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中心东侧。
洛萨手里提着血淋漓的爪钩,地上躺着十几个凄惨无比,一个二个腮帮子都被钩豁毁容,或者被钩穿肋骨喉咙,鲜血嚯嚯的泼洒在地上,俱都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说,其他放火的人都去哪里了?”
钩子穿透肩胛,瘫软的身子被单手钩提起来,洛萨满脸血污居高临下的盯着商人头目,状似嗜血的恶鬼,令人胆寒。
“在…..”商人心惊胆裂,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地点。
“你在骗我,我刚从那些地方过来,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洛萨眼神阴冷,手中微微使劲商人头目便惨嚎一声,慌乱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放过我…..”
“他说的是真的!该死,那是哪里出了问题?”洛萨看着商人惊悚惶恐的神态不似作伪,他心中暗暗思量,钩爪却毫不犹豫的穿透肩胛骨头,发出咔嚓的撕裂声,指钩扯断对方的颈动脉,连带着肩胛上的肉骨都被扯碎。
鲜血喷洒自己一脸,他舔舔嘴唇,将剩下的人全部杀死。
几分钟后。
洛萨盯着地上干瘪的尸体,尸体如同诡异的布画软偏偏的瘫在地上,好像全身的骨头内脏都化成了齑粉,被一张皮给撑住。
“这里发生了什么?”洛萨的脸色有些凝重,死人他见过不少,但是如此诡异的死法他的确是第一次遇到。
轰!
墨汁晕染的黑夜下,隆隆的爆炸声炸裂天际,恍若天崩地裂,开山凿石,刺目的火焰将天空映照成红色。
“采石厂!”
洛萨看着后山方向,半边的天空突兀的被照亮,他瞳孔急剧的收缩晃动,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他背后的镇子的边缘角落里,悄然蔓延的火蛇忽然抬起头颅,发出“嘶嘶”的燃烧声,红滚滚的火焰从席卷而来,露出凶焰滔天。
整个采石镇,一半爆炸起惊雷,一半火海卷凶威。
洛萨脸色阴晴明灭,他呆立当场,然后狠狠的啐出一口浓痰,扭头朝着后山采石厂的位置奔袭过去。
把时间线稍稍的向前推5分钟。
后山的采石厂,一个不浅不深的矿洞内,洞口是用木头的支架固定钉死在洞体,连接的支架一直向内延伸进去。
一个矿工打扮的男人,约莫50岁的样子,佝偻着身躯在矿洞口朝外鬼鬼祟祟的张望着,然后他看见郎石一行人从山脚处走上来。
他紧了紧破旧的大衣,大衣的口袋里装着喝了半拉的酒瓶子,他弯着腰手脚不太利索的朝着对面迎过去。
人还没靠近,一股醉醺醺的酒味儿和汗臭交杂的酸臭味就飘过来,郎石皱了下眉头问道:“你是安排在采石厂的内应?”
“是的,隆巴烈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内应张开一口的黄牙,酒气扑鼻道:“炸药的量挺多,因为不好搬运堆积,所以我们都是分开藏的,前面那个矿洞里就藏着一部分,你们带人先跟我去搬出来吧。”
“藏了好几处?”郎石眉头一跳,他扭头看向图纳斯。
图纳斯眯眼打量着内应,脏污的衣服头发好似很久没有清洗过了一样,劣质的酒精兑水的味道刺鼻,满是褶皱的脸颊和枯黄的牙齿,他微微蹙眉,“你在这座采石厂干了很久了吧?”
内应抬起头,露出浑似好久没有休息好的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图纳斯,然后道:“一直都待在这个镇子,采石厂建立起来的时候,我就和我那个小儿子在里面干活了。”
“为什么要选择做内应?是对采石厂有什么不满么?”图纳斯沉声问道。
“啊…..”内应揉搓着通红的眼睛,发出一声感慨:“能有什么办法呢,我那个小儿子天天盼着想要出海啊。”
“原来如此。”图纳斯眉头舒敛对着郎石点了下头。
“快走吧,我小儿子还在里面等着呢。”内应催促了一声,第一个朝着矿洞内走去,矿洞幽深,一股沉闷浑浊的气息呼呼的在矿洞口呼啸,像是有厉鬼在哭泣,让人在半夜听见瘆得慌。
“炸药可沉,都进来搭把手。”催促的回声从里面传出来。
图纳斯看着黝黑的矿洞,心头莫名的有一丝不安,不过,这些被偷偷藏匿的炸药终究是个隐患,必须在今晚解决掉,而且要尽快。
“进去搬!”
“是!”
众人领命,郎石走在最前面,然后是蒂亚戈商队排成纵队的护卫依次而入,矿洞内很昏暗,两侧挂着的灯泡灯丝也是年久的样子,忽明忽亮。
图纳斯和剩下心腹的护卫站在矿洞口,等待着,他的目光幽幽的看着矿洞里,心头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矿洞深处,是一个封闭的死胡同,内应停下脚步,慢悠悠的转过身子,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就攥在手中。
在他的脚边是开凿的锄头铲子等工具随意的摆放着,还有一些破布棉被之类的衣物,而在那些棉布下面则露出黑色的碎渣和粉末,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味道弥漫在逼仄的空气里。
郎石等人心头忽地一跳,赶忙停下脚步。
“快把火折子熄灭,你疯了么?”
“疯了…..哈哈哈,是啊,我早就已经疯了。”
内应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郎石等人,眼中的疯狂和浓浓的恨意让他们不寒而栗。
“你不是内应,你骗我们,是隆巴烈,他想要干什么,你把火折子熄灭,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连命都不要了。”郎石脑子飞速的转动,他语气惊惶急促:“你冷静点,先把火折子熄灭,一旦爆炸,你第一个粉身碎骨。”
“隆巴烈,那个年轻的商人么,我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想利用我除掉你们,可是,没有关系了,反正我也早就不想活了。”内应单手打开酒瓶子,哗哗哗的往口中灌入酒水,然后随手将酒瓶砸碎在地上,“我那个傻乎乎的小儿子,一心想要出海呦,可是他哪里知道你们蒂亚戈根本不允许我们镇子上的人出海,出海的人都被你们收买海贼给杀了,你们这群畜生,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啊。”
郎石看着癫狂的内应,对方声嘶力竭的在嘶吼,一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嘴唇发干,而在他旁边的两个护卫忽然冲出去,对着内应扑杀上去。
“.….出海啊,爸爸来陪你了。”内应眼角淌出血红的眼泪,他眼神迷离的的看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小儿子在大海中向自己招手,他伸出手朝空气抓过去,火折子脱手掉向地面。
“接住它!”
郎石尖叫,灼热恐怖的气浪倒灌入身躯,膨胀炸裂,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