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万的投后估值，我只稀释15%的股份。”李河川摆出了他的条件。
    李河川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轻松，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但听到耳朵里的于文博脸都绿了。
    你李河川多大脸？五千万的估值？你咋不抢劫去？
    “我承认海川科技发展很快，但一个月上五千万的估值，这绝不可能。白渡可以接受三千万的估值，而且15%的股份太少，百度至少要20%。”
    于文博知道，李河川没有卖掉公司的打算，那么能争取的只有尽可能多的股份了。
    作为投资老手，他在谈判桌上向来是死磕的，自己公司的利益也是一点一滴抠出来的。
    即便李河川不同意这个估值，他完全可以慢慢往上加。
    嗯，温水煮青蛙，王子也得变网吧，他就不信李河川还真敢回绝？别的不清楚，白渡要进军企业级市场是很多业内人都知道的，换句话说，白渡开不出来的条件，别家也不会。
    李河川微笑着说：“于总，您误会了，我稀释15%的股份，百度只能拿到10%，另外的5%是现在的管理团队的股票期权。”
    “10%？！”于文博感觉自己几乎受到了侮辱，本来他是想要按3000万估值拿掉20%的，没想到李河川直接砍掉了一半，说自己只能拿到一半。
    “李先生，白渡是带着最大的诚意来的，如果只是10%股份的话，我想我们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李河川点点头，说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如果贵公司没有想清楚，也不接受，的确没有必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李河川说着就已经站起身来，于文博差点要吐血，本来是准备用他的激将法逼迫李河川就范的，没想到李河川居然反将他一军。
    作为老投资人，往往是他拿捏被投公司，每当他站起来作势要走时，被投公司的创始人往往会选择妥协，答应白渡的要求。
    没想到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自己没站，反倒是李河川起身要走了。
    于文博本身想刁难李河川，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在他发愣的时候，李河川竟然已经走出了会议室。
    冯嘉义看了看自己的上司，一句话也灭说，过了好几秒，才舔了一下嘴唇，说道：“于总，就这么算了？”
    于文博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说道：“还愣着干嘛，把他追回来呀。”
    冯嘉义心里抱怨着，不过脚下不慢，迅速出了会议室，快步向电梯房走去。
    电梯间没有人？
    冯嘉义拿着手机，心头有点着急，四下观望，正好看到一个女的向他走来。
    对方一身干练的职业装打扮，没有化妆，却比大多数女子看起来要漂亮。
    “你是找李河川李先生？”对方微笑着问道。
    “你认识我？”冯嘉义心中暗道，不能啊，白渡公司认识我的人都不多，不可能出门就碰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吧？
    “哦，没什么。我是这栋大厦的行政文员，李先生租借了好几个会议室，说是有谈判会议呢，所以我就多问了一句。”美女说道。
    冯嘉义心里咯噔一下，好几个会议室？
    难道李河川同时约了好几个有意向投资的？
    不行，必须抓紧找到他，白渡如果拿不下来这个项目，将会面临同行的打压，这一波企业市场的大行情就会拱手让人了。
    “那……”
    “哦，这一层左边有一个咖啡茶座，李先生没事的时候经常去那喝茶的。”美女告诉冯嘉义说道。
    冯嘉义心中大喜，谢过了美女，急忙跑过去，果然看到了李河川正端着一杯茶在那吹呢。
    “李先生、李先生！”冯嘉义跑到李河川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于总的意思您可能误会了。”
    李河川将茶杯转动了一下，说道：“他说10%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这不就是拒绝了吗？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晚上我还是要请两位吃饭的。”
    冯嘉义想到刚才那个美女跟他说的话，一咬牙，陪着笑说道：“可能我们于总对这事看的太重，有些话带上了个人情绪，不过这样您也应该看到了白渡的诚意，希望我们能够坐下来再谈谈。”
    李河川问：“10%他能接受吗？能就继续谈，不能就别谈了。”
    “这个……”冯嘉义一咬牙，说道，“这个，李先生再给我一个面子，如果于总还坚持原来的打算，就算李先生多跑一次，回头我请客赔罪。”
    “那好吧。”李河川淡淡地说道。
    重新回到了谈判桌上，于文博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优越感。加上冯嘉义悄悄告诉他的话，让他生怕谈崩了。
    而李河川也没有再跟他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后续两个条件。
    第一条，投后五千万估值，白渡占股10%，不参与管理。管理团队占股5%，享有和白渡同样的待遇，而且可按年度套现1%；
    第二条，白渡必须给与资源交易网进行导流，对所有资源类企业的广告推荐要在右侧推广量置顶推荐。
    于文博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
    毕竟李河川说的好，即将启动资源交易网的客户认证工作，这属于地推项目，大量的人力、调查、审核等工作，的确是花钱的大地方。
    李河川大饼画的好，现在的地推就和当年滴滴一样，等规模上来了，必然带来资源交易网水涨船高。
    和其他的互联网企业不同，无论资源交易网还是一起推起来的企业吧，并不是烧钱的企业，而是很快就能实现营业收入的企业。
    这一点，有别于大多数的企业只是一个概念，海川科技的盈利模式就在眼前，这也是为什么于文博答应投资的重要原因。
    估值固然重要，但那基本上是击鼓传花的游戏，但盈利模式却不同，它有着强烈的变现能力的。
    对李河川的两个苛刻条件，于文博还是象征性的挣扎一下的，他说管理团队的5%不应该跟白渡一样享受5000万的估值，想要跟投，也得比白渡的高才行。
    李河川告诉他，海川科技的临时负责人曾经在雅虎和华威工作过，人脉很强，能拉来比白渡更有钱的金主，如果不同意这个估值，恐怕管理团队会抛出更好的条件来。
    用5%的期权，让这些人登上海川的大船，这才是上策。
    一场谈判下来，于文博感觉自己前些年学习的股权投资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都化作了泡影。
    李河川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甚至在打地主的时候用上了麻将的手法。
    从来都是投资人挑被投人的毛病，但从来没见过被投人这么硬气的。
    就好像去菜市场买肉，多少都会讲点价，可没想到李河川这里却是爱买买，不买拉倒。
    “我这卖的是徒河的黑猪肉，你别用平时卖白猪肉的价格和策略买我的。”李河川打比方说道。
    “卖肉？”于文博问道。
    冯嘉义连忙低声说道：“徒河黑猪是有名的高品质猪肉，李河川这是在比喻他的公司和别的公司不在一个档次上。”
    于文博用了很久，才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然后对李河川说：“我说一下我们的条件吧。”
    李河川点点头，说道：“于总，你看，光我讲条件了，你请说。”
    于文博吸了一口气，说道：“海川公司的b轮，白渡需要一个独投的权利。”
    李河川一摆手，说道：“独投不可能，那估值不就成了你说了算了？还有b轮至少要翻10倍的，到时候你独投，那我想找的合作伙伴连机会都没有，这怎么能行？”
    李河川可不想给白渡独投的机会，毕竟后面涉及到交易和社交领域的时候，他还是希望引进阿理或者腾信的，毕竟他们更专业。
    于文博无奈，说道：“那总得给一个领头的权利吧？”
    李河川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做出了唯一的一个让步，说道：“领投可以，按照后续b轮我准备出让的股份，白渡届时可以优先领投一半的股权。”
    于文博伸出手来，说道：“成交！希望李总能带领海川更上一层楼。”
    李河川也微笑着请两人吃饭。
    地方不远，就在于文博两人居住的酒店旁边。
    酒桌上，双方不免聊了一些实体业和互联网圈里的逸闻趣事。
    最后，李河川将两人送到了酒店，抬手一看时间，说道：“两位早点休息吧，我有人来接我的。”
    大厅里，于文博看着李河川上了一辆红色的轿车，说道：“这个李河川的确是个人物。”
    冯嘉义也是点点头，不过他眉头紧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因为来接李河川的那个女司机，怎么看怎么都像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
    那个漂亮的美女说过，海川公司租了好几个会议室，说有好几个意向投资者要和海川谈入股的事情的。
    现在的行政文员都这么直接了吗，直接就拉上一个公司的老板，还是多金年轻的？
    还是说，那个行政文员本身就和李河川认识？或者说，她就是海川公司的人？
    冯嘉义立刻觉得自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