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你有点喝多了啊。”
“我没喝多。”老k从床板下拿出钱拍到陈水生面前的书桌上:“我收手了,这里有3000块,是我人生的一场豪赌,你帮我保管着,如果我考上大学,你拿给我当学费,如果我没考上,你帮我转交给我妈,我下海干活,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钱啊……真是好,嗝儿!”
“行,我帮你保管。”
陈水生见老k的脸上居然有着超前的沧桑,微微有些感慨,他以为老k这几天因为赌球上道了,没想到他遭遇了心酸的事。
“那我睡了,明天我要努力了,对了,水生……以后关于球的事,他们问你,你什么都不要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k醉酒囫囵着说了一通呼呼的睡去。
陈水生做了一套题,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可往常热闹的宿舍,今夜却只有老k的鼾声,严老西从外面买了一个西瓜回来,嘴角还挂着油,身上有烧烤的味道。
“他们呢?”
陈水生问严老西。
严老西一掌劈开西瓜,丢一半到陈水生面前:“有钱了,一起去看泰坦尼克号了,嘿,顺带还在旁边吃了个烧烤,陆路和张长也非说要去唱卡拉ok,我劝不回来,对了,你没约会?”
“想啥呢?你知道回来就好。”
“唉,以后赌球别叫我。”
严老西翻身上床睡觉。
时间一晃到了6.29,离高考还有8天。
陈水生一心扑在学习上,感觉各科都有了提高,这段时间他抑制住了内心的欲望,一直没有关注世界杯,也并没有再让宿舍的人帮他买,宿舍的气氛这几天有些古怪。
这天晚上,陈水生在教室多学习了半个小时,刚回到宿舍,就见张长也和陆路脸红脖子粗的隔着桌子在吵架。
张长也穿着一身名牌,手里捏着一份体育报,怒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在那多嘴,我肯定下意大利,现在好了,你输了又来怪我。”
陆路冷着脸:“张长也,你什么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负点责任,你爱怎么下怎么下,关我屁事,我输还不是因为你!”
“怎么回事?”
陈水生见宿舍内气氛诡异,问了一句。
结果两人同时转身,对陈水生道:“水生,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
陈水生看了看两人,床上的老k朝他暗递来一个眼神,陈水生立即明白过来:“那个……我还有作业没做完,你们要吵到外面去,马上高考了,还惦记着球呢?”
“不是,他坑我!”
“是他先坑我的!”
两人再次争执起来。
陈水生也懒得问,到自己的桌子前收了一下东西,背着书包往外走:他现在算是明白过来,有些路,就不该带着人走。
“去哪呢?”
严老西端着个洗脸盆,好似早就等在外面。
陈水生找个理由道:“学校发完准考证就停课了,我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学。”
“骗鬼呢,你啊,悠着点,注意安全”严老西拍了拍陈水生的肩膀,“去吧,有些人啊,注定不会同路,对了,你语文和英语复习册再借我几天。”
“好。”
陈水生走出学校,到人民路找了县里环境最好的酒店住下,他直接包了七天的酒店,一共花了2000块,酒店有餐厅,赠送早餐券,算下来接近300一天,算是极度奢侈了。
不过陈水生倒没有太心痛,这家酒店是政企人员下榻的地方,安全有保障,环境也不错。
他之所以出来,倒不是真正的要复习,而是打算在这几天再捞一笔。
他现在手上的钱付了房费还有五万六千块,其中三千块是老k的,他办了一张工行的卡,里面存了两万三千块,现金有三万三,他打算留三千块做储备资金,剩余的三万块用来下场。
住在十二楼往下看,两条河流汇聚之处河水相融,有不少人在河畔玩耍,进入夏天以来,一直没有下雨,天气闷得慌。
陈水生却是叹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两条河就会如社会的潮流一样一夜涌动,咆哮奔腾。
三万块的现金被他分成几份,陈水生拿在手里垫了垫,2元的钱用来扎带格外显眼。
机遇就如这一张钞票,它会被取代,也会消失,它还在的时候,一定要牢牢抓住。
陈水生换了一身衣服,向皇家茶室走去。
今天晚上的看点是英格兰和阿根廷,两只都是强队,赔率并不高,他并不打算下注,只是想要去看看行情。
因为快要到封盘的点,茶室格外热闹,陈水生看了看两场1/8的球赛的赔率,克罗地亚对罗马尼亚,英格兰对阿根廷,两场球的胜平负和猜球数赔率都不高,原因是克罗地亚一路黑马,压胜的赔率降了下来,而阿根廷和英格兰这一路杀来都有些磕绊,庄家也拿不定主意。
看到各种赔率最高不超2.0,陈水生更是坚定了放弃下注的打算。
而之所以来看行情,是想要观察一下庄家有没有赚,如果有跑庄的可能,那他只能放弃。
风月酒吧那边他直接放弃了押注的想法。
试想一下:他搬出来之后,万一在风月酒吧和宿舍的几个赌鬼相撞,那得多尴尬,落个有钱自己赚多么自私的名号多不好。
陈水生观察了一阵,发现庄家对赔率的风险把控比较好,陈水生连看了几人下的注,都是庄家通吃,可庄家依旧随时在变动赔率以降低风险。
陈水生正准备离开,却没想到一杯红酒递了过来。
“陈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陈水生转过身去,才发现董老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他看一眼卡座的方向,明白过来,原来这间茶室为大客户提供了专门的咔位,地点较为隐秘。
“董老板。”
陈水生感觉对方的笑容里藏着别的东西,好似在专门等他一样,他暗自奇怪,这时,一戴着帽子的男子也笑着走出来。
“言哥,你也在?”
陈水生心里咯噔一下,这几天他都收手了,麻烦依旧来了?不对,对方也是坐庄的,来这里做什么?
“他啊,专门等着你呢。”董明亮呵呵一笑,“到里面坐坐?”
“好。”
陈水生硬着头皮走进去,如果是李言一个人,他还没这么大胆,可有董明亮在,他心里稍微放心一点,好歹也是个大老板,来这里刷声望,不至于对他一个学生怎么样,而且听对方的语气,显然对自己的身份知根知底。
果然那天的戏还是演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