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正在给孩子换尿布，听见下楼的声音，她抿了抿嘴唇，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很无语。
    带着这么多人离开小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要不，不走了？
    可孩子怎么办？
    她前头生的六个女儿没到满月就被死老太婆各种方式弄死，实在没信心能护小七周全。
    前后都是悬崖……
    在她的纠结中，思如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很黑。
    仿佛一张黑洞洞的大嘴要把生命吞没。
    女人抱着婴儿走到厨房，见思如要摸黑往下走，忙喊道：“诶，你等一下，我把灯打开。”
    说着就拉了两下门口的绳子。
    第一下，杂物间的灯亮了，第二下是地下室。
    思如：槽！
    她刚才摸了摸入口的内壁，并没找到开关，还以为这旅店是太穷，结果是她方向没对。
    呵。
    怎能掩人耳目呀。
    思如顺着台阶往下走，灯光昏黄地面潮湿，时不时还有老鼠跑过，居然一点都不怕人。
    很臭。
    食物腐烂的酸臭味跟排泄物散发的臭混合在一起。
    还有怪叫声。
    哭，笑。
    思如终于走到底，也看清了地下室的全貌。
    很粗糙。
    就是在地下挖的一个房间，大概三十平米，被隔成两个房间，都用大铁门死死的关着。
    借着昏暗的灯光，思如看见有人在。
    毫无疑问，女的。
    披头散发并看不出长相，她跪在地上，不停的把什么东西往嘴里塞，还发出瘆人的笑声。
    思如：……
    反正心情十分复杂。
    走过去，“喂。”
    正在吃屎的女人并没有理会她，仿佛很饿，唯有地上的粑粑才能填满空虚难受的胃。
    思如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把浑身脏得几乎看不出是个人的女人打晕扛出去，本来守在洞口抱着孩子的旅店老板的媳妇赶紧闪开。
    她捂着鼻子，好臭。
    思如直接把疯女人丢到浴室，打开热水冲，很快，就有黑色的东西被水的冲力冲出来。
    浴室地面黑水成河。
    忍不住吐槽：“你们到底多久没给她洗澡了？”
    脏死了。
    中年女人小声解释：“关在地下室的都是很不听话的，为了让这种人妥协，会使用各种方法，最常见的就是饿，一连几天都不会送饭送水下去，更加不会处理排泄物之类了。”
    “留口气就便宜卖掉。”
    “因为关在二楼三楼的房间，如果大吵大闹，很容易被外面听到，所以才会关地下室。”
    “像这种，镇上有许多。”
    “你若是要把她带出去，这么个疯子，以后该怎么生活？”
    思如握着花洒，地上的水干净了许多，但仍有些沙子一样细小颗粒的东西，淡淡说道，“这就不用你管了，你还是想想你以后咋办吧。”
    恩。
    带着个孩子，对单身母亲来说是很大的考验呐。
    中年女人沉默了。
    十几分钟后，思如才关掉水，让中年女人给疯女人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擦干头发。
    “把她带到你的房间去，再检查一遍东西。”
    思如吩咐完，又上楼，走到207，看见两人还在睡，连姿势都没变，顿时一脸生无可恋。
    “醒醒，醒醒。”
    罗田田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嘴里不满的嘟哝：“干嘛呀！人家好困，还没睡够呐。”
    思如：“要不送你回长山村继续睡？”
    罗田田：……
    这才不甘的醒来，又推了推身旁的陈檬。
    打着呵欠，“然然，你什么时候醒的？”
    思如脸都木了。
    她睡过吗？
    要拯救这样的心大的女大学生真是辛苦了。
    心疼自己十秒钟。
    “我记得田田你会开车？”
    罗田田翻了个白眼，“屁，我只是考了驾照。”
    说到这，还有个故事。
    大二那年莫念筱突然捧回一叠传单，是某驾校的宣传，据说是新开张，拿学生证有优惠。
    莫念筱就广告。
    “不用四千五千，学费只要2488，包接送。”
    “前十位报名的还有优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用业余时间考个驾照，因为新开业，学员并不多，师傅就能专注教你一个，练多长时间的车都没关系，不用排队。等到毕业了，买了车就能上路。”
    “多好呀。”
    “田田你那么多活动，不可能一直挤公交车的。”
    “女生开车多酷呀，檬檬你说是不是？”
    ……
    各种劝。
    但最后只有罗田田一个人报了名，没办法，陈檬胆子太小，她虽然看着挺女神的，实际是个路痴，又晕车，对方向感还特别纠结。
    作罢。
    “我可能是没开车的命。”
    罗田田欢喜等着学车，然而，她等了很久。
    新开的驾校不靠谱。
    她以前从没关注过这些，并不知道学校里驾校不少，而且价格还低，被莫念筱忽悠着……
    驾校咋说的。
    “因为你参与的是团购，所以必须等凑齐十个人才能开团。”
    罗田田：……
    真是哔了狗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学期。
    可悲的是，教她的师傅是个固执的老司机。
    很顽固。
    对新规视而不见。
    罗田田跟一同学车的同学提到才实施的新规，老司机只淡淡的来一句：“万变不离其宗。”
    就不再言语。
    罗田田气得要死。
    她一个初学者，并不需要知道什么万变，只把新规明文规定要考的内容搞懂就够了。
    好烦！
    老司机根本看都不看新规。
    最后她还是跟难友又花了一份钱，去考场练习好几次，是陪练的师傅耐心指导他们的。
    才过关。
    算起来到考完驾照，花的钱也有四千多了。
    省吃俭用。
    不然咋滴，不考了吗？那之前教的学费就白教了。
    罗田田是咬着牙学完的。
    在寝室里抱怨时，莫念筱无比委屈的说道，“我也没学过车，不知道他们是这样操作的。”
    思如道：“恩，有本儿就行。”
    罗田田心里突然不好的预感，她睁大眼睛，后退一步，“然然，你别这样行不，我害怕。”
    感觉又要被坑。
    思如拍着她的肩膀，面带微笑，“没事，只是开个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所以，到底要干什么？”
    陈檬小心翼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