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是半夜，但烧烤摊位于路灯旁，所以也算亮堂。
    “明明是5个人，为什么吃烧烤的只有4个人？”陈白把已经吃了一半的羊肉串放回盘中。
    他站起来，道：“我去找长白。”
    “他不可能摘下面罩的。”周皓道。
    “如果他不吃，那我也不吃。”陈白离开了烧烤摊。
    清风想要叫住陈白，不过最终还是没开口。
    “周皓你对这一片熟，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厕所。”周源捂着肚子道。
    周皓笑道：“吃这么点就肚子疼？”
    “这啤酒……这啤酒……”周源说不出话来。
    清风一惊：“难道这啤酒里有……”
    周源捂着肚子，艰难说道：“这啤酒是冰镇的！”
    “哎呀都怪我！”周皓一拍脑门，“忘了你不能吃冰的了。”
    有一次周源执行任务行踪暴露，为了躲避追杀只能逃进深山，足足吃了一个月的生肉野菜，从此烙下病根，不能吃凉的。
    “哪里有厕所，我可能憋不住了！”
    “我带你去吧，你一个人去找不着别再拉裤子里。”周皓坏笑道。
    周皓扶着周源朝远处的公共厕所去了。
    清风暗骂周源，她还以为酒里有毒，虚惊一场。
    ……
    烧烤摊旁边有一个小公园，小公园里有一条小河。
    小河旁种着一棵有些岁月的柳树。
    “长白，原来你在这里。”陈白来到长白身边。
    “你吃完了？”长白问。
    “没吃，这不等你嘛。”
    “我不吃，你和他们吃去吧。”
    陈白却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我不吃。”
    陈白倒也没废话，看向天上的月亮。
    “今天月亮出奇的美。”陈白感慨道。
    长白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二人站在河边，站久了便累了，于是二人席地而坐。
    长白随手拿起一颗小石子，朝河中一扔。
    小石子以一道完美的弧线坠入河中，只惊起一小点水花。
    陈白站起来，把沾在身上的野草扑打掉，道：“你是怎么想要加入组织的？”
    “我？”长白看向天上巨大的月亮，说：“那天夜晚，月亮也这么大。”
    ……
    5年前，秋天里的某一天。
    长白有个未婚妻，就在准备结婚的前一天，长白的未婚妻半夜出门锻炼时，被一个富豪强奸了。
    她无法面对亲人的眼光，第二天划破手腕自杀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纸条有两行字：长久的记忆我埋在了心里，白色的寿衣就当作我的婚纱。
    纸条旁边，是一只沾满血的钢笔。
    喜事，变成了丧事。
    而那个富豪，因为在白道有关系，所以没受到任何惩罚，继续逍遥法外。
    于是长白耗时一个月找到了他的住处。
    那一天，天很黑，但月亮出奇的大，长白独自一人来到了富豪的大院里。
    他杀光了富豪一家5口，还包括26个持棍保镖，而他的武器，仅仅是一只钢笔。
    从此，长白就沦落到不断逃亡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姜老头找到了长白，说可以不抓捕长白，只需要他加入组织就可以，长白同意了。
    ……
    “长久的记忆我埋在了心里，白色的寿衣就当作我的婚纱。我为了纪念她，便改名为长白。”
    长白眼中闪过一丝泪花，他实在太想念未婚妻了。
    陈白暗自叹息。
    都是为了情，太雪也是。
    因为爱人被杀，太雪吃人，长白杀人。
    好在，太雪碰到了陈白。长白碰到了姜老头。
    长白把手伸进面罩里抹去泪水，道：“你知道暗人么？”
    “有所了解。”
    “我特别向往暗人，因为在暗人世界，实力为尊！真理就是拳头！不像寻常人的世界，人再厉害，也扛不住一枚子弹。”
    陈白笑了一声：“暗人世界真这么好？常人世界有政府操控着，说不定暗人世界也被某个组织操控着。”
    陈白说的自然是暗使馆。
    暗使馆就和常人世界的政府一样，暗中操控了整个暗人世界。
    长白很向往暗人，但他绝对想不到，自己身边站着的，是整个暗人世界都要畏惧三分的半步神暗者大能，陈白。
    “暗人，比常人自由好多啊。”长白望向天空。
    他在想，如果自己成为了暗人，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要在天上飞一圈，去感受鹰一样的感觉。
    陈白看着长白的眼睛，道：“你摘下面罩吧。”
    “不了。”长白叹了口气，“和我关系再好，也会被我吓到，更何况你我才认识多久？。”
    “你说你向往暗人？”陈白冷哼一声，“你这才被割了一张脸皮而已，而在暗人里，甚至有人被活剥了全身的皮！”
    “可我终究不是暗人！无法接受无脸这个事实！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看到我的样子不害怕！”
    “至少有我。”陈白平淡道。
    他只想让长白知道，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一张脸而害怕。
    陈白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把叶子剥个精光只留下一缕缕脉络。
    陈白道：“叶子被我摧残成这样，不还是叶子么？你的脸没了，不还是长白么？”
    长白一怔，愣住了。
    他叹了口气，紧紧盯着陈白，随后缓缓摘下面罩。
    长白知道陈白会被吓一跳，然后陈白依旧会假装很淡定。
    “唉。”长白暗叹一口气。
    面罩终于彻底摘到了，长白的脸也漏了出来。
    那是一张没有鼻子，就像骷髅一样的脸。两个眼睛瞪的圆圆的，没有嘴唇，牙齿已经冻得通红。
    脸上没有皮，肌肉完全漏了出来，红白相间的肌肉让整张脸更诡异。
    这模样，就像一只死后未能瞑目的鬼！
    长白本以为陈白会吓一跳，但陈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白摸了摸下巴，笑道：“脸型轮廓很端正，有脸皮的话应该是个帅哥。”
    陈白猛敲一下长白肩膀，笑道：“还好你的脸被割了，要是没被割，说不定要祸害多少少女！”
    长白一怔，他根本无法想到陈白不仅不害怕，还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第一个不害怕我真面目的人。”长白缓缓把面罩戴了回去，“我还是戴着面罩吧，别吓着普通人。”
    “好！我觉得你的脸没多大问题，无非是一副皮囊罢了，不过还是带着面罩好，免得把普通人吓失禁了，哈哈！”
    陈白自然不害怕，他身为暗人的时候什么没见过，辛晨安的鬼王骷髅状态就比长白的脸恐怖很多！
    而且，只要陈白恢复了实力，让长白的脸痊愈实在太轻松了。
    陈白一把搂住长白的脖颈，笑道：“走，去看看他们吃完烧烤了没，如果吃完了，咱们去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