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
“逆子!”
“不该让他出使魔宫啊!”
金阳鸡族中,金阳鸡族族长金天元,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枚玉蝶,玉蝶显示的画面中金玉信誓旦旦的跪在那里向一个年轻人模样的背影表忠心,金玉的前方躺着两具尸体,虽然尸体映照的不是怎么清晰。
但金天元一看便看出,那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他原本正在与自己的心腹潭休,坐在这里猜测金玉出使魔宫的情况,突然一枚玉蝶自己飞了进来,那潭休当即出去查看是何人所为,却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有查到。
玉蝶飞进来后。
自行展示出了一个画面。
时间不长。
就几个呼吸而已。
看到内容的金天元,双目一下子变的赤红,当即传讯让人探查金武、金灵二人的魂灯情况,二人的魂灯全部熄灭了。
由于那安置魂灯的地方是重要基地,闲杂人等无权去探查,也有人守卫在魂灯所在地,故而饶是金天元也不知金武金灵死去的讯息,这一查才得知。
金武、金灵魂灯熄灭的消息刚刚传来,便惊闻金武府邸有刺客袭杀的消息。
电光火石之间。
金天元盛怒了,怒吼出孽畜之类的话,眼中徜徉着愤怒的火焰,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液,这一瞬像是苍老了一大截,跌坐在那里鼻息如龙。
凡位高权重者。
最忌讳的便是自己的后人们手足相残了。
这金天元如何不怒! “老夫戎马一生,让我族版图在魔域开疆扩土,战战兢兢大半辈子了,如何生了金玉这个孽畜!竟没有看出金玉这个畜生的狼子野心,悔不该让他出使魔宫啊!”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能让金玉俯首称臣的年轻人,不是这刚刚上位的少魔主又是谁?
好一会儿,跌坐在那里的金天元,锤腿长叹,却已是老泪纵横了! 丧子之痛,丧女之殇,饶是称霸一块地域的金阳鸡族长金天元,一时之间都接受不了。
关键是出了金玉这个逆子! “族长依属下来看,大公子与小姐之死,怕不是二公子所为。”
金天元的心腹谋臣潭休,小心翼翼的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为那个逆子开脱!武儿死了灵儿死了,最大受益者除了这个逆子还有谁?
不是他又是谁?
!”
潭休的话,让金天元虽疑窦丛生,却还是显得怒不可遏,第一时间甚至有些怀疑这潭休了,怀疑潭休是不是已经被金玉收买了!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
潭休从他年轻时都跟他了。
这么多年过来。
潭休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知子莫若父,族长你仔细想想,二公子以前何曾有过一丝僭越之举?
为何会突兀的干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
潭休摸了摸额角冷汗,忙不迭的解释道。
“那是他投靠无门!如今少魔主新立,根基尚不稳定,他便露出了狼子野心。
加上少魔主又将修罗殿给打败了,觉得少魔主是个明君,也是他自己投靠辅佐的好时机,便欲登族长之位,倾举族资源供少魔主差遣,此此博取莫大功勋!”
金天元怒道,他表面上虽怒火腾腾,心中却有些被潭休说动了,因为这里面的确有疑点。
潭休善于察言观色,毕竟侍奉金天元多年了,明白金天元这是鸭子死了嘴壳硬,盛怒之下说的话当不得真,便垂首立在一旁,静等金天元的问话。
果然,没过多久,息怒的金天元,看了看潭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潭休,这才说道:“如你所说,武儿与灵儿的死,与金玉没有什么关系,那会是何人所为?
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潭休将脑袋垂的更低了。
“不敢妄自揣测?
你指的是魔宫吗?
那个少魔主为什么要这样做?”
金天元眸子中闪烁起了危险的光芒。
“是不是魔宫所为,或者说是不是少魔主所为,属下不敢妄自揣测,假如,假如此事是少魔主做的,那他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族内讧!”
潭休斟字酌句道。
“内讧?
我族内讧于他何益?”
金天元皱眉。
“属下不知。”
潭休老老实实的答道。
“他想让我族内讧,我族就内讧给他看?
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金天元冷哼出声,他虽然是金阳鸡族的族长,却也有联盟之族,大家若同仇敌忾了起来,可能就是下一个修罗殿,所以金天元还是有底气的,有底气不惧魔主不在的魔宫! “恐怕此事还真不好善终了。”
潭休这样说,说的声音很小。
“如何不好善终?”
金天元挑眉。
“众所周知,少魔主现在搭上了小酒馆这条线,小酒馆的可怕族长心知肚明。
依属下拙见,如果在这个时候公然跳出来与魔宫对抗,那些个与我等交好的族群,怕是不会支持我族,很有可能独善其身,毕竟连修罗殿都败了啊,修罗至尊都被擒了,这个时候谁还敢触魔宫的霉头?”
顿了顿又道:“现在,我族的情况是,二公子在外,怕族长你拿他问罪,断断是不敢回来的,此是其一。”
“其二,大公子常年流连于烟花巷,在族中许多大人物看来是劣迹斑斑,可二公子不一样,二公子打小便聪慧异常,少时更是揍过堕落血凤族的嫡系……” “恕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二公子的才情天赋是大公子远远不及的,故而在族中也颇有威望,深的老一辈人物的喜爱,而且也有不少人拥戴,如果二公子一心夺这族长之位,强行镇压还是会发生内讧,若不强行镇压采取怀柔策略,怕二公子也不敢回来,万一是引君入瓮呢?”
“其三,大少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啊,大少爷与小姐身死既成了事实,那么大少夫人的孩子,我族的嫡长孙便是实至名归,必然也会全力争这族长之位。
不争也不行,不争就意味着死,二公子若上位嫡长孙母子必死,反之亦是同理。”
“到时候,便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我族也必乱!”
听及此处,金天元紧紧的皱住了眉头,沉吟良久方问,“金玉是我儿,我是他爹,他还怕我杀了他不成,他为什么不敢回来见我?
说清楚人不是他杀的不就行了吗?”
“族长,现在不是纠结到底是不是二公子所杀的事情,总之二公子是明面上最大的受益人,不是他杀的也成他杀的了。”
“而且,若是此事真是少魔主所为的话,人家就是明确告诉我们是他做的,我们又能拿人家如何?
这是阳谋!根本不怕我们知道!”
砰! 金天元将身前的桌子,一巴掌拍的稀巴烂,目眦欲裂道:“古坏竖子!胆敢如此欺我!”
暴怒了半晌,还是颓废了下来,看着潭休道:“没有法子可以避免吗?”
潭休轻叹着摇了摇头。
“我还没死呢?
他们就争来争去!我……”我了半晌也没我出个所以然,叹道:“我主动让出族长之位呢?”
让?
让给谁?
嫡长孙?
还是二公子?
让给这个那个能罢休?
杀?
一个是亲生儿子。
一个是自己的孙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
杀谁?
将族长之位让给别人?
只怕这二人会闹腾的愈发凶了。
所以潭休又轻叹着摇了摇头。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一刻,金天元也是方寸大乱了,他尝试过联系金玉,却联系不上了,一颗心也随着沉到了深渊,在又一个通禀前来禀告,族中有大量的人物齐聚于大公子府邸的时候,金天元也知道他的好儿媳与嫡长孙,即将要开始反扑了,只有这样问潭休。
“放之任之!看看谁才是我族最凶的那个,看看谁可以胜任我族族长的位置。”
“那就看看好了!”
金天元这句话可谓是说的杀意毕露。
…… 金阳鸡族另一片宏伟的府邸。
一位妇人双眼哭的红肿,旁边站着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还有许多金阳鸡族的强者聚集于此。
“金武被他那狠心的弟弟谋害了,留下我孤儿寡母今后要如何活啊!”
妇人一句话说完,便又是一阵哭哭啼啼,弱者总是会容易博取同情的。
许多大汉都将眸子瞪的通红,恨不得立刻将金玉的脑袋拎过来。
这些人中,有金武的亲信,有与金武交好的堂兄弟,也有金阳鸡族中的高层。
妇人已将莫名收到玉蝶画面,放给众人看了,接下来又说了一些可怜兮兮的话语,刺激的众人一个个怒火填瀅,最终下了定论,梨花带雨的看着众人道: “我儿年幼,今后能否登得大位,全赖各位的辅佐了,我儿若能成才,必不负各位!”
这是在画大饼了。
也不纯粹是画大饼。
她的孩子有资质问鼎那个位置。
委实可以吸引不少人为之卖命。
“嫂嫂今日受惊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小弟处理吧,你带孩子去内堂避避。”
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沉声说道。
妇人当即拉着孩子,哭哭啼啼的走向内堂,走的时候自然不忘向众人福了一礼,眼角余光也着重的看了一人,那人是金武的心腹也是得力干将,见大少夫人的目光看来,微微的颔首致意。
带着孩子走到内堂,妇人脸上的哀伤尽数消失了,继而是滚滚阴冷,伏在自己孩子耳畔,阴冷的说道: “儿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那父亲常年寻花问柳置我母子二人不顾,我早就知道他会死在女人的手里,如今是果不其然。
他死了不要紧,就是死的太早了,没有给你成长起来的时间,不过我们也不怕,族长之位我们势在必得!”
金武不在家跑到哪里去了。
她不问也心知肚明。
故而有此猜测。
同时。
大堂里也开始了密谋。
不过他们刚在一起商量了几句话。
追随金武的数名亲信的脸色刷地变了。
相互看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惶恐与愤怒。
显然是接到了什么急迫的消息。
家中出事了。
他们的家不在金阳鸡族中。
而是在外面。
金玉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金阳鸡族的乱子起了! 一起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