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卡卡

    圣何塞境内的莫罗大河上,一艘悬挂着金色茉莉纹章旗的中型帆船,正艰难地溯流而上。风帆收了起来,摇撸在费力的划着。船舱中,有一群人围在一起,正是要离开圣何塞的克斯特、莫妮卡、斐达和洛丽塔等人。
    三女的眼神,此刻都不在克斯特的身上,可以说,从几天前开始,克斯特就不再被关注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时刻盯着眼前这只小小的生物不放。
    那是一只光秃秃的土黄色小兽,浑身的皮肤皱缩在一起,肚子下是四只小爪子,上面一对肉翼,细长的尾巴以及一颗尖尖的小脑袋。脑袋上,有两处凸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凸起下不远处,两颗眼珠宛如深红色的宝石,深邃而透亮。
    当它出生的那天,正是远方商盟和德西克爆发战争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伴随着晴天霹雳般的噩耗,那两只小小的前爪,将蛋壳扒开了一条缝,一颗红色的眼睛,睁开来从缝中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
    莫妮卡当场惊呼,猛然扑了过去,克斯特、斐达和洛丽塔,也不甘其后,一群人,紧紧围绕着那颗蛋,看这个小家伙,一点一点把蛋壳上的缝剥开,然后艰难地从蛋壳中爬了出来,还未站稳摔倒在桌上。
    “这,就是你们说的龙?”莫妮卡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这小小的、干巴巴地、瘦弱的小可怜,怎么可能跟大陆传说中那强大而又睿智的神秘生物联系起来!”她不敢相信。
    “吱吱,吱吱!”小东西发出来尖锐的笑声,惹得旁边的众女不约而同的掩嘴轻笑,克斯特没好气的说,“哪里是龙嘛,分明是一只老鼠,你们听,连它的叫声都像。”
    也许是对克斯特轻视的不满,在地上爬了一会的小东西,猛然抬起了两只前肢,仅用后肢站立,抬起自己的大肚子,两只肉翼完全张开,身体舒展到极限。“哗!”从它的口中,居然喷出了一道火苗,吓了众人一跳。
    “我靠!”克斯特喜形于色,“会喷~火啊!”莫妮卡的两眼也放出一圈圈小星星,“哇塞,这么厉害的嘛!”
    刚出生的小龙,似乎还有些脆弱,喷出了一口火以后,立刻显得有些委顿,四肢着地,缓缓的转了一圈,视线挨个从克斯特、莫妮卡、斐达和洛丽塔的身上扫过,然后憋了口气,欢快地就向着一旁的克斯特的怀中奔去。
    抱着小龙的克斯特,被几位姑娘围在中间。“为什么它只肯让你抱着?”莫妮卡非常不满,小龙在经过一番选择之后,最终跳进了克斯特的怀中,莫妮卡伸手想抱,小龙居然对着莫妮卡龇牙咧嘴了一番,差点咬破她的手。
    于是,莫妮卡相当不甘心地瞪着克斯特,克斯特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好在斐达帮着在一旁解释,意思可能就是这动物凭天性在认主吧。
    莫妮卡更加生气了,“凭什么嘛,龙是魔法生物啊,我和洛丽塔都是魔法师,这东西怎么能选择克斯特这个大木头呢!”
    不过,莫妮卡有再多的疑问也没有用,这会小龙确实赖在克斯特怀里不肯在出来。好在它刚出生,体型不大,不过一只小型动物的大小,克斯特一只手就能够抱过来。那小龙,在怀里躺了半天似乎觉得不舒服,挪动了半天身子,最后选择趴在了克斯特的手臂上,尾巴绕在胳膊上,眼皮子上下打了会架,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呼哧呼哧“”的打着鼾,两只可爱的圆圆鼻孔里居然还吹出了个泡泡,极为蠢萌。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给它起个名字啊?”斐达在一旁怯生生的问道。
    “是该起个名字!”虽然没被小龙选为主人,蠢萌的小龙还是逗笑了莫妮卡,她的不快很快就被完全抛散了。这小龙,已经完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我看,叫他小黄吧,土黄土黄的,对吧!”
    “真的不好听,莫妮卡公主。”克斯特听了莫妮卡取得名字,笑的肚子都疼了,“怎么说它也是条龙啊,你怎么能让它用这么土的名字。”
    莫妮卡两眼一瞪,“那你说叫啥!你可想好了再说,要是取的不好听,哼!”
    克斯特挠了挠头,被威胁的不敢说话,这莫妮卡公主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爆了些,老公爵还想让自己娶她,真是可怕,这要娶回去,怕不是家里得有两条龙。不过克斯特也只敢在肚子里腹诽一下,他还没胆量当面说。
    “要不,以卡曼的名义给小龙命名吧,就叫它卡卡,你们觉得怎么样?”一旁的洛丽塔,忽然提了个建议。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莫妮卡点了点头,“嗯,洛丽塔你这提议不错。怎么说,克斯特是卡曼的贵族,小龙是克斯特带回来的,那它显然就是我们卡曼的龙。我看,就叫卡卡好了,回去我让小穆认命你为卡曼守护神(注1),怎么样啊,哈哈哈哈,我真是太天才了。”
    众人当然无视了莫妮卡公主的最后一句话。“好耶,你以后就叫卡卡了!”斐达和洛丽塔,纷纷伸出手来逗弄卡卡,卡卡正舒服的睡觉,对两人的抚摸没有反应,只是尾巴在克斯特的胳膊上一甩一甩。
    不过,卡卡带来的欢快持续了不长的时间,风烈鸟带来了卡曼公国摄政小穆的亲笔书信,详细告知了众人不久前在商盟内发生的那场战役。
    德西克帝国的一支军队,翻越了北方的落日雪山,如同神兵一般,绕道南马都尔王国的北面,三天之内就攻破了这个商盟西北最偏僻的小国的首都,南马都尔的贵族和平民,很多都死于战火。
    战争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爆发了。因为商盟这个体制的原因,作为卡曼大公爵,小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赴商盟的核心城市曼宁城,在那里,各国的君主和贵族领袖,会讨论如何抵抗德西克的入侵。
    因此,小穆希望莫妮卡能够尽快的赶回卡曼公国,出任卡曼摄政,负责稳定后方。而克斯特,他作为商盟新编第六军第十三团的团长,也必须在第一时间回到他的军队去。好在,目前战争还控制在南马都尔境内,新六军虽然做好了一切准备,暂时还没有受到商盟**~会的征召。
    简单的商讨之后,莫妮卡公主和克斯特,代表卡曼公国向圣何塞皇帝做了正式辞行,连梅林大魔导师和那些宫廷法师们,莫妮卡都来不及拜别,就匆匆登上了停在莫罗河畔的金茉莉号,起航回卡曼。
    洛丽塔公主没有选择留在圣何塞,也许,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把卡曼当成是她新的故乡了。
    “克斯特,你说,卡卡以后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斐达趴在克斯特的肩膀上,看着桌上愉快玩耍的小龙。
    莫妮卡和洛丽塔,在隔壁船舱里修习魔法了,丽卡作为护卫,守在屋外。这个船舱里,目前只有克斯特和斐达两个人一条龙。对于变得空旷了许多的屋子,卡卡显得极为开心,精神头十足的蹦来蹦去,时不时地还朝着天空喷出一口火苗。
    它长得很快,几天前刚出生的时候,卡卡喷了火立刻就萎顿了,而现在,它已经可以连着喷火玩了。身体也变大了不少,现在卡卡完全展开双翼,已经有半张桌子那么大了。皮肤也不再像刚出生时候那样皱巴巴地,随着身材的成长,皮肤开始紧绷,光滑的表面,有丝丝鳞片开始长出来。
    “我也不知道啊,也许,将来的他,会像派翠西亚凯丝一样,成为一条优美的冰霜巨龙吧。”克斯特不无幻想。
    “怎么可能,克斯特,卡卡的颜色是土黄色啊?”斐达笑个不停。
    “那就是金色巨龙!总之,是巨龙!”克斯特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声音大了些,倒把卡卡吓了一跳,不满的从鼻孔里喷出两颗火星,拍拍屁~股去一边玩了。
    “也有可能是火龙(注2)吧,你看他会喷火哎。”斐达小声说着。
    克斯特仔细观察着卡卡,忽然转头,“斐达,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卡卡,他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斐达傻眼了,这问题似乎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呢。克斯特来了兴趣,一把跑过去抓住卡卡的翅膀,就把它提了起来,伸头就往肚子下面去看。
    半天以后,一脸无辜的克斯特回头看向斐达,“不懂哎,斐达,我看不出来。”斐达哈哈大笑,忍不住都趴到桌子上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莫妮卡的大嗓门在吼着,“喂喂喂,干嘛,能不能安静点。”
    克斯特和斐达,互相做了个“嘘”的姿势,不过还是忍不住笑,只留下卡卡,傻乎乎地继续在地上爬来爬去。
    当金茉莉花号帆船在莫罗河航行的时候,天空中,数只风烈鸟划过船头,大陆形势剧变,战争猝然爆发,各方消息,通过冒险者公会培育的风烈鸟,向着大陆的四方角落传递。对大陆的人们来说,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战争,真的来了。
    注1:其实因为大陆禁止魔法,连带所有的神秘主义在商盟都不太流行。这里只是莫妮卡公主开的玩笑,并没有什么卡曼守护神的说法。
    注2:传说中的巨龙有多种,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这里众人也只是根据传说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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