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像灌了铅般沉重,他死死咬着牙,全凭着毅力在走。
梦鳞猫尖耳朵一动,隐隐听见有淙淙水声,蒋谦也停下了步子,仔细分辨一番后寻了过去。
这一路狂奔到口干舌燥,胸腔正发疼,太需要喝点水来缓解一下。
月光下一泓山泉好似白练蜿蜒,水流撞在石头上迸开成一朵朵水花。
溪水很急,梦鳞猫试试探探的不敢上前,噼里啪啦被溅了满毛的水,它一抖身子,九曲十八弯的长喵一声,不甘的变回人形,两人俯下|身子去捧,喝了个畅快淋漓,长长出了口气。
这还没放下心呢,接连几声扑腾,二人应声抬头。
几条怪鱼噌噌窜出了水面,冲着他们飞射而来。
蒋谦真是长大见识了,援翼山上什么都不能以常理揣测,比如,这鱼会飞。
抓鱼对梦鳞来说是正中下怀,一撸袖子两眼放光,兴奋的扑来扑去,蒋谦苍凉的立在一旁,满脸无奈,没一会听到一阵咒骂,“这鱼怎么会咬人啊!”
树林太过茂盛,背着月光影影绰绰,风一过,两人就吓的一个哆嗦,是打心眼里怕了那些怪树。
两条身影在黑暗中穿梭,步履如飞,喘气声老远都能听见,各自心里哀叹着这条路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其实即使他们想歇,赫赫有名的援翼山也不一定肯,去而无返的名头还挂着呢,哪有那么容易给猎物喘息的机会。
树叶微微一阵抖动,蒋谦眼神一凝,抬头看去,那个方向正好被阴影覆盖,攒足了劲也看不清楚。
一阵细碎的嘶嘶声响起,蒋谦的眼睛瞪成了牛眼——他怕蛇,小时候躺在甘蔗地里午睡,曾被草蛇爬到过脸上,那冰冰凉凉滑滑腻腻的触感,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
梦鳞为了挽回颜面,在那条蛇挂下树枝的一瞬间捏住了它的七寸,小蛇挣扎了一下,用尾巴在他手臂上无力的绕了绕。
”怎么样,带着我没错吧~“
威风还没显完,两人又愣住了。
梦鳞吞了吞口水,“完了,七大姑八大姨找麻烦来了。”
吐信声掺杂着蛇行声悉悉索索,四面八方的围了过来,听着就知道数量极为可观,蒋谦僵硬着抬起头,迎面一道细长影子,一条小臂粗细的蝮蛇盘成一圈正正好好的掉在他脸上。
阔别多年的奇妙触感又找了回来,没等蒋谦抓狂,那条蛇身子灵巧一溜盘住他的脖子,蛇头高高扬起,毒牙又长又尖,闪电般向他颈脉咬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给他或惊呼的梦鳞留下任何反应的余地。
瞬息之间,蒋谦心境千变万化,一边哀叹着这是要功亏一篑,一边又愤愤不解,那一缕魂魄最近怎么就不管他了?
梦鳞大概都准备好用什么姿势哭了,只见一道水蓝色的光晕从蒋谦心口散开,柔柔的替他挡开致命一击。
是弘青给他的护身符。
蒋谦直愣愣的杵着,好半天都惊魂未定,方才已经感觉到了毒牙磕到皮肤,若不是这保命的符咒,他还兴冲冲的去救什么将妄。
梦鳞见他还有心思发呆,将手中长蛇摔在地上一脚踏碎,高声喊道,“你有没有带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