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郎谦怔怔地盯着电脑屏幕，浑然不顾烟头已经烧到了手指。
    直播房间里，那位青春明媚、疑似学生身份的美少女正在演奏钢琴，随着修长如玉的纤指在琴键上跳动，悠扬悦耳的琴音，如潺潺清泉流过山涧，轻松明快的音符在耳边回响。得益于高档直播设备的作用，音质音效非常不错。
    之所以说疑似学生，是因为如今造假的东西太多了，就连会所里的小姐姐们有不少都喜欢挂着个学生的身份，似乎这样子就可以得到更多客人的喜欢一样。当然这种做法也就能骗骗新手初哥而已，对于老司机们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当然郎谦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这首闻所未闻的钢琴曲，外人或许只是简单地觉得好听，不过他身为资深音乐人，很容易就判断出了这首曲子的不凡之处。
    又是一首新作？！
    这个结论在他脑海中浮现时，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能够自己写歌的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但是能够自己谱写钢琴曲的……怕是整个华夏国十几亿人口中都找不出几个够水平的来。
    “主播妹纸的钢琴水平不错，八级还是十级的？”
    “非常不错的曲子诶，听起来感觉很舒适！”
    “主播妹纸，这首钢琴曲叫什么？以前从未有听过呢，你可千万别说又是你自己写的。”
    “很遗憾，你的猜测八成是真的，刚刚几大音乐平台都搜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这首钢琴曲。”
    “不是吧？你别吓我，女神能够自己谱写这么厉害的钢琴曲？那岂不是……”
    “什么都别说了，女神收下我的膝盖吧！”
    ……
    评论区里，水友们的疑惑、惊讶、难以置信的评论再一次刷屏，一波又一波的礼物刷个不停。
    “不可能……不应该……”
    郎谦喃喃自语着，这女孩才多大？有着惊人的美貌身材不算，连才华都是如此逆天，老天爷未免也太眷顾她了吧？
    如今的钢琴在华夏国的新生代群体中很是流行，相当大一部分比例的学生以及家长在选择业余爱好时，都会选择学钢琴。
    以华夏国全国音乐协会的分级标准，钢琴水平被分为一到十级，当然这都只能算是“业余”级，能够达到十级说明你的水平很不错，算是登堂入室了。不过仍不能算是专业级。
    十级也好、演奏级也好，都不是钢琴演奏的“顶峰”，社会上的各种考级都是针对于“业余”学习钢琴的人进行的，专业音乐学院的钢琴系是没有考级之一说法的，也就没有所谓的“专业考级”。
    这少女的钢琴演奏水平，以他的眼光来看或可称得上不错，不过距离那种能开专场演奏会的大师级仍有着明显的差距。
    所以，她能够拿出自己创作的钢琴曲，这就显得尤为难得了，证明她在谱曲创作领域有着极为耀眼的天赋。
    一曲终了，萧玉澜对着镜头说着：“这首曲子名为‘童年的回忆’，大家觉得如何？”
    “太厉害了！”
    “可以给你打个82分吧，剩下的18分以666的方式刷给你！”
    “给跪了，6到没朋友。”
    “主播妹纸，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什么要如此有才华呢？”
    “嗯，比你出色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出色的人、比你还要更加的努力！分外的让人绝望啊！”
    “严重赞同！”
    “什么也别说了，礼物刷起！”
    这次除了房管终止进程和郎谦，还有不少于十位土豪级水友都刷了跑车，金条、钻石同样不少，甚至还有一位名为黑暗星辰皇帝的水友刷了一艘游艇。
    萧玉澜盯着屏幕，以轻柔悦耳的嗓音一个个念出水友的名字致谢，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
    可以说，只要她能够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火爆人气，网红大主播、乃至更进一步都不是不可能。
    “主播妹纸，昨天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郎谦又刷了一辆跑车，然后私聊她问着：“你那首歌确实不错，我也很需要，能不能尽快把这事谈妥了？价格什么的都好商量，长期合作都可以。”
    这种说辞其实是谈生意的大忌，让自己的意图表现得过于明显、过于急迫，弄不好对方就会奇货可居、坐地起价。
    只是今天那个可恶的老板又给他打电话催促了，言语间颇为不友好，所以郎谦再也顾不得这许多，只能来求萧玉澜尽快答复。
    否则时间拖得太久，保不准就会有别的买家出手截胡，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而且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既然这女孩如此出色，有机会时不妨和她谈谈，问她有没有兴趣在音乐领域发展，自己还有些人脉关系资源，帮助她成名应该不难。
    萧玉澜想了想，觉得这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早点搞定也好，于是回复了他一句“等直播结束后私聊”。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应水友们所求，将清明上河图又唱了一遍，再演唱了几首本世界的流行歌曲，每一曲唱罢都会和水友们互动闲聊一阵，选择性地回答一些问题，个人爱好、生活习惯、对于美食音乐的点评，对于当今时事局势的看法等等，反正就是变着花样灌水。
    预定的直播时间接近尾声，不顾水友们的挽留，萧玉澜果断地结束了直播。
    然后，她登陆qq，开始联系那位网名叫沉默凯撒的音乐制作人。
    郎谦早就等着了，看到新的提示消息，激动不已的他当即点开回复：“是我，你是？”
    “嗯，熊猫不是猫。”
    “恭候多时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那首新歌的版权费问题吧？”
    “还真是够急迫的，现实中遇到事情了？好吧，先说说看你能出到什么价位？”萧玉澜不动声色地回复。
    郎谦打字：“实话实说，我现在急需这首歌，所以讨价还价的过程就省了，三十万，如何？”
    “……”
    萧玉澜沉吟了一下，她事先已经专门查阅过这方面的资料，并打电话咨询过律师事务所，因此心里初步有了底。
    和其他的文化作品不同，歌曲版权的价位如何，业界内其实并无统一而规范的标准，便宜的可能就几千块钱，贵的要几万、十几万。甚至上百万的也不是没有，当然非常稀少。
    很多时候，歌曲创作人本身的名气大小，与购买方的关系亲疏，同样会成为影响价格的重要因素。
    萧玉澜记得在前世，大多数歌曲创作人的地位都比较低，经济状况窘迫，混得比较滋润的只是极少数。当然，知识产权保护不力、盗版横行也是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之一。
    不过本世界的华夏，这方面的法律条款要完善得多，执行也比较到位，因此盗版极少。所以音乐界的从业者处境普遍要好一些，只要是优秀的作品，也不担心卖不出好价钱。
    萧玉澜回复道：“感觉价格略偏高，似乎你有点吃亏了。”
    “没错，不过我不在乎，”
    郎谦坦然道：“就当是长期合作的保证了，你只要答应以后有了新作品，优先考虑卖给我就行，价格方面绝不让你吃亏，怎么样？”
    “好吧。”
    萧玉澜想了想答应下来，她没兴趣像个贪得无厌的奸商一样去没完没了地讨价还价，既然对方体现出了应有的诚意，自己也就乐得省心。
    然后两人约了第二天见面的地点，是在距离云璐中学不远的一间高档咖啡厅里。毕竟书面合同这种东西，还是需要当事人亲自签订的。
    自然，出于安全考虑，她是要把堂哥萧清叫上的，还得带个律师把关，以防出现合同欺诈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