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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身伤

    春梅在贱妾住下一夜之后,引起世子妃大动肝火,又派李嬷嬷和桂嬷嬷去贱妾阁讨要人。
    王府中,春梅之事流传开来,下人们议论纷纷——
    “可不得了,春梅是新入府的冲喜小妾的嫡系,已经背叛了世子妃。”
    “王府深深,贴身丫鬟居然是人家的,真可怕。”
    “少管闲事,管好自己的嘴。”
    ……
    这是几个小丫鬟围做一团的窃窃私语,而因李嬷嬷和桂嬷嬷的忽然走来,没了声音。
    在这些小丫鬟们心中,李嬷嬷和桂嬷嬷是王府中的夜叉,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在一群胆小的目光中,两位嬷嬷大摇大摆走过去,手中拿着冰冷的藤条,走去贱妾阁的方向。
    贱妾阁的人恐怕要遭殃了……
    临近贱妾阁门口,李嬷嬷甩开藤条,咬紧牙关道,“我今天非要扒她的皮,抽她的筋,让她为昨天对我的态度付出代价。”
    言语里的她,指的是云初晓。
    而此时的云初晓正在贱妾阁中,与春梅说着体己话——
    “梅子妹妹,我在王府无权无势,还是个贱妾,往后你跟着我总要吃些亏。”
    “身为奴婢,跟了哪个主子自当为哪个主子卖命,吃亏算什么,送命也应当。”
    “你还真是个衷心的奴婢。”云初晓摸着春梅的头,开始喜欢这个丫鬟了。
    “奴婢是主子身边绑着护身符,主子兴亡,奴婢跟随。”春梅对新主子露出灿然的笑。
    春梅彻底认云初晓做主子,也心甘情愿为云初晓出力,这主仆情深的样子,让旁观的落舞和清欢为之感动,却不知门外来了两个搅局的。
    李嬷嬷和桂嬷嬷甩着藤条,走入贱妾阁,面容凶悍得如吃人的魔鬼,手中的藤条好似杀人的凶器。
    扑面而来的凶悍之气,吓得落舞、清欢、春梅又抱作一团。
    云初晓依旧神情自若,双臂环胸,稳稳地站在两个嬷嬷面前。
    “昨天世子爷已说得很明白,春梅这个丫头从此就跟我,你们别想为难她。”
    李嬷嬷歪勾一下嘴角,衰老的眼睛闪现杀人的光,“世子爷管不得丫鬟的事,你和你的丫鬟今天都得死!”
    李嬷嬷甩开藤条对云初晓劈头盖脸而去。
    云初晓脚尖点地,腾然跃起,一个空翻躲过这一鞭,紧接着,二三四五六鞭……
    云初晓一把揪住鞭子,脚跟站稳,对李嬷嬷怒道,“你有什么权利杀人。”
    李嬷嬷哈哈大笑,“我乃世子妃贴身奴婢,一根小手指头就足矣碾死你个贱妾,杀你又怎样。”
    “老刁奴!”云初晓反客为主,猛然扑去,抱住李嬷嬷打做一团。
    桂嬷嬷手持藤条在一旁观战,急着要甩鞭子抽打云初晓,可就不敢下手,生怕抽打到李嬷嬷。
    见主子被欺负,春梅目光迥然,扑去李嬷嬷身上,帮云初晓一起打人。
    落舞和清欢受到春梅的感染,也放下胆怯,冲上去和春梅一起七手八脚把云初晓解救出来。
    春梅、落舞、清欢三人一起护云初晓。
    桂嬷嬷扶起衣冠不整的李嬷嬷,咬牙切齿道,“你们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那凶狠的目光在云初晓脸上狠狠一瞥,用力拉上被打得走路都费劲的李嬷嬷,火速离开了。
    见两位嬷嬷离开,春梅紧张喊道,“不好!这两人一准去王妃那告状了。”
    云初晓蹙下眉头,想来那高高在上的王妃,一定不喜欢她这六品官员家出身的女子。
    很快,王妃的传唤到来,传云初晓和春梅去芙吉殿。
    芙吉殿是王妃自己的住处,装点别致,优雅素锦,能看出居住这里的主人与庸脂俗粉相反,一番打量后,云初晓走入殿中的堂屋。
    云初晓也算是官宦之后,住在京城之中,明白京城之中的繁盛,却不想见王府内的盛景——
    翡翠的桌面、凳面,琉璃的柱子,包金的房梁,白锦缎的桌布,红绒布铺就的地面,两个丫鬟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擦拭红绒布。
    就算在电视剧中,也见不到这样的奢华,云初晓目不暇接。
    王妃正坐在高凳之上,等待着云初晓和春梅的到来,身边站着李嬷嬷和桂嬷嬷。
    云初晓冒冒失失地走到王妃面前,不敢抬眸,只低垂眼皮,等待王妃发话。
    “见到我还不下跪。”王妃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云初晓和春梅当即跪拜。
    “跪着。”清冷中带着严厉。
    见王妃口气不好,云初晓担心凶多吉少,跪在地上蜷成一团,伸手拉住春梅的衣角,“快想想办法。”
    “说什么呢!”王妃的声音更加严肃,那由内而外的威严,震慑得云初晓心里一阵慌张。
    “没,没什么。”云初晓胆怯的声音。
    “打。”王妃这莫来由地惩罚,令云初晓很不服气。
    她抬眸仰视王妃,见一张清高孤冷的脸,还有李嬷嬷和桂嬷嬷正手持藤条,如恶鬼一般站在王妃两边。
    李嬷嬷领了王妃的命令,如得到圣旨一般,不容云初晓再求饶,狠辣的鞭子无情地抽打在云初晓瘦弱的身躯上。
    “啪啪啪”一阵连环打,打得云初晓满地打滚,连连讨饶。
    春梅扑到云初晓身上,护住那瘦弱的身子,对王妃祈求,“不能再打了,前几天刚挨过板子的旧伤还没痊愈,再加上这藤条的新伤,会要去云姑娘的命。”
    见春梅居然会护云初晓,王妃略感意外,她记得春梅是世子妃的亲信,不免好奇,让李嬷嬷先住手,仔细盘问春梅。
    对于换主一事,春梅对答不上,情急之下看向云初晓。
    云初晓翻身坐起,继续跪在王妃面前,老老实实回答,“回王妃,春梅弄错喜帕,遭世子妃责难,无法在世子妃身边侍奉下去,就来投奔我,我与春梅投缘,喜欢这个丫鬟,就留下了。”
    云初晓的回答,既符合常理,又能体现春梅的仁义,总归很让王妃称心,“原来是这样,我还当多大的事,不就是个丫鬟嘛,给就给了。”
    李嬷嬷和桂嬷嬷一并跪在王妃面前,“请王妃明察。”
    王妃清冷的目光瞥来,“怎么?”
    李嬷嬷一副直言劝诫的样子,“请王妃明察,世子妃从未同意过把春梅给云初晓这个贱妾为婢,堂堂世子妃府上的人怎能给个贱妾当奴婢?春梅跑去贱妾阁是私自出逃,理应抓回去听由世子妃发落。”
    “倒也有理。”王妃又瞥向春梅,“你是私自出逃的?”
    “不敢。”春梅眼泪汪汪,她绝不要回到世子妃身边。
    就在李嬷嬷和桂嬷嬷要抓春梅回去时,云初晓上前阻拦,并坚定道,“是世子爷同意奴婢要了春梅这个丫鬟的,昨天说话时,李嬷嬷和桂嬷嬷也在,今天却说世子爷不如世子妃管事,听起来真像个笑话。”
    李嬷嬷和桂嬷嬷当即跪地,她们犯了过错,不该背后讲主子是非,这在王妃眼中是极恶的行为。
    王妃为李嬷嬷和桂嬷嬷的话感到生气,不得不训几句,“身为王府中的老嬷嬷,安排你们在世子妃身边,是让你们讲是非的?说错了话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李嬷嬷和桂嬷嬷自行掌嘴,打得嘴角流血,才算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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