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骑虎难下，两个人都只能硬着头皮先办事……办正事。
    等到灯泡换完，许江把何溪姿放了下来。
    何溪姿则第一时间往厕所冲。
    而许江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好像有点湿……湿了？
    这是汗？
    嗯，是汗。
    无需讨论，谁再讨论，我就是弟弟。
    ……
    第二天一大早，秃鹫主任就发布了通知。
    所有班主任在电教室集合。
    “明天，就是我们学校第一个月月考了，为期两天，希望大家提前做好通知。这里，我先公布一下各班计划。”秃鹫主任说话，一贯的高调，经常穿插嗯啊哦额之类的语气助词，“嗯，这个一班啊，二本线三个，三本线十二个。二班……”
    所谓的计划，相当于指标。完成指标，就有两百块钱的奖金，超过指标百分之二十，再多发两百块。
    因为太白整体水平不高，所以还有一个特别指标，一个重本达标，五百块！
    不同学校，奖励各不相同，差距很大。
    “三班，对了，许江你上次说什么？这次你们班要排在前五是吧？”秃鹫嗤笑道，“那你们的任务，就要改一改咯。二本线，两个，三本线，七个！”
    嘶嘶嘶！
    隔壁四班班主任发出了夸张的音效。
    没办法，谁让他也是慢班班主任呢？
    许江的压力，他最清楚，毕竟三班四班是一家，成绩一样差。
    别跟我谈二本，谁谈揍谁！
    三班四班的真实水准，大概是这样的：专科不嫌，三本靠缘！
    现在这个指标，显然是要把许江往死的弄啊！
    没有完成指标，也就是不拿奖金。可要是连指标的百分之八十五都没有完成，那就麻烦了，会扣几百块工资的！
    这一波整下来，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愈发雪上加霜。
    许江欠了何老师几大万的事情大家可都知道了。
    “呵呵，主任威武，你对重本怎么没有要求呢？”许江讽刺秃鹫。
    “好，拿就再来一个重本！”秃鹫主任抓住机会，更上一层楼。
    其余人尽皆哑然。
    官大一级压死人，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给你布置任务是人家的正常职权。
    至于任务是否超标，说法可多着呢。
    年轻人，千万不要太猖狂，不然……
    “我觉得主任你记错了，我说的不是让我们考进前五。”许江矢口否认。
    “反悔？耍赖？这件事情张校长可是见证人，你确定要信口开河？”秃鹫主任大喜，许江自乱阵脚，被自己将军了！
    哈哈哈！
    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啊！
    不对，我是领导，不能唱这首歌，不吉利。
    许江站起身来，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当时说的是，让我们班的平均分，考进全年级前三！”
    全场哗然！
    不是前五，是前三？
    这尼玛，是对第三四名的不尊重啊！
    “我许江向来说到做到，但属于我的，别人一分也别想克扣。我们班是慢班，指标自然是要按照慢班的规定来，我超额完成的奖励，该多少就是多少！”
    “你还有事没？没事我回去上语文了。”
    这态度，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秃鹫。
    若是往常，秃鹫必定要抓着他的态度问题说个半天，上纲上线。
    但今天不同。
    和在校长办公室那次一样，许江用的同一套路，还是阳谋。
    冒犯你了也好，冲突你了也罢，我已经把把柄给你了。你现在针对我态度问题做文章，不过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大了反而会获得一个领导力不行的评价。
    但月考之后，一旦三班的成绩未能达标，要怎么炮制许江，还真就是秃鹫说了算。
    关键在于，达标的几率，几近于无啊！
    说起三班，秃鹫觉得出一个重本不难，毕竟有秦菲菲。但想要全班达标，简直是痴人说梦。
    为了几天之后的大爽，秃鹫主任强行压下了现在小小的不愉快。
    “散会！”
    所有老师有序退场，两三个人成群，开始私聊。
    许江出来之后，直奔班级，大家都在认真的自习。
    然而……
    全班大部分同学都在看英语？
    你特么！
    虽然我也是英语老师，但首先我是一个语文老师啊！而且今天是语文早自习吧？
    “据我所知，今天是语文早自习。”许江缓缓开口。
    “许老师，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发现自己最近老是在做英语梦，感觉自己的英语能力突飞猛进，最近对英语的兴趣也大了起来。”王战说的兴高采烈。
    “哦，是吗？那今天，你们就给我好好做做语文梦。”
    许江抓住时机，三本“难念的经”一口气全部拍了出来。
    “今天之内，所有人要完成三篇课文的背诵。分别是《荷塘月色》……”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不知道为什么，体委杨小鸟对这种广场舞有一种天然的熟悉感，可能是打篮球抢场地被老太太完爆的后遗症吧。
    被广场舞支配后的杨鹏，如同行尸走肉。
    “杨鹏滚出去！”
    许江额头青筋一跳，素质，老师要注意素质，不能生气，我要平和：“第二篇课文是，《兰亭序》……”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王战的麦霸之魂被杨小鸟激发了出来，k歌？谁怕谁？杰伦知道不？
    “王战，滚出去！”
    许江握紧拳头：“第三首，《琵琶行》。”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秦菲菲的状态也来了，这首歌是她平时经常会放的小曲儿。
    “嗯，这就很有品味了，大家可以多向秦菲菲同学学习学习。”
    杨鹏和王战在后门都看懵了。
    除了唱的好听一点之外，你能告诉我，我们的行为有啥不同吗？
    为啥我们就是滚出去，秦菲菲就成了学习榜样？
    “好了，下午第四节课之后，开始搬桌子、布置考场。晚上背诵必须完成，我要抽人背诵。”许江翻开课本，开始了今天的复习。
    下课后。
    张小伟找到了许江问道：“许老师，为什么他们三个都唱了歌，但是秦菲菲没有被罚出去？”
    许江冷笑一声：“你们要是有她那样的成绩，你们也不用出去！”
    看着许江的背影，张小伟不断摇头。
    他心中的许老师，绝对不是一个看成绩说话的人。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就算王战和杨鹏成绩比秦菲菲好，今天依旧是这个结果。
    很不幸，他猜对了。
    许江走后，内心也十分沉痛。鬼知道秦菲菲偷怕技术那么好，居然掌握了那么多许江被何溪姿血虐的照片。
    这些东西要是流传出去，外面那条许江街岂不是要改名字？何溪姿街？别说，人家家里说不定真的有几条街！
    大爷，女人都是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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