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对很独特的双刀。
不对称。一长一短,长者一米零五,短者仅30厘米,有点儿像爪刀的加长版。造型很实在,没有任何装饰花纹。
范无疆一手一刀,总觉得有点儿不协调。
不管是长短还是分量,左右失衡,这刀法怎么练?
“心浮气躁,一味追求极致的力量,太过在意兵器反而失去了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先把心静下来。”
腾泰山边说着,范无疆便点点头闭上了眼。
他不再去在意手里双刀的长度、分量,只用金系元素之力与那双刀进行‘连接’。
他十分了解锇金护腕,能纯熟地运用、随意变幻,原因就在于这层连接。
刚开始只是想借此修习金系元素巫法,但后来,他慢慢的发现自己与锇金之间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连接。
质量、重量一类的概念,渐渐于他脑海中消失。
又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能感应到风从刀体上拂过,那极其细微的感觉。
腾泰山心知他已经静下来了,便开口说道:“有人爱剑。剑,飘逸潇洒。”
范无疆一睁眼,便见老爷子抬手招来他刚刚试过手的那柄长剑。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巫者,在冷兵器时期,剑与刀都是百兵之王。不过,剑也被称为‘百兵之君’。在古代,剑不仅是一种武器,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边说着,平时微微有些佝偻的腾泰山此时身姿昂然,单手舞着那柄长剑,浑身透着股抱朴出尘之意。
范无疆和遂星甚至都看不清老爷子的动作,只觉得银光院中起。剑随身转,寒芒恣意。不柔也不刚,更没有什么花招式,剑法简朴精妙。
回手,剑气带起一道旋风落地,将草地上的劲草卷走了大半。却没带起半分草皮。
这等力量的控制与精准,是现在的范无疆连想都不敢想的。
腾泰山将那长剑挥回原位,又召来范无疆轻握于手中的双刀。
“我最喜刀。刀是什么样的刀?最普通最简单的,就是刀。
剑是贵族,刀就是平民。没有优美的装饰,也不需要。
刀客刀客,说的就是像我这样的粗汉。不懂风花雪月,不会诗词文章。
但是,使刀者也有使刀的心意。横劈可断江、落斩能定山。刀者,心意不可乱。剑意也许还能收,但刀出了鞘,就是山川河流不可挡之。”
那一长一短双刀被腾泰山使得气势磅薄。长刀劈砍挂撩,大开大合;短刀突刺回勾,灵动非常。
腾泰山虽年迈却仍算得上魁伟的身姿,此时看去真正给人一种稳如泰山、气吞山河之感。
遂星微张着渐已有了血色的红唇,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腾老爷子武道造诣极高,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能高到登峰造极!她心中再无任何疑问,这位强者如果真的豁出命去暴走杀人,恐怕世间真没几人能挡得住。
这横练的一身武道至高之境,确实有底气为那冤死的数千英魂复仇!
而此时的范无疆则心无旁鹜,满眼坚定地盯着将刀归鞘的老爷子。
“想好了?”腾泰山气息丝毫不乱地笑笑问道。
范无疆点了一记头,“刀。”
“不再看看那双斧和流星锤?”
“刀。就练刀!”
老爷子将这两柄刀抛给范无疆,挥手合上那武器库大门,收起金属立面。墙便仍还是那堵墙。
“大道至简。刀法的招式变化多端,但最基本的也就是八个基础动作。
扫、劈、拨、削、掠、奈、斩、突。
寸长寸强,寸短寸险。
长刀适合大多数的战斗,短刀不仅可配合长刀作近身攻击,也能在狭小空间内发挥出它的最强优势。
这些等你先练熟这八个基础动作,再教给你。
这柄长刀名‘白帝’,铸于600年前。是我们华国锻造大师——陆离,取[定风合金]治炼锻造而成,自带抑制风元素之力的属性;
短刀名‘炎’,是陆离的儿子陆仝所造。自带火元素之力,它所造成的伤口同时会有烧伤效果,难以愈合。因此,是极为罕有,并且,至今都不知道陆仝用的是什么材质。
另外,这长短刀又名[父子刀]。
说给你听,是让你知道自己手握着的是什么。
刀,虽是由没有生命的金属、合金所造,但这些一点一点打造出来的名器,都是有灵魂的。
而作为名器,它无需你去畏惧它、崇拜它,而是与它达成人与器的契合。
当你能随心所欲召唤它之时,它就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范无疆仔细地听着,一个字都没有漏下。
虽然老爷子说的那些个招式什么的,他还不懂,但话里的意思,则是已经完全理解了。
“老努。”腾泰山一伸手,努尔达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细木条递了过去。
“看好了。”边说着,腾泰山横跨马步,使出刀法最基础的八个动作演练了两遍。
“看清楚了吗?”
范无疆点头,“看清楚了。”
“你就先用长刀将这八个基础动作各练800遍。各练的意思不是让你把动作连着练,是拆开,一个一个来。”
“明白了,爷。”
范无疆刚扎好马步,准备开劈,老爷子立马制止道:“去。别把这草皮给练没了,到山头那边去。”
后院左侧是范家父母与钱通叶坟墓所在的矮山,正当间是湖,这湖绵延数百里,广袤得一眼望不到边际;
而右侧也就是厨房这一边则是一整片草地,草地的尽头是另一座相对高一点山。
老爷子指的便是那座相对高一点的山。
范无疆将短刀交给老爷子,提着长刀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穿着花裤衩的绮梦就黑着脸从那边飘了回来。
嘴里骂骂咧咧的,“无赖吗?连修习地盘都抢,老子在这个家还有人权没人权了!”
………
与此同时。
京都,燕庆区,永宁镇。
一座大门紧闭着的古老寺庙。
看得出来,原本香火应该是挺旺盛的。香炉鼎里的余烬堆积着,还插些不少燃尽了的细香梗。
烛架上的蜡油都已凝结成块,不闻梵音声,也无游客与僧人。
但并非一片寂静。
偌大的佛堂大门敞开着,六月的热风一股脑地扑了进去。
k坐在一个蒲团上,拿着把蒲扇拼命地给自己打扇,同时,嘴也没停过。
“你倒是说说看,到底为什么要我这么难做?”
k的身边,平时用来静坐礼佛的地面上此时躺着横七竖八的5个人,蒲团也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四处。
只有一个年迈的僧人,一言不发、双掌合十,揖礼于胸前,闭着双眼跪坐于一只蒲团上。
“大师,改头换面也没用,这还不是被我找出来了吗?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你就跟我说说,还有哪些同伙?你们究竟把那个白丁藏哪儿去了?”
老僧一动不动没有回答他。
k有些气恼地摇了摇头,恨恨骂道:“你狠。”
他也真的被逼的没办法了,只能通知朝露赶过来。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老秃驴意识里有一层封禁式,他的毒虫跟本控制不了老秃驴的意识,他才不会喊那女人过来帮忙。
少不了被嘲笑一番。
“都怪奥古斯特老头。不是说德邦人民很有合约精神的吗?还[秩序至上],呸。”
k干啐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让老子万里迢迢跑一趟,搞了半天,就是刚开始头上出手阔绰。”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短袖卫衣、卫衣的兜帽罩住了整个脑袋的人,从佛堂正中间一尊大佛的后头走了出来。
“别抱怨了。京都学院一个任务让你搞砸两单生意,z对你已经很放水了。”男子的声音极为暗沉沙哑。
但听得出来很年轻,像似喉咙受过重创或者手术之类造成的器质性损伤后的发声效果。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是越想越不爽。该死的奥古斯特老头,要不是德邦帝国实在太远,我分分钟去把他那破城堡给拆了。”
k越说越气,焦躁地将蒲扇摇得飞起。
“可是,你也没有亏损什么。订金可是一颗源能级能量晶石。
况且,奥古斯特交给你的[感应石]还被你弄丢了,作为雇佣主,他也并没有为难你。
只是中止了合约,不用你再跟进这件事罢了。”
k咂咂嘴,拧着眉头想了想,“会不会掉在雷痕谷了呢?”
说到这儿,他又自我否定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把那[感应石]收在虫袋里的…怎么就没了呢?没道理,太没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