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镇山手里的黄布物件,众人齐攒攒的鼻哼一声,装,再装啊?爷爷们就看你这黑秃驴咋装成孙子?
“咳咳......”萧镇山尴尬的咳了两声。
“都说人老记性差,果真如此,否则这东西咋会在我这搁着呢?”萧镇山脸皮厚,不仅厚还黑,说话自然不会脸红。
“拿来我看!”
赵青河懒得理会老脸厚皮的萧镇山,一把夺过物件后,三两下动作麻利的把画有符文的黄布打开。
黑芒闪现,墨黑诡异的冥眼权杖带着森寒的阴气静躺在符文黄布中。
“呼......”
赵青河长出一口浊气,真不容易哇,为了得到这把权杖,老命几乎都被抖落掉了一半。
方武擦擦额头上的白冒汗,同样感慨万千。
段虎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的笑意更浓了,记得昨儿个师徒俩和大伙就曾为此商量到了老半夜,该用什么损招阴赵青河一把,故而才有了哄抢营地以及现在这一幕。
高手对阵最忌心浮气躁,焦躁会使人失去冷静和判断,如果能好好阴一把老奸巨猾的赵青河,那么此行的胜算他们就大一分。
此刻恰到好处,一场哄闹下来,城府深沉的赵青河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沉稳和内敛,单单脸上轻浮的神色就足以证明一切,之后再接再厉的话......
想到这,师徒二人偷着又是一阵坏笑。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这是龙宝局的营地,何时轮到你们在此放肆!”
有了权杖在手,方武翻脸狗的性格顿时彰显开来,一阵怒喝把正玩得欢实的大伙给阻拦了下来。
曹满不爽的哼了一声,“哼,不玩就不玩,又没啥宝贝,谁稀罕。”说完和大伙重新聚拢在了段虎二人身旁。
方武咬着牙巴骨,阴狠的看了一眼曹满,死耗子,看你还能猖狂多久,等进了地陵,方爷慢慢和你算账。
“哟!我说龙宝大龟,你瞅你家爷爷作甚?怪寒碜人的,要瞅,瞅你身后的十八吊死鬼去,爷爷不玩死拉拉那一套。”
几句戏言,大伙笑出了声,毕竟“死拉拉”这新词儿,大伙心里都明白。
方武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多少意会到了一些,不由得火大的吼道:“死耗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曹满扮个鬼脸没有接话茬,他不笨,见好就收才是王道,谁知一直没出声气的冷曼却来了劲儿。
“耗子,既然对方开口,你就把话再说一遍,我倒要看看会如何?”
曹满一愣,可以啊我的小曼,啥时候变得这么辣燥了?就冲你护着哥哥的这份心意,哥哥爱你一百年。
方武脸色阴沉,怒视着冷曼说道:“贱人,你疯了不成?帮着猪一样的家伙对付我,再贱也不是这么个作践法。”
这一下曹满顿时冒了真火,“王八蛋,你才是贱人呢!人贱嘴贱骨头贱,贱天贱地贱祖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贱!”
“我撕了你的臭嘴!”方武恼羞成怒的冲了过来。
冷曼身形一动把曹满往身后一拦,同时摆好了还击的架势。
这一次入地陵,除了想帮助大伙一番之外,主要还是想了结一下个人的恩怨,故而冷曼才故意制造摩擦,为的就是逼方武出手。
唰,唰......
就在双方准备出招的时候,萧镇山和赵青河同时出现在二人中间,速度之快,足以令在场众人暗自咋舌。
“老四,别乱来。”萧镇山低低地说道。
老四?
大伙一听,啥称呼,咋和段虎说得一样呢?
萧镇山微微一笑,这就叫师徒同心,无需灵犀都能通。
“小武,退下。”另一边赵青河说道。
双方当家的开了口,二人不好的接着动手,方武闷哼一声退到后方,冷曼咬咬银牙也退了下去。
“萧门主,开启地陵近在眼前,老夫希望你能一起同行,当然了,这一次的行动绝不会让你空手而归,至于报酬方面,当初我已经和段虎谈好了,不知意下如何呢?”
赵青河看似很有诚意的邀请道,但话语明显只是针对萧镇山一人,除了已经有着协议的段虎之外,其他人他压根没有理会的意思。
“呵呵,这个自然,否则祖公何必带着一家老小前来呢?”萧镇山笑道。
此话一出,寒岳第立刻撅起了胡须,黑秃驴,嘴能再损点吗?敢在寒爷爷面前自称祖公,喂,今年贵庚,活够了没有?
和寒岳不同,阿亮挺开心,不为啥,当它听见一家老小这句话,能不开心吗?
顾名思义,同类同族才会称之为一家老小,如此看来,它总算是摆脱了牲口的级别,能和大伙平起平坐,最起码可以算作是人驴,人在前驴在后,人是主体,驴只是附带而已。
赵青河淡淡一笑,“不愧是萧门主,果然豪爽,有了你的加入,我想这一次的行动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呵呵,话到即可,过了反而不美,听着都不好意思。”萧镇山笑着回道。
大伙鼻哼再起,黑秃驴,就你这个活祖公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话咋黑脸都笑成了喇叭花呢?
“那好,我们现在一同开启地陵,请!”赵青河很有风度的把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
萧镇山点点头,毫不谦让的往前走去,不过在抬脚的那一瞬,目光扫了眼段虎,这才大步前行。
赵青河一行人紧跟而上,这时段虎朝大伙示意一下,留下大伙之后也跟了上去。
直到离得远了,曹满不爽的说道:“咋回事?开启地陵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让我们跟着呢?”
他不懂,其他人更不懂了,特别是阿亮,玩得挺攒劲,一见段虎他们离开,顿时急躁了起来,不由分说晃着驴头小跑了过去。
“阿亮,阿......”虎千斤刚想把驴子唤回来,冷曼出手拦住。
“阿姐,各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退到入口处再说。”不待大伙询问,她当先而行,等大伙都移到了镇煞殿的入口,冷曼这才开口。
“耗子,你还记不记得一月前我们来此的情形?”
“记得啊,那情形老可怕了,狂风黑云、天打雷劈、地动山裂,还有......小曼,虎爷不让我们跟着,莫非是担心那股子阴邪的黑雾?”
“不错,那股黑雾阴邪无比,就连武......方武都险些着道,变成阴傀,如今地陵开启在即,寒岳虎爷不让我们跟着,想必是顾虑到了这层原因。”
大伙一听纷纷点头,关于一月前发生在此处的事情,尽管寒岳几人没亲眼看到,但是听冷曼后来详细的讲述过,此刻看来还是段虎心细,否则说不准当地陵开启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变故。
“糟了,阿亮还在里面呢!”虎千斤焦急的说道。
“呵呵,阿妹,阿亮可是驴中龙凤,那驴脑袋看着不咋样,可是比谁都精明,就它?一准不会出事,放心好了。”曹满劝道。
“不错,阿亮这驴子见好就上见坏就躲,比谁都贼,它不会有事的,何况段虎还在里面,真有危险的话,他不会见死不救。”寒岳也劝道。
虎千斤勉强点了点脑袋,但目光中还是带着担忧之色......
镇煞殿最深处,巨型石齿门前,萧镇山饶有兴致的东瞅瞅西望望,大致看完了石齿门上的图案后,转而把目光又投向了两旁的石鬼巨像巫荼。
“巫荼托碑,巫鬼教的金刚护法,以碑为界,镇守阴阳......有点意思。”看后萧镇山摸了摸秃头说道。
“想不到萧门主的学识还挺渊博的,连巫荼托碑都知道。”赵青河夸道。
“小意思,身为九锡虎贲的元老,如果连这玩意都看不出来,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萧镇山毫不谦虚的自夸着。
“呵呵,那你可知道巫荼托碑的另一层意思呢?”赵青河笑着问道。
“不知道!”萧镇山大嗓门答道。
“咳......”
赵青河轻咳一声,这黑秃,不知道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糙黑皮子。
“我说老赵,夜里尿几次夜壶?”萧镇山一句话问得赵青河一愣。
啥毛病,前言不搭后语的,黑秃,你的秃脑袋没毛病吧?何况这是赵爷爷的隐私,要说也和老中医说,关你屁事?
“萧门主,此话何意?”赵青河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看你没事就咳几声,说明肺火太盛,所谓火盛则水虚,是腰子老了的缘故,故而提醒你一声,人老要认命,千万别强撑,否则一准嘿嘿嘿......”萧镇山老神在在的说道。
赵青河脸色一沉,臭黑秃,狗嘴没人话,你腰子才老呢?爷爷咳嗽那是被口水呛到了,不关腰子的事!
还有,最后那句嘿嘿嘿是几个意思?
我去你的嘿嘿嘿!
萧镇山没理会对方的神色,接着问道:“老赵,你这人不实诚,说话有上句没下句,干脆点行吗?别让祖公像等小媳妇般等得不耐烦,快说,巫荼托碑还有什么意思?”
呸你个黑秃,长眼了没有?爷爷留着胡须,爷们中的老爷们,你丫的才是小媳妇呢!
赵青河气憋,感觉和黑秃多说一句话都心累伤神。
“另一层意思是此碑一开,势必引发阴阳混乱,也就是说,等于打开了通往阴冥的通道。”
赵青河简短的介绍了两句,打算尽早结束话题,否则再继续下去的话,揪扯不清还在其次,主要是不想受气,更重要的是时间不等人,没空在这瞎嚎,谁知......
“我去,还以为是啥稀奇的玩意呢,就这浅显的道理,初出茅庐的毛娃子都懂,所以说老赵,玩啥高深,装哪门子的大半蒜呢?老话说得好,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就你这样,你说我是给你脸呢还是打你脸呢?”
萧镇山是谁?
佛头大亮蛋,是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老僵见了都打洞的主,就他那张嘴炮,无理闹三分,有理就霸道,和这等人物说话,必须带着三分谨慎七分戒备,否则......
此刻的赵青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段虎暗中一挑大指,师父就是师父,就这嘴炮的功夫,看来自己不下个几年苦功,还真有些赶不上趟儿。
赵青河点点头,不赖嘛黑秃,这张臭嘴真够劲、够味、够毒辣的,顶风能臭八百里不带少的。
行,今儿个赵爷爷认怂,不和你一般见识,等下回爷爷拿隔夜老尿给你漱口,让你知道啥叫给脸不要脸的滋味。
“小武,开陵!”
赵青河气得喊了一声,直接拿后脑勺对着萧镇山。
“这就对了,磨叽半天也不知道为个啥,早该开启地陵了。”
萧镇山不忘补上一句,随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对方的后脑勺,不时喷两口鼻气,吹得赵青河的头发忽的飘向一边,忽的又飘向另一边。
萧镇山牛眼眯缝,哼哼,老狗,敢和祖公装样,祖公玩不死你,我就问你一句,气不气?
能不气吗?赵青河脸蛋上的老肉到现在都还微微抽动着。
巨齿石门上刻印着密密麻麻的先彝古文,正中处则是一副神秘的图案,入眼的是一副奇异的图案,图案上方有着崇山峻岭、日月星辰,下方血海深渊、游魂阴鬼,左右两旁飞虎踏焰,赤云缭绕,翼人凌空飞度,冲霄而上。
“阴阳双界,赤焰飞虎,雁人凌霄......”
赵青河低吟几句后,把手中的冥眼权杖对向了图案最中间那处凹陷下去的地方,然而对比几次后,始终感到有些不太对劲,似乎是哪里有问题。
就在这时,萧镇山开口问道:“我说老赵,开启地陵的法子你知道吗?”
“不用你操心。”赵青河没好气的回道。
萧镇山摇摇头,“不操心不行啊,要知道古墓古陵里的机关陷阱数不胜数,其中不乏有着大师级的杰作,又鬼又邪乎,还特别的危险,如果不得其法的话,只会弄巧反拙。”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青河不耐烦的问道。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行的话,换我来试试如何?”说着话,萧镇山很自觉的把大手伸了过去,还动动手指不断挑衅着。
赵青河暗地里咬得老牙吱吱作响,去你丫的黑秃,爷爷都还没开始呢就想换人,哪凉快哪玩去。
“这点小事还不劳萧门主......”
正说着话,突然间一道黑芒从冥眼权杖闪射而出,正正照在了图案正中的凹陷处,紧随其后,一股强大的吸力突兀而来,瞬间将权杖包裹在了其中。
“这......”
赵青河大吃一惊,正想催力抓紧手中的权杖,谁知吸力猛的变大,犹如万钧之力般一下便将冥眼权杖活生生从赵青河的手中夺去。
“咔......”
飞出的权杖直接卡进凹陷处,对接的地方严丝合缝,就像完全融入进去了一样。
就在众人感到惊诧莫名的时候,一阵沉闷异动的躁响从巨齿石门后传了过来,大地随之发出了颤抖,就连整个镇煞殿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伴随着震动的加剧,咬合在一起的巨型石齿缓缓分开,古老的地陵也终于慢慢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