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静,静到有什么东西咔咔咔裂开了都能清晰入耳。
林倾慢慢的松开了对他的钳制,漆黑的房间里,她看着他虽近在咫尺却模糊不清的面容,喘着气。
沈慕麟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心里面好像有一根弦,不紧不慢的被人轻轻的拨了拨,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他好像并不厌恶,甚至有些沉迷其中。
房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再说话的安静,两人的呼吸声在封闭的空间里相互的碰撞、摩擦。
“啪。”灯光倏地打开,黑暗里模糊的人影霎时变得清晰可见。
林倾有些窘迫的往后退了退,她有些懵的脑神经这下子乱成了一团又一团,打了死结,自己怎么捋都捋不顺了。
沈慕麟沉默中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我们、我们——”林倾吞吞吐吐说了半天,却是不停的在重复着一两个字,以至于到最后舌头打结,她尴尬的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下子跳进黄河都顺不清了。
沈慕麟依旧未曾说话,他一言未发的等待她继续捋清楚。
林倾咬了咬舌头,这下子她如果再说自己口渴了,会不会被当成傻子?
“难以启齿?”沈慕麟开口打破了沉默。
林倾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动作僵硬,词句匮乏。
“看着我。”沈慕麟强势霸道的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林倾扭了扭脖子,刚一转过头,一只手用力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下一瞬,热热的呼吸喷在了自己的脸上,她身体本能的屏住呼吸。
一双唇贴在了她的唇上,有点软,有点香,有点熟悉的味道。
林倾蓦地瞪大了双眼,她能感受到对方很强硬的撬开了自己的唇,他未有迟疑的对着自己攻城略地。
风声呼呼的吹过窗户,虚敞的窗户不受控制的砸在了墙上,“咚”的一声惊彻了整栋楼。
沈慕麟松开了她的唇,指腹不疾不徐的擦过她的唇,声音低沉,“现在有话想说吗?”
林倾瞄了一眼男人,他的眼正正的对着自己,瞳孔里深深的映着自己的五官,好像还有一层淡淡的水雾,她吞了吞口水,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沈慕麟嘴角轻扬,目光缱绻且温柔,“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
林倾忙不迭的跑回了床上,翻身背对着他躺下,顺便将被子拉过头顶,完完全全的将自己藏起来。
沈慕麟忍俊不禁的关上了灯,屋子里恢复了之前的安宁,好像刚刚那一出,只是两人彼此之间未曾言明的幻境。
太阳高高升空,一辆辆越野车准时准点出发。
方子异驾驶着车子,他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长官们好像从一上车就没有说过话,两人跟陌生人似的。
秦齐心领神会的看了他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谁也不敢胡乱说话的打破车内那尴尬的气氛,这种情况,怕是小两口吵架了啊。
林倾面色如常,只有她知道自己坐在沈慕麟旁边心跳有多快,呼吸有多急,心里面蠢蠢欲动着一些想法,她很努力的压抑着,一定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心急如焚不矜持。
沈慕麟仔细的阅读着文件资料,时不时的会瞥一眼前方的两人,开口道,“注意开车。”
本是在用眼神交流的方子异急忙看向车前,两只手用力的抓住方向盘,不敢再贸贸然的和身边的好同志眼神对眼神。
车子颠簸了四五个小时,在临近午时之际抵达了凖鹰队营区。
秋老虎已经渐渐的褪去了暑热,秋风徐徐,空气里有一股粮食的味道。
林倾托着行李箱站在自己的宿舍前,她身体往后倒了倒,伸长脖子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似乎整层楼就只有她一个人住?
“你在看什么?”熟悉的男人声音从她后面的楼梯处传来。
林倾站直身体,转过身,敬礼,“没什么,就是观察一下这里的环境,免得到时候一个没留意迷路了。”
沈慕麟走到她面前,视线下垂,落在她的身上,“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林倾心虚的掏出钥匙,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对上锁眼。
沈慕麟拿过她手里的钥匙,替她开了门,他道,“这种钥匙不是那么容易开锁,以后尽量的不要锁门。”
林倾点了点头,拖着行李箱看似行动自若般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整整齐齐,还算是干净,和她在525团的情况并没有过多的差距。
“还满意吗?”沈慕麟站在门口问着。
林倾放下了军帽,左右观察了一番这一览无遗的屋子,道,“还行,军营的条件都这样。”
“当然比起525团,这里稍微简陋了一些。”沈慕麟用着手指头擦了擦桌面,还好打扫的挺干净。
“长官这话说错了,特战队的条件一直以来都是军营里最好的。”林倾将行李塞进了衣橱里。
当她一转身,一道身影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更是好巧不巧的两人紧挨着彼此。
沈慕麟面露微笑,“这算不算是林教官的投怀送抱?”
林倾面红耳赤的想着后退,却是被一只手给强势的拦住了腰,让她退无可退。
沈慕麟继续说着,“林教官这是打算点了火却不打算灭火了?这和放山火烧森林的罪有何区别?”
林倾心虚的耷拉着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慕麟抬起她的下颔,两两四目相接,“林教官,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别的优点,但对每一件事都是十分用心。”
林倾愣愣的看着他,这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一如这样那温柔绅士的微笑,没有瑕疵的微笑,这个男人完美到让人舍不得拒绝。
沈慕麟更加靠近她一分,“林教官就没有话要对我说?”
“昨晚上的事,我们可以不作数。”林倾深吸一口气,说的很认真。
沈慕麟却是不怒反笑,“为什么不作数?”
“我可能是睡懵了,把你认错了。”林倾脱口而出。
“把我认错了,是把我认成了谁?”沈慕麟问。
林倾嘴角抽了抽,她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慕麟笑,“我不介意你现在再把我认错。”
林倾见他低下头,下意识的往后退,“长官。”
“我说过了,我这个人会十分用心的对待每一件事,包括你这件事。”
林倾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灼热呼吸,暖暖的,像阳春三月那温暖到能融化所有雪霜的阳光,她本是好不容易压抑住的内心又开始死灰复燃了起来,有一道声音不停的在蛊惑她,怂恿她,最后埋没了她的理智。
林倾双手抱住他的颈脖,粗鲁又霸道的吻住他的唇。
沈慕麟抱住她的腰,接受着她这犹如狂风暴雨般肆虐的吻。
“嘭。”林倾带着他撞在了桌上,听见这刺耳的一声响,却是不肯罢休的松开嘴,依旧狠狠的吻着。
沈慕麟翻身将她压在了地板上,桌上的水杯被撞击之下滚了下来,碎裂在了地板另一侧。
“呼呼呼。”林倾仰望着自己正面上空的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从嘴里喘出来,她抬起手轻轻的抚摸过他的眉眼。
沈慕麟擦拭着她红肿的唇,可想而知,两人打的有多么凶狠。
“长官。”
沈慕麟捂住她的嘴,“叫我名字。”
林倾皱了皱眉,话到嘴边又被吞了回去,她反复酝酿着,最后鼓足勇气唤了一声,“慕麟。”
“小倾。”他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窗外阳光灿灿,有水仙花吊在窗台上骄傲的绽放开。
午饭过后,秦尚书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走在陌生又危险的凖鹰队里,他时不时的会留意一下周围,生怕突然冒出一个让他难以忽视的危机,他这条小命,刚刚萌芽,他不想他这么快就夭折了啊。
“兄弟。”裴庚站在台阶下,两人隔着十步之遥,他看着他,泪光闪闪。
清风拂面,空气里有桂花的香。
秦尚书大步一跨,从台阶上蹦了下去,用力的抓住裴庚的肩膀,两人惺惺相惜的拥抱在一起。
“命苦啊。”
“我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
空旷的操场上,只听见两人嚎啕大哭着。
方子异坐在树梢间,盯着不远处从两个人壮大到四个人,最后扩大到八个人一同哭。
简易擦了擦鼻涕泡,“说实话凖鹰队的伙食还挺好吃的。”
秦尚书瞥了他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范舒说着,“不过简易同志说的没错,伙食的确比咱们525团好吃多了,我今天就吃了两碗饭。”
“还有鸡腿啊,听说每一天都会有鸡腿和鸡蛋,偶尔还会有羊排,鸡排,上面是不是都把好资源都给了特战队啊。”裴庚竖起手指头数了数,今天的饭菜里就有四菜一汤啊。
“你们就这点出息?”秦尚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群人,“就为了一顿饭,你们的骨气呢?”
“别说了,教官来了。”陈宏亦率先站直身体,敬礼。
随后一群人收敛起脸上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一个个面色严肃的蹦直着身体。
林倾兴致挺好,脸上笑意很浓,跟吃了蜜糖似的,从一开始就笑的合不拢嘴。
简易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教官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
秦尚书回复,“何止不对劲,你们看见她的嘴没有?”
话音一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盯着教官那有些红的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啃了似的,下面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牙印。
林倾咧开嘴笑的更加明显了,“大家吃饱了吗?”
“是,教官。”众人异口同声。
林倾心满意足的围着所有人转上两圈,“大家不远千里来这里训练一年,虽说你们能力有限,但咱们不能太过妄自菲薄,争取在未来的一年时间之内,成为了不起的军人,能做到吗?”、
“能。”
林倾拍了拍简易的肩膀,“你从一开始就和旁边的秦尚书嘀嘀咕咕,你们是当我瞎了吗?”
简易哭笑不得的抽了抽嘴角,他道,“不敢,教官。”
“你们在讨论什么?不妨说来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参谋参谋。”林倾更加用力的碾压着他的肩膀,一副你如果不说实话,老子一巴掌就能掐死你的态度。
简易吞了吞口水,犹豫着说不说都是死,他道,“教官你的嘴好红,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误以为是被长官咬的。”
“……”林倾忙不迭的捂住自己的嘴。
简易继续道,“教官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道。”
“……”附近的一群人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简易慷慨激昂的再说着,“教官你就放心的和我们长官暗度陈仓,我们所有人都会保守这个秘密,让这个秘密烂在自己肚子里,绝对不会被任何人识破。”
林倾眯了眯眼,“说完了吗?”
简易点头,“说完了。”
林倾指着操场,“所有人不间断训练三小时。”
风萧萧兮易水寒,简易觉得自己的脑门上空浩浩荡荡的飞过了一群又一群乌鸦,他僵硬的回过头,正巧看见了一群想要杀他而后快的战友们。
“你别跑。”秦尚书第一个扑过去。
简易拔腿就跑,“当我傻啊,不跑站在原地等你们揍吗?”
林倾站在绿荫下,目不转睛的盯着精疲力竭的一群人,突然间心情更好了。
“叭叭叭。”喇叭声从停车区域响起。
林倾闻声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路边停靠着一辆车,车窗紧闭,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车内是谁。
林昊天打开了车门,阳光下,他的面容有些许说不出来的失落以及苍白。
林倾有些许迟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林昊天双手紧紧的抓着车门边缘,他两只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由远及近的女人,他舍不得眨眼,他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影子便会随风消逝的干干净净,他有些畏惧,畏惧失去她过后的无助以及绝望。
林倾站在他的面前,刻意的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她问,“大哥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今天回来凖鹰报道,我特意过来看看。”林昊天注意到她故意保持的距离,也不急,只要她不躲,就算隔得远远的,他也心满意足。
林倾垂眸,“我本打算过两天回去一趟,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好好的谈谈。”
林昊天喜出望外,“你还愿意跟我谈吗?”
林倾见他不由自主的靠近自己,保持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哥,我们去旁边坐着说。”
林昊天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久违的笑容浮在了脸上,他愣愣成痴的看着地上那被拉长的影子,心里的不安感瞬间烟消云散。
林倾坐在了石头上,绿树成荫,适时的将阳光遮挡住。
林昊天坐在她身侧,他忍不住的想要看着她,近距离观察下,才发现她的嘴有些不一样。
林倾知晓他注意到了什么,先开口道,“大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林昊天毫不犹豫道,“别说一件事,只要是小倾想要大哥去做的,大哥一定会奋不顾身去做。”
“沈晟易长官的研究所可能会帮到你。”林倾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眼底的期盼很浓烈。
林昊天脸上的期许瞬间消沉,他不假思索的拒绝道,“不需要,我很正常,小倾,我比任何时候都正常。”
“大哥,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应该知道这种事的可怕后果,我不想落到最后,你变成一个我不得不除去的怪物,你明白吗?”
“怪物?在小倾心里,大哥现在就是一个怪物吗?”
“不,你是我大哥,那个我最尊敬,最喜欢的大哥,我不想有一天你突然变得我不认识了,不能去想了,更不敢去接触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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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她叫宋羡鱼,他叫季临渊。
她是宋家收养的孤女,寄人屋檐十余载。
他是vinci集团现掌权人,京城商界只手遮天的名门勋贵。
……
初见。
她十岁生日宴上,他轻抚她的头发,眼神温和:“生日快乐。”
再见。
她十八岁成人礼上,他送上价值千万的定制款腕表,声音沉稳:“祝贺你长大。”
又见。
她二十岁,他三十五岁。
他救她于困境,她怔怔地望进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胸口的位置怦然作响。
自此,她的世界,充满季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