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裂缝透着阴森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邃里有“嘶嘶”的声音传出,地面上的裂口边缘参差不齐好像也在蠕动着想要重新愈合,妮可?罗宾半蹲下身子,半个脑袋探入进去,阴寒湿腻的气息拂面而来。
她缩回脑袋,伸手接过巴洛克工作室特务递来的手电筒,朝里面照射,垂射的光柱狭窄,只能照亮前方一点的区域。
死寂一样的漆黑,距离太远照射不是很清晰,但是隐约间看见一些交错的轮廓,像是某个庞然大物的阴影。
“要下去么?”冯?克雷出声问道。
克洛克达尔吩咐过,这次行动全部交由妮可?罗宾来指挥,尽管冯?克雷并不希望跳下去,但是最终的决定权在妮可?罗宾的手里。
作为一名考古学家,探究未知和窥视被掩埋的秘密,是烙印在妮可?罗宾的骨髓里的,好奇和追寻真相是妮可?罗宾的答案,何况,历史正文的石碑栽落进去了,她有义务搞清楚这底下究竟是什么东西。
“奈菲鲁塔莉王室的先祖隐藏的秘密么?”
妮可?罗宾有些狐疑的蹙了下眉头,她思索了片刻,扭头对着巴洛克工作室的特务吩咐道:“我们下去看一下,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巴洛克工作室的特务们内心有些紧张,但还是立刻执行了命令,一些吊索和缆绳被固定在墓宫的墙壁上,然后另一头甩落进裂缝中。
上百米长的绳索一直掉落下去,中间似乎碰撞到一些东西在摇摆晃动,碰撞的声音回荡非常的空旷,这片黑暗显然深不见底且空旷的不同寻常。
“下!”
一个个巴洛克工作室的特务像是串虾一样,拽着绳索哧溜的滑下去,过了片刻,有平稳落地的声音,下面几束手电筒照明的光束乱转刺开黑暗的阴影,他们踩在一块巨大的黑色藤蔓上。
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粗壮的像是树木一般粗细的黑色触须延伸缭绕,就像是某种该植物的根系,在地底交织蔓延,上面黏附着一些粗粝的沙子,让他们踩在上面有一种柔软和坚实的矛盾感。
好像没什么危险,除了不知道从哪片更深邃的黑暗中传来的“嘶嘶”的声音,妮可?罗宾和冯?克雷互相对视一眼,相继拽住绳索滑落下去。
深入到地底后,妮可?罗宾盯着看不到尽头的空旷,到处都是黑色的根须,她仰头望去,奈菲鲁塔莉王室的地宫墓穴,就像是一个镂空的立方体,正好被那些根须给托浮包裹住似的。
妮可?罗宾忽然觉得这片空旷的黑暗,恐怕并不是奈菲鲁塔莉王室先祖的遗产,她收回目光继续向下面跳去,一条条诡异的根须像是踏板一样,一众人来回的跳落终于落到地面,再抬头已经根本看不见墓穴的轮廓。
“那边有东西!”
冯?克雷眼瞳收缩,他看见地面的远处有一道竖立起的高墙,脚下是厚沉的沙子,他们没有注意到那种“嘶嘶”的声音忽然消失了,但是沙子的底层有黑色的丝线在悄然的蠕动,像是黑暗中探出的哨岗正在无声的注视着这群擅自闯入的来客。
如此的诡异和空旷,妮可?罗宾已经开始觉察到蹊跷,她看着望不到头的巨大空间,觉得这真的是奈菲鲁塔莉王室的杰作么?
“石碑呢?”
按照掉落的方向来判断,历史正文的石碑应该就掉落这周围,可是手电筒的光束照去,却根本找不到石碑的踪影。
妮可?罗宾蹙眉朝着冯?克雷手指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座砂墙,或者说是一段绵延的砂墙,砂墙安静的矗立着,严丝合缝的光滑而没有缺口。
“这地底怎么会有一段砂墙,这是人为建造的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砂墙中间裂开一条竖线,接着朝两侧脱落流沙,一个可以容纳众人通过的入口就呈现在他们眼前。
“墙壁打开了!”
“是触碰到什么机关了么?”
“不是,好像是自己打开的!”
妮可?罗宾盯着近在咫尺的砂墙入口,目光钻入进去,里面是一段沙廊,沙廊的两侧都是沙子构成的墙体,没有声息的在绵延着。
莫名地,妮可?罗宾感觉有目光正在窥视着自己一行人,她看了一眼冯?克雷,同时看见对方眼底藏着的骇然,他们俩可以判断出这座沙墙的入口是自己打开的,似乎是在迎接他们进入进去。
“自己打开的,还是有人正在后面监测操纵?”妮可?罗宾扫量了一下四周还有头顶,深邃的黑暗像是某个蛰伏的怪物正裂开黑洞的大嘴,正在对着他们的耳鬓吐出阴森的呼吸。
“有点不对劲,要进去么?”冯?克雷问道。
“现在离开,恐怕才会发生更加危险的事情!”妮可?罗宾的直觉告诉她,现在如果打退堂鼓,恐怕下一秒就会有惊悚的事情骤然降临。
“我们进去看看,是谁在欢迎我们!”
妮可?罗宾长长呼出一口气,高跟鞋底子第一个走入进去,冯?克雷跟上,身后巴洛克工作室的特务们鱼贯而入,宽厚的砂墙裂口就迅速的愈合住。
冯?克雷脸色一变,回身侧旋踢在砂墙上,却像是击打在海面上似的,泥沙飞溅凹陷下去一个缺口,然后下一瞬就又被四周流淌过来的沙子填满。
隐约间,冯?克雷看见一些黑色的丝线掺杂在砂墙中,他扭头看向妮可?罗宾沉声道:“我们出不去了!”
妮可?罗宾死死的盯着砂墙,心脏扑通的跳动着,她意识到另外一个事情:“这里是活的。”
“往里走!”妮可?罗宾冷静的说道,她现在已经可以判断出,这底下不是奈菲鲁塔莉王室的手笔了,此刻这黑暗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注视着他们。
顺着砂廊一路往里走,走了不知道多久,让一直心算着距离的妮可?罗宾不得不怀疑整个阿尔巴那的地底都被挖空了。
忽然!
一道砂墙撕裂出口子,漆黑色的电弧闪烁中一道人影迈步走出来,暗沉的权杖和震颤的雷鼓映入他们的视野,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席卷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