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人有失手

    话一出口,赵青河恨不得一嘴吞了萧镇山。
    可恶的黑秃,就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追着赵爷爷死缠烂打,一场恶斗把爷爷的老痰都快吐清爽了。
    老不休,二皮脸,有这精神你不会早点开口问吗?至于又是装黑熊撇条,又是胡搅蛮缠吐口水,还美其名曰“龙涎”?
    去你姥姥的龙涎!
    压了压冒得正盛的真火,赵青河说道:“恭卡喀哇,厄哩苦咂的大致意思是:巫鬼圣冢,闯入者死!”
    一听这话,萧镇山笑了,没对着赵青河笑,而是对着自己的徒弟笑了个百花灿烂。
    “哈哈哈,黑子,为师没说错吧,尽管内容有些出入,但意思却大致相同,入墓者必死不得活!”
    段虎好笑的哼了一声,可以啊我的恩师,你这胡搅蛮缠的本领天下无敌,徒儿望尘莫及,您老一路好走。
    “黑子,不出声可就代表你输了,认不认输?”萧镇山得意的问道。
    “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弄开这道石闸,否则我们一个也别想进去。”段虎说道。
    萧镇山粗眉一挑,回身来到石闸的跟前,观察几眼后开始东摸摸西敲敲了起来,看那熟练的手法,众人不由得想起了此前发生在阿亮身上的事情。
    十八摸!
    只不过这一次的对象并非毛光水滑的阿亮,而是冰冷光滑的石闸。
    寒岳悄悄摸到近前问道:“段虎,你说你师父的十八摸是从哪儿学的,手法咋如此纯熟呢?”
    海子也摸了过来凑趣的说道:“我想应该是从你师娘身上学会的吧。”
    “去你姥姥的师娘,我师父这辈子都没娶过女人!”段虎抬脚把海子踢了出去。
    “活该,让你嘴碎,换做老倌我一定多踢你两脚,对吧段虎?我想你师父的十八摸应该是从烟花柳巷里的大姑娘身上学来的......”
    寒岳正沾沾自喜着,身子忽然一轻,转眼被段虎一把扔了出去。
    倒是没摔着,寒岳轻巧的落在了海子身旁,海子当即不服的鼻哼两声,黑脸不地道,踢海爷爷踢得欢,为啥对老寒头却手下留情?不公平!
    寒岳嘿嘿一笑,递了个嘚瑟的眼神过去,小海子,这就叫胳膊肘往里拐,学着点,等你以后有了闺女就知道咯!
    一旁冷曼偷笑着轻碰了一下虎千斤,“阿姐,你阿爹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虎千斤红着脸蛋啐了一口,“臭阿爹,一天到晚不正经,回去再收拾他。”
    懒得理会老少皮货,段虎迈步来到石闸前,“师父,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吗?”
    “不多,但多少摸出了点门道。”萧镇山答道。
    赵青河眼珠一亮,耳朵明显动了动。
    “什么门道?”段虎又问道。
    “首先,这是块红石头。”萧镇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段虎一翻白眼,赵青河白眼一翻,黑秃,带眼珠的都能看出这是块红石头。
    “其次,红石头很大,把道路都给堵了个严实。”萧镇山又说道。
    这一次不仅段虎和萧镇山翻白眼,方武也翻白了大眼珠。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块红石头很大也很厚,敲上去硬邦邦的只有闷响声。”萧镇山抚须而道。
    众人......
    硬邦邦?
    去你二大爷的硬邦邦!难道石头还软绵绵的不成?
    “所以呢?”段虎熟知师父的脾气,直接询问着答案。
    “所以说这道石闸的门道就在于又大又厚还硬邦邦,至于破解的法子......我想如果用昊天大蛋砸它的话,应该可以砸开。”
    “赵老,你有何见解?”段虎直接扭头问向了赵青河。
    “石闸冰凉厚重颜色发红,应该是用红岩做成的,这种岩石十分坚固,光用外力破坏的话,效果并不理想,以往常常被人用作禁锢墓葬的断龙石,也就是说,除非找到破解的办法,否则稍有不慎还会产生连锁反应。”赵青河说道。
    “你所说的连锁反应是......”
    “墓葬中的机关环环相扣,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来毁灭性的灾难,届时山崩地裂,会把整个墓葬都掩埋在山石泥沙之下,永隔于世。”赵青河答道。
    段虎点点头,“这么看来,这道石闸应该属于墓葬十二煞中的地煞,利用地理和环境专门制作的机关......”
    “地煞......”赵青河若有所思的低念了一句。
    “不错,正是地煞,不过既然是机关,我想就一定有破解的法门,只是法门在哪呢?”段虎再次打量着巨大的红岩石闸,就在这时,早已不耐烦的萧镇山急眼了起来。
    “黑子,你把为师晾在一旁是啥意思,莫非是不相信为师的话?”萧镇山有些急了眼。
    “师父,粗活的话无需你来动手,现在有种武器叫铁瓜蛋子,威力老可怕,就这石闸,不用多,三五个一准炸开,你还是省省心,真闲着没事的话,一边找地玩蛋去。”
    段虎的话不仅赵青河表示赞同,大伙都同意,黑秃没事瞎捣蛋,就应该找个地去玩蛋,蛋还挺多,有铁蛋亮蛋和......咋玩都成。
    谁知......
    “铁瓜蛋子,你说的是这玩意吧?”也不知从哪摸来的手雷,萧镇山放在手里把玩了起来,玩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瞪着眼珠看着萧镇山手里的三个铁瓜蛋子,屏气凝神,噤若寒蝉。
    段虎嘴角直抽,尽量压低声音问道:“师父,这东西不好玩,收回去行不?”
    “呱噪,刚才是谁让祖公一边玩蛋去?祖公现在玩的正起劲,不收!”
    说完萧镇山把手往上一抬,三个铁瓜蛋子被抛在了半空中,随后他单手来回抛动,接住又抛,抛了又接,三个铁瓜蛋子轮番落下飞起,就跟耍杂技似的玩了个不亦乐乎。
    大伙的目光也随着铁瓜蛋子的升落而移动着,胸口传来的心跳声鼓动如雷,跳了个欢实躁动。
    赵青河干咽一口吐沫,“萧门主,你从哪摸来的手雷?”
    “呵呵,你是说铁瓜蛋子吧?就刚才在营地里摸到的,看着挺新鲜,摸来玩玩。”萧镇山笑道。
    赵青河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都怪一时大意,才给黑秃钻了空子,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人把这些危险的东西都收好。
    方武同样感到闷燥,暗中他埋怨的看了一眼赵青河,若非对方不听他的劝告,至于闹出这档幺蛾子的事吗?
    只是他忘了一点,当时他关心的并非什么铁瓜蛋子,而是那箱子洋酒,即便有所行动,现在嘛......一样瞪眼抓瞎。
    “萧门主,铁瓜蛋子可是新型手雷,威力十分可怕,这样,你要是喜欢的话,等回去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现在先收起来好吗?”赵青河劝道。
    “哦,怪不得形状不同了,以前的手榴弹像棒槌,下面有盖带着绳儿,现在的又圆又胖像铁瓜对了,下面这个拉环是啥玩意?看着怪别扭的......”说着话,萧镇山伸手就想去拉拉环。
    “别,别拉!”
    这一刻所有人都歇斯底里的叫吼了起来,除了十五人傀,没有感情不惧生死,别说拉环,就是山崩地裂也同样没啥反应。
    “嘿嘿,真当祖公是憨腚,会拉响这玩意吗?”萧镇山把手一收,继续抛着三个铁瓜蛋子。
    大伙不约而同长出了一口浊气,摸摸脑门,满手湿哒哒的汗水,就在刚才那一瞬,感觉心脏都几乎从嗓子眼直接蹦跶出来。
    萧镇山对着大伙哈哈一笑,“人生本无趣,不图个刺激,不找个心跳,白来世上颠一颠,对不?”
    对你个老黑秃!
    所有人都怒了,不怒不是娘养的,这黑秃,欺人太甚、不要狗脸,图你大爷的心跳,找你姥姥的刺激,想心跳想刺激,自个儿抱着铁瓜蛋子飞天去,别拉着大伙和你一起陪葬!
    “萧镇山,再不把手雷收起来,休怪老夫翻脸!”这一下赵青河是真动了真火,双眼寒光四射,阴云密布的脸色杀机暗伏,显然有了出手的打算。
    一旁方武和十五人傀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段虎一看,得,这叫众怒难犯,还是别插手的好,免得成了帮凶。
    “哟,老赵,真想动手?嘿嘿,正好,刚才只过了嘴瘾没过手瘾,现在我们接着来第二场友谊赛,谁输谁是孙子。”萧镇山大手一收,把三个铁瓜蛋子抓在了手里。
    “这是你自找的!”赵青河眼中杀机一现,正要动手却突然脸色大变了起来。
    “萧镇山,你手指上套着的是什么东西?”赵青河惊慌的喊道。
    “东西?”萧镇山疑惑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手指......
    “我去!啥时候把环儿给扯下来啦?”看着手指上套着的铁环,萧镇山怪叫一声,不及多想,抬手将三颗手雷抛了出去。
    众人......
    若问世间何为祖公,黑脸大秃萧镇山!
    ......
    巨齿石门外,曹满和阿亮各自长吁短叹着,刚才好一阵的呕吐,吐的天昏地暗、五内翻腾,清口水都吐成了一汪清泉,这滋味,生不如死、悲中有苦。
    曹满是过来人,吐快恢复得也快,阿亮是新手没啥经验,浑身虚弱很是难受。
    一人一驴对视一眼,眼中苦水泛滥,心里倍感惆怅。
    以前光有一个段虎就够遭罪的,现在好,俩黑脸,还一个比一个黑,一个比一个凶,今后的日子该咋过?一对老铁不犯愁才怪。
    好在曹满乐天开怀,一会儿的工夫就想通了,虱子多了不愁、债多了不怕,反正也就这样了,还能哪样呢?真想哪样的话,当初又何必这样呢?
    对吧,就是这个理。
    拍拍阿亮的脑袋,曹满提气一声:“亮子,自古常用说得好,苦尽才会甘来,现在苦点累点不怕,将来自有爷们的一方天地,是爷们就别垂头丧气,是爷们就给我雄起!”
    阿亮鼻响一声,说得比唱得好听,你给亮哥雄起一个瞅瞅?
    亮哥其他地方雄不起来,唯独驴老二给力,可是没母货,就你一王八耗子,雄起有屁用。
    “走了阿亮,别老趴着。”曹满起身说道。
    阿亮把头一扭,哥起不来,没看见还挂着俩昊天大蛋吗?不像你,就一王八壳,多省力。
    “再不起来我可先走了,待会儿叫祖公来喊你。”曹满撂下句狠话就想离开。
    阿亮耳朵一竖,囫囵爬了起来,动作麻溜极了,看得曹满暗中好笑,这驴子,真被黑秃给吓破了胆,只要一提黑秃的大名,贼给力。
    收拾一下身上的污秽,忽然肚子里咕噜噜一阵躁动,曹满吧唧一下滋味,刚儿一阵好吐,把五脏庙都给挪空了,现在不饿才怪。
    “咕噜噜,嗝沥沥......”又是一阵躁动声起,曹满听着一愣,啥声儿,咋这么难听?
    回头一看,阿亮吧唧着嘴巴,脸色有些不自在。
    “我说亮子,你肚子也饿了?”曹满问了一句。
    阿亮点头如捣蒜,这不废话嘛,难道就你一人连吐带呕的?看看地上那两滩清泉,大的那滩就是亮哥拼命挤出来的。
    曹满似有同感,琢磨一下滋味,他嘿嘿一笑,“亮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是咱不地道,而是肚囊不给力,不如先吃饱了再进去如何?”
    阿亮一听来了精神,不等曹满把卸下铁锅取下背包,驴头凑上前来一嘴咬在了背包上。
    “急啥,等我先把包拿下来再说,喂!亮子,你再不撒嘴,我可......”
    阿亮哪管曹满叫唤,驴嘴三两下把背包扯了下来,随后用拱又捣鼓了起来......
    也就片刻的工夫,阿亮安静了下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曹满,眼神中充满了讨好的意思。
    “翻啊,咋不接着翻了?不是我说你,连手都没有,就四个蹄子,我看你怎么打开背包。”曹满抱着手不待见的训道。
    阿亮翻起驴唇,兄弟别废话多,肚子饿,快点打开背包好吃香喝辣。
    “等着!”曹满蹲地上开始打开背包,动手前不忘把生铁锅又背在了身上。
    阿亮甩着驴头,小样,真把自己当王八了,吃饭都要背着龟壳,有那精力,帮亮哥背一下俩昊天大蛋如何?一准让你舒爽到骨头缝里。
    等曹满手脚麻利的打开背包,阿亮往前一凑顿时气歪了鼻子。
    背包里的东西不算少,有吃有喝还有玩的,只是不太适合阿亮,譬如罐头肉干,又譬如洋酒,再譬如铁瓜蛋子电池手电......
    曹满乐呵呵的拿出罐头,手中墨霜一耍,咔咔几下撬开了铁壳,就这五爪子捞着肉块吃了个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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