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思如这一餐也不是白白得来的，既花了钱又耗费精力跟时间，陈嘉禾想白吃，做梦！
    她护住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的钱舍不得给家人用，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各管各。”
    陈嘉禾很气，在他心里，已经习惯罗英的付出了。
    再次摔门。
    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买不到饭吃？那死婆娘不给做，无所谓啦，他可以去星级饭店吃。
    “师傅，去丽蓉饭店。”
    一顿海吃。
    还拍了照发到朋友圈，再配上一条欠扁的文字。
    恩。
    明摆着是给思如看的。
    但忘了件事。
    他细心的屏蔽了单位的同事，自以为做得完美，却忽视了一个人。
    平房里。
    胡子拉碴的老男人把空酒瓶往地上狠狠一砸，顿时碎玻片四溅，他脸很红，仰头灌下一大口老白干，满是酒臭的嘴里骂骂咧咧的。
    “小兔崽子！”
    “翅膀硬了就不管老子了是不是？”
    “自己吃着山珍海味，老子连酒都喝不起了！”
    ……
    恩。
    此人正是陈嘉禾的酒鬼老爸。
    今天本来该领生活费的，结果一直没打来。
    他就要。
    给儿媳妇打电话。
    “钱呢？”
    没想到一向很准时的罗英这回却支支吾吾。
    说没有。
    “爸，你也知道我工资不高，还要还房贷，丫丫上幼儿园的学费又贵，实在是没办法了。嘉禾他、他又不愿意养我们，但你是他亲爸，把钱给你花，总比留给外面的人好。”
    好言好语的。
    酒鬼想发脾气都无从发起，安慰了她两句，转头就给儿子打去。
    是呀。
    儿子工资高，理应给他钱。
    结果，没有！
    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托，他一直盯着手机，本就等得很不耐烦了，结果，消息提示声响起。
    一看。
    瞬间勃然大怒。
    卧槽！
    那小崽子居然在五星级饭店里吃大餐！
    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呵，这不很明显吗，朋友圈里写得很清楚呀，#心疼！一顿便饭就花了几大千，但无所谓，有钱难买我喜欢#
    还艾特儿媳妇，#某人做的饭就是狗屎#
    回复只有一个。
    罗英：#不好意思，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狗屎#
    点赞一波。
    底下都是看热闹起哄的。
    酒鬼气得砸了家里的酒瓶，提着一壶酒就进城了。
    等？
    那没意思，依着那白眼狼的尿性，不追着要，是不可能主动拿钱出来的，儿媳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啧。
    良心喂了狗。
    酒鬼是知道陈嘉禾工资的，他原先不管，是因为没威胁到他的生活，当然，也管不了。
    可他没钱买酒了……
    酒鬼坐车到市里，然后步行到同福小区，恩，也就是当初罗英买的房子。门卫是个老头，一眼就认出了他，打趣道：“哟，又来看你儿子呀。”
    “恩。”
    酒鬼闷闷的应了一声。
    走进去。
    等他走远，老头摇头嗤笑，“又有热闹看咯！”
    酒鬼是有钥匙的。
    他打开门才发现屋里很安静，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坐到沙发上，端起那盆葡萄就开吃。
    很解渴。
    葡萄皮葡萄籽丢得满地都是。
    其实并不喜欢吃水果，可找了一圈，家里什么都没有，冰箱除了几把青菜，就是剩菜。
    吃屁！
    儿媳妇太勤俭持家也不好。
    思如：……
    她还不知道家里多了个人，四点钟，丫丫幼儿园放学，得去接，顺带再接便宜儿子一起。
    “妈妈我想吃雪糕。”
    小丫头仰着脸，软绵绵的撒娇。
    “不行。”
    思如摇头，“雪糕太凉，吃了要拉肚子的。”
    小丫头撅着嘴不高兴。
    儿子陈楠牵着妹妹，默默道，“妈妈没有钱。”
    恩。
    神补刀。
    他这几天知道了很多事，原来一直吹嘘工资是妈妈三倍的爸爸根本就没出过一分钱。
    不顾家。
    他跟妹妹都是妈妈养活的。
    班里的同学也有亲戚是当会计的，据说每月只有两千多块钱，他还小，对钱没有多大的概念，但他会算。
    补习班一期是五千，妹妹幼儿园一年一万二，房贷一个月要还一千八，买一斤葡萄是九块，买一个西瓜要花二十多……妈妈一年能赚三万。
    陈楠：……
    拉着妹妹快走几步，“哥哥也很想吃雪糕，可买了雪糕就吃不起饭了。丫丫你还要雪糕吗？”
    丫丫：“要。”
    陈楠：“……”
    叹气。
    “算了，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思如摸了摸兜里，钱不多，但买两支雪糕是没问题的，可便宜儿子那么笃定，她不好打击他的自信呀。
    默认。
    领着俩孩子回家。
    才到小区就被门卫喊住。
    “小罗，你公公来了，瞧着他脸色不咋个好。”
    思如微笑，“恩，我知道了，谢谢李叔。”
    “唉。”
    被唤作李叔的门卫叹了口气，“他要是闹，你就打小区的电话。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好好一姑娘，竟遇上这样的一家人。”
    思如深以为同。
    ……
    她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十分难闻的气味。
    烟酒混杂。
    俗话说，烟酒不分家，酒鬼爱喝酒，同样，他也是一个几十年的资深老烟枪，那一口黄牙……
    会死的。
    罗英不喜欢他来。
    思如走进去就看到一地的葡萄皮跟烟屁股烟灰。
    酒鬼吹瓶子。
    一大口江小白灌进喉咙，眯起眼睛发出酸爽的声音。
    “你们、嗝、回来了呀。”
    说话间，把脚翘到茶几上。
    思如抿紧嘴巴，“爸，你什么时候来的？”
    酒鬼眼角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我来还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再在村里待着，别说喝酒，连饭都没得吃了。”
    找茬。
    思如垂下眼眸。
    “是我没用，赚不到陈嘉禾那么多的钱……”
    就开始哭穷。
    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他一分不往家里拿，眼看着都没钱买米买菜了。今天中午嫌弃我煮的素菜，看都不看一眼就跑了。爸你看到他发的朋友圈了吧，是丽蓉饭店，那可是顶有名的五星级，请的全是新东方毕业的大厨，菜好吃，价格高得离谱。”
    她苦笑。
    “说句老实话，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没带我跟孩子们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