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这是哪?”
贝鲁梅伯慢慢地睁开眼睛,视野内一片昏暗,好像是一个封闭的房间,旁边是一张铁板的床铺,上面半蜷着一个人影。
双脚被绳子绑起来,双手同样被反扣在背后捆住,所以整个人在贝鲁梅伯看来就像是蜷缩成了一团。
“亚尔林?”
贝鲁梅伯依稀辨认出来对方低垂的脑袋,他摸着后脑勺伸出手,上面是一滩血渍,他脸上登时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昏迷前的片断像是断断续续的幻灯片在脑海中闪过,他记得好像是亚尔林告诉自己他好像发现了失踪的士官的尸体,然后自己跟着亚尔林来到某个巷子口,正巧看见有两个海军在挖掘地面。
距离有些远,他没有看清楚,但是那两个海军行动颇为鬼祟,然后,他们似乎在掩埋什么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他后脑就传来剧痛,整个人栽倒在地上,接下来的记忆就是一片漆黑,再醒来就是眼前了。
“所以,我是被人打昏了?”
贝鲁梅伯后脑现在还是阵阵的刺痛,他这个时候意识在慢慢的恢复思考的能力,然后他发现他的右脚被一条铁链子拴铐住,手指粗细的铁链的另一端拴在钢板床上,他脸色一沉,刚准备动作,就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他赶忙停下动作,闭上眼睛假装继续昏迷。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海军服的人影走进来,朝里面看了两眼,然后重新把门关上道:“没事,都还昏迷着呢,我下手很重的,他们没那么快醒来。”
贝鲁梅伯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看着紧闭的门脸色登时变得煞白,他刚才假意昏迷有睁开一条眼缝模糊的看到人影身上的穿着是海军的军服,至于脸部则十分模糊,但是好似不是人脸,而是戴着某张诡异的面具。
“你觉得他们看见了么?”另一个声音从门后面传来,贝鲁梅伯竖起耳朵倾听着。
“不好说,那个距离不算太远,可能看见咱们在搬运尸体了。”
“怎么办?要处理掉么?”
“那可是贝鲁梅伯,算了,等萨托尼中校来了再做处理吧,该死的,真是倒霉,你说怎么恰巧就被他给撞见了。”
“依我说,正好咱们绑了贝鲁梅伯,萨托尼中校正好可以以此来要挟蒙卡上校,到时候,整个海军153支部不久可以把萨托尼中校彻底掌控住了么?”
门口两个摘掉面具的海军,眼神诡异的透过门缝看向屋子内部脸色煞白惊恐的贝鲁梅伯,口中像是对着台词一样,机械漠然的对这话,声音越来越小。
“搬运尸体,萨托尼中校,要挟……”
一连串的词汇映入贝鲁梅伯的耳朵,他的眼珠子剧烈的颤抖,心中一片森寒,他牙齿不受控制的打着哆嗦看向亚尔林,他伸手小心的触碰对方,对方却毫无反应依旧在昏迷。
“该死!”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外面传来一些脚步声,他扭头朝身后看去,在他头顶处是一扇染满灰尘的窗户,他悄悄的蹲直身体,小心翼翼的只露出一对眸子朝外面望去。
咔嚓咔嚓…….
挖掘的声音,表层的泥土被铲开露出下面泛黑的土层,继续朝下挖露出麻袋的一角,麻袋被拖出来,一股尸体的腐臭味扑入鼻子。
“把麻袋打开。”萨托尼声音发颤的命令道。
麻袋被打开,露出里面腐烂的不成人形的尸体,萨托尼心头莫名松了一口气,这个腐烂的程度超过一周了,不可能是贝鲁梅伯。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抬头朝着眼前的矮楼望去,接着他眼珠子狠狠收缩,他看见在二楼的窗户后面,有一个模糊的脑袋正在朝这里张望。
“有人在偷看!”
对视的一瞬间,屋子内的贝鲁梅伯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尽管窗户上面都是厚厚的灰尘,外面的场景都像是打了马赛克似的看不太清楚,但是,联想到刚才偷听到的话语,贝鲁梅伯当即辨认出楼下的人是萨托尼中校。
他在指挥着几个海军在挖掘尸体,他是想要将掩埋的尸体进行转移,然后,他看见萨托尼中校忽然抬头,凶狠残忍的目光朝自己望过来,张嘴似乎在愤怒伸手朝自己吼叫着什么。
贝鲁梅伯惊慌失措的缩回脑袋,被脚下的铁链子绊倒重重的摔在地上,门被推开,戴着海军面具的高大男子快步走进来,语气带着愤怒:“该死的,你全都看见了,你是在自己找死!”
嘭!
沉重的棒子在贝鲁梅伯的瞳孔中急剧放大,他眼前发黑,扑通一声重重的砸倒在地上。
就在贝鲁梅伯被砸晕在地上的同一时刻,铁板床上被绑着的人影蓦地抬起脑袋,睁开漠然诡异的眸子,脸上挤出一个冷冽的笑容:“乔尼茨,你下手太重了,你要是一棒子砸死他,这个游戏可就没得完了。”
“我很注意的,保证他只是陷入了昏迷而已。”脱掉面具,乔尼茨蹲下身子出于谨慎依旧探了一下贝鲁梅伯的鼻息。
“拖到别的屋子去。”亚尔林依旧维持着蜷缩的身体,漠然的说道。
楼下的铁门被推开,铁门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传入楼洞里发出刺耳的回应,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往楼上传来。
乔尼茨和另一名共济会的成员将贝鲁梅伯的搬动起来,转移到二楼靠里面的屋子,亚尔林则双手在背后使劲扭动将绳子挣脱断裂,然后慢条斯理的解开脚上的绳子,从床上走下来到地面活动着关节手腕。
萨托尼冲入第一个冲进来,看见亚尔林愣了一下:“你在这里……刚才在窗户边上的人是你?”
“哦?”亚尔林慢慢地朝着萨托尼走过去,脸上挂着漠然的笑容,“刚才啊,刚才不是我!”
“那是谁?”
萨托尼看着亚尔林脸上诡异的表情,心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
“是贝鲁梅伯啊!”
惊人的答案令萨托尼心头错愕,脑海中是一片乱麻的思绪,但是身体已经先一步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