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慕艾叹了一口气,回过身伸长手,摸了摸把他搂在怀里的楼时彧的脸:“妈妈,我看来看去,你身边的男人当中,还是爸爸稍微正常一点。”
楼时彧脸一僵:“你要给他说好话?”
楼慕艾摇摇头:“我就是觉得奇怪,妈妈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男人来喜欢呢?不能喜欢我吗?”
楼时彧叹气:“妈妈当然喜欢你了,可是你们的爸爸——”
她没有说下去,沈胜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宿命,怎么推都推不开的那种。
“哥哥,你不要吃醋啦。每个人长大都要有自己的另一半的,到时候你也会离开妈妈的。”楼羽樱别的看得不多,各类玛丽苏偶像连续剧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我才不会离开妈妈,就算我结婚了也要跟妈妈住在一起。”楼慕艾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大声向妹妹宣告。
因为他声音太大,已经归位的吴凝言都忍不住笑着往这边看了一眼。
“慕艾,你那些宣言可以回去再说,现在先吃饭。”楼时彧知道这位“恋母小绅士”是绝不肯放弃他的立场的,只能扶额让他低调点收敛点。
三人吃完饭后,就很快地离开了餐厅。
吴凝言在他们身后沉沉地望着,想着当时若是没让她逃婚成功,如今那两个娃的父亲就是他。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除非去做试管婴儿。
世事总是如此无常。
回到酒店,让两个孩子洗漱完毕后,楼时彧拿起一本推理小说,开始阅读起来。
夜里十点不到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见来电者是靳风,楼时彧有些奇怪地接听起来:“这么晚不睡,打我电话做什么?”
“楼小姐。”那头传来的是一个无机质的变声器发出的声音。
“你是谁?为什么拿着靳风的手机?”楼时彧立刻警戒起来,她看了一眼次卧中甜甜睡着的两个孩子,走到内封阳台上质问起对方来。
“这就不用你管了。三天之内,楼小姐不凑齐十亿人民币打到我给你的海外账户上,靳风就没命了。”对方的声音不但很机械化,还毫无起伏,真像是机器人一样。
“给我听听靳风的声音,我要确保他的安全。”楼时彧按住自己略微颤抖的手,冷静地说道。
对方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冷哼的嗤声,走了两步,依然用变声器对着某个方向说:“给我叫两声。”
那边没有声音,可能是靳风在逞强不让她担心。
楼时彧不由着急起来:“靳风你说话啊!”
那边传来一声闷哼,可能是靳风被踹了一脚:“楼时彧!你别听他的。”
楼时彧松了口气,幸好他还活着。
“账户我待会发到你手机上,期限是三天后的此时。要是报警的话,我立刻撕票。”变声器发出的声音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片死寂。
十亿……对方必然是知道她是楼氏集团千金才会开出这么离谱的价格,而且,一点都没有商量余地地直接把账户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靳风在他手上,但他是怎么确定她一定会救靳风的?毕竟他俩明面上的关系也就是经纪人和艺人而已。
楼时彧揉了揉眉心。十亿……她去哪里找这十亿?她的所有资金都已经投到电影里了,可谓孤注一掷。谁料想,电影的男主角竟然就被绑架了,还要求那么多赎金。
她在脑海中过滤了几个可以向之借钱的对象,都因为只是杯水车薪而被她放弃了。
不能报警,也不能告诉很亲近的人,估计对方第一反应就是让她报警。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冒失去靳风的风险。
那个绑匪可真是吃准了她的软肋啊。楼时彧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她爹下的手了?毕竟能有魄力说出要十亿赎金的绑匪真心不多。小时候的她也被绑架过,对方也只要了一亿人民币而已。
她走进次卧,轻轻地为两个孩子盖好薄薄的空调被。
明天,她只能回楼氏集团试试了,而等待着她的,将是一场硬仗。
第二天中午,楼时彧料准她父亲会出去吃一顿好的,特地在楼氏集团大厦的底层等他。
“真是稀客。”楼剑宇望着面前大半年不见的女儿,微微一笑。
“我有事要跟父亲商谈,能否共进午餐?”楼时彧面无表情地问。
“当然可以。”楼剑宇轻搂着她的肩膀,微微皱眉,“好像瘦了一些,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楼时彧很想冷笑。大半年都不见了,能不能别一来就上演什么父慈女孝的好戏?
楼剑宇打量着她的神色,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忍不住轻叹:“时彧,你也知道,我会向罗莉打听你的消息。所以,父亲并没有忘记你。”
“我自然知道。只是你更爱你的事业,所以来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楼时彧冷嘲热讽,并不耐烦和父亲保持表面上的友好。
两人选择了一家日料店,在幽静的包厢里谈事情。
“说吧,找我什么事?”楼剑宇知道她的电影就快上映了,资金问题也已由沈胜那边解决。
“我要十亿元人民币,划账给我。”楼时彧淡淡说道。
楼剑宇笑了:“时彧,你也知道,楼氏集团近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亿来的超大型企业了。”
“所以呢?”楼时彧不耐烦地看他,“你找个执事都能花十亿美金,我要十亿人民币怎么了?”
“那不一样。”楼剑宇优雅地擦了擦唇,看着对面一脸不耐的女儿,“你先告诉我,要拿去做什么用。”
“我不想说才来找你的。”楼时彧凝视着她的父亲,“所以您现在是说拿不出来吗?”
“再大的公司,也不能随随便便不走财务账就拿出十亿来。”楼剑宇显然并没有宠溺女儿到脑残的地步。
“那就用您私人的账户转给我。”楼时彧说话的语气实在高傲,旁人要是听了,还以为债主是她,债务人是她父亲呢。
“我说过了,不明用途的巨款我是不会轻易给到你的。”楼剑宇又喝了一口酒,优哉游哉地答。
楼时彧瞪着她的父亲,双目像是要喷出火来,急促地喘气了一会儿,慢慢又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