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与虎谋皮
    文家正厅。
    由于是用于商议族中要事的文家正厅，装潢倒是并不奢华，反而是显得简洁古朴，显示出前几代执掌文家家主的行事作风。
    辰凡所在的文家，位于通凡大陆之上，乃是这片大陆上顶尖的几大势力之一。
    此时正厅中的高座之上，端坐着几人。
    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有老者亦有老妇。
    他们都是文家的长老。
    “文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正厅之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在正厅中心处的家主座位上，坐在这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的眉目之间与文晴有着几分相似。
    只是比起文晴的柔和灵秀，这中年男子却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他便是如今文家的家主，文晴的父亲，文渊。
    文晴跪在正厅中，她抬起眸子，盯着自己的父亲和几位长老，声音坚定的说道：“我要和辰凡解除婚约！”
    闻言，文渊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
    其余的几位长老望着他的面色，都是选择了沉默，唯有座位离文晴最近的一位老妇人，略带关切的出声问道：“晴儿，你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以文晴的性子，她从来都不会违背父母和家族做出的决定。
    同时，她也在给文晴使眼色，因为她所提出的要求，已然是触及了文渊的禁区。
    然而文晴今天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她面朝着自己的父亲，说道：“我不愿意嫁给一个我根本不喜欢，并且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你嫁给谁，是由我来决定的。”
    文渊眼中虽有火气，但却并没有发作，他盯着眼前神情不定的文晴，便是知晓，她刚才的话不过是说辞而已。
    “拜见家主和众位长老！”
    就在文晴准备再度说什么之时，再有一人进入正厅，赫然是沐风。
    实力已经到达凝灵境巅峰的他速度自然是在辰凡之上，先行到达了正厅。
    “你有什么事吗？”文渊看向沐风，说道。
    沐风说道：“弟子不才，刚才与心瑶师妹切磋时受了一些轻伤，所以想请文晴师妹替我治疗。”
    说着，他走到文晴身边，看向她，笑道：“劳烦师妹了。”
    这不过是个幌子，在假意与文晴交流时，沐风运用起自身的灵，直接将声音传进了文晴的耳边：“师妹，不要再继续激怒家主了，辰凡他...”
    “辰凡怎么了？”文晴脸色当即微变。
    就在这时，厅外大门中传来了一些声音。
    “我有事要见家主。”辰凡被厅外守卫的弟子所阻拦。
    而即使他在门外说话，正厅中的文渊和长老们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来干什么？”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文渊微微闭目，然后缓缓开口，浑厚的声音直接传到了门外：“让他进来吧。”
    守卫的弟子这才是停止了对辰凡的阻拦。
    辰凡缓步走入大厅，顿时所有的目光都是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沐风皱着眉头，而文晴也是有些惊诧的看着辰凡，瞳孔微缩。
    因为她刚才的做法并未成功，但却激怒了父亲。
    而以文渊的眼力，或许已经看出了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辰凡，我倒是有一段时间都没见过你了。”
    文渊脸上忽然是露出笑意，然而在辰凡的眼中，这笑实在太过虚伪与丑陋。
    往日他为了自身的处境，不得不还以笑脸应付。
    但此时此刻，他眼中露出了心中最真实的厌恶，看着文渊，道：“家主，文晴刚才所说过的话，都是因我而起，你不要责怪她。”
    文渊脸上的笑容稍稍凝固，他眼神顿了顿，然后继续伪善的说道：“呵呵，看来你们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很不错。”
    “我已经将晴儿许配给了你，既然你有求于我，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文晴，站起来。”
    辰凡侧目过来，在看向文晴的时候，眼中才真正流露出关切。
    倒不是他喜欢眼前的女孩。
    而是这个女孩能够为了他，违背天性与自己的父亲作对。
    文晴蹙着眉头站了起来，她细声说道：“你不该来的。”
    辰凡轻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看着文渊和几位长老，恢复正色道：“文晴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询问家主和长老们。”
    文渊眼睛微眯，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渐凝固，道：“你想问什么？”
    此时，辰凡抬起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那黝黑的眸子中，再度闪烁起纯净剔透的光芒。
    “家主为我和文晴订下婚约，其实是为得到它吧。”
    辰凡抬起自己的手掌，掌心中同样是有着极为微弱的剔透光芒凝聚。
    他虽然没有经过任何的修炼，发挥出自身灵的力量，但是简单的操纵却是自己学会的。
    见状，文渊的眼帘微垂，以他的眼见自然是能够看出辰凡那并不纯属的手段只能是自行领悟的。
    即使是如此，这也足够令人震惊。
    因为能够在修炼一途上做出成绩之人，固然是需要天分，但那大多数都是借助着前人之法。
    而能够自己摸索出修炼法门的人，却是真正的天纵之才。
    至少在这通凡大陆上，已经数百年无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辰凡此话一出，几位文家的长老以及文晴沐风都是随之色变。
    这一点虽然大家早就都心知肚明，然而自是谁都不能将其说破。
    因为这样就等于撕破了双方伪装的面具。
    故此，文渊也是不再掩饰，他面色低沉的盯着辰凡掌心中的光芒，道：“是又如何？”
    他的确是震惊于辰凡的天资，只是天赋无法立刻转化为力量。
    在文渊的眼中，后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面对着文渊那阴沉的眼神，辰凡反倒是觉得轻松，他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家主早和我说明即可，又何必赔上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呢。”
    他继续说道：“家主应该清楚，虽然灵的力量可以遗传给子嗣，但那并非是绝对成功的。”
    话语之间，他扫了一眼文晴。
    因为文晴的灵，根本就与文渊截然不同。
    “与其您还要花费十数年，甚至几十年来培养出一个继承人来，倒不如直接让我来替文家效力。”
    辰凡直视着文渊，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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