿啊？”
    方凌云面如土色，去一趟就觉得如坠地狱，当上门女婿怎么活啊，就算他有假货，底气够足，这事儿也不成。
    媳妇真娶了，那是舅哥，真能拉空间里天天暴打？
    如果不成，和乌家也没仇啊，何况听老钟叔的意思，乌家牛着呢，就凭他方凌云肯定是得罪不起的。
    “对了，你媳妇的爷爷，也就是现在的乌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快八十了，多贪点奇石，帮老爷子多续点命。别看乌老爷子看着身体壮实，年轻时身上的伤也不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受的罪就别提了，平时是硬挺着。”
    “哦！”敢不答应？
    嘿嘿，移植寿元没问题，该受的罪您老就接着受吧，兄弟我可不是医生，不会治病儿。额！这话有问题，差辈儿了。
    这是方凌云吃的最没味道的一顿年夜饭，真真是食不知味，小酒一喝，没多久就顶不住了，连怎么睡下的都不知道。
    方凌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亮，这一晚睡的不太好，两个房间找了一遍，和以前一样，老钟叔已经走了。
    “每次都这样。”嘀咕着进入卫生间收拾个人卫生。
    收拾好之后，走出房间，在餐桌前找到纸条，十多年了，每次都是这样，这次似乎有些不同，纸条上不是‘我走了’三个字，写了大半页纸。
    看到第一句，还是‘我走了’，方凌云苦笑了一声，白夸他了，果然还是这脾气。
    接下来的内容就多了：小子，今晚上有人接你，记得拿上身份证，别问去哪儿，也别问对方的身份，总之一句话，跟着走就是了，放心吧，你就长成这样，没人会拐卖你，值不了俩钱的。
    还有提醒你一句，第一次上门的毛脚女婿，至少要带点礼物，知道你拿不了太多，有四个人不能忘了，乌家老爷子，你岳父岳母，还有你媳妇，特别是你媳妇，小丫头对你很不满意，你要好好的哄人家，从小到大，那丫头活的和公主似的，结果落你个糙汉子手里了，怪委屈的。
    好了，话不多说，我去花旗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