侓翕转过头说道:“我想看看有无下去的路。”
襄雨哈哈大笑道:“傻瓜,你以为魔国在崖底啊?”侓翕一脸茫然,问道:“不是在崖底那是在哪里?”襄雨指了指天地,说道:“其实魔国就存在于三界之中。简单来讲,魔国就是另外一个尘世。我们站的这个悬崖,在魔国中其实是个湖泊。”
侓翕越听越糊涂,问道:“襄雨,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襄雨失望地看着他,说道:“此事一言难尽,告辞!”她的话音刚落,整个身子就飞下悬崖。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侓翕吓得魂魄都快要失掉了,手中的仙砾剑滑到地面上。他一面扶着栈道的的柱子,一面向悬崖下面张望,大声呼喊着襄雨的名字。
山谷之中,回音四起。雪依然在下,没有半点要停的迹象。
“难道襄雨没死?她还会回来吗?”侓翕想到这里,突然觉得非常的空虚。若是在平时,侓翕独自一人半年都不会孤单。而今遇到襄雨才几个时辰,就已经感到离不开她了。侓翕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竟然落下泪来。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白影迅速从悬崖下飘上来。
侓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喜出望外道:“太好了,原来你没死啊?”那人正是襄雨,此时她的手中多出一个包裹。襄雨听了侓翕的话,连连说道:“呸呸呸!你才死了呢?本姑娘下去帮你封上了通道,你该怎么感激我呢?”
侓翕自觉惭愧,拱手说道:“襄雨,你的大恩我铭记在心了。以后就算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襄雨笑道:“我才不要呢!只要你以后天天在我身边就行。”侓翕听后有些傻眼,如实说道:“我担心自己做不到,暂且不能答应你。”
襄雨听后脸色一沉,大声叫到:“侓翕,你耍赖!”她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不断响彻在侓翕的耳畔。
栈道外面的山崖外,雪花又骤然而至。
侓翕连连退后两步,说道:“你不要大叫大嚷了。你瞧,雪又下大了。”襄雨不屑地忘了他一眼,飞身到了驿馆的残垣断壁上,对着侓翕说道:“你知道我为何名字带个雨字吗?”侓翕靠在栈道的墙壁上,摇摇头道:“你的名字太深奥了!”
襄雨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大笨蛋,本姑娘就知道你猜不出来。”侓翕斜着眼望着她,耸耸肩膀表示很无奈。襄雨心中偷偷笑了,向外缓缓扬起双手。雪花就成簇地朝驿馆内涌来,围绕在她身旁不停地旋转。
侓翕惊讶道:“襄雨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襄雨答道:“我这是在呼风唤雪啊。现在你明白了吗?”侓翕摇摇头,答道:“那你为何不叫襄雪?”襄雨听后脸色微沉,随即收起了双手。她身旁的雪花不再旋转,全都变成冰水落在驿馆。
襄雨从驿馆的墙壁上缓缓下来,微风将她的衣衫轻轻地扬起。侓翕望着她的婀娜身影,心头不禁有些荡漾。
满天的白雪这时已经停了,漆黑的山林显得格外静寂。
襄雨走到侓翕身前,说道:“在我出生以前,魔国整年都在下雨,大家出门要戴个斗篷。我的母亲祈求早日将雨攘除,所以才给我取名襄雨。”襄雨说到这里,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思,隔了良久,才继续说道:“等我出生之后,大雨一夜间销声匿迹,整个魔国都飘起了雪花。最初的时候,大家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等我会走路的时候,大家才发现,无论本姑娘走到哪里,雪花都是行影相随。这是我最苦恼的地方……”
襄雨诉说着魔国的事情,不知不觉中,白皙的脸上已流露出哀伤的神色。
侓翕叹了一口气,说道:“襄雨妹妹,没想到你的名字暗藏这么多玄机。”他想起驿馆内发生的事情,鼓起勇气问道:“对了,你的母亲如今可好?”
襄雨微微皱了皱眉头,抬头望了天空一眼,哀伤的说道:“母亲在我小时候就离开魔国了,而今音信全无。有人说她修成仙果去了九重天上,也有人说她早已死了。”襄雨说到这里,不由得伤心地哭泣起来。
侓翕惊慌失措,好不容易才从怀里掏出一块麻木,递给她说道:“襄雨,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不该惹你伤心……”侓翕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是怔怔地望着她。
襄雨瞧了那块麻木一眼,明眸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她并没有伸出手去接,而是转过头去,避开侓翕的眼神,道了句:“我知道你不会故意这么说。”侓翕感到非常尴尬,心想:“果然是千金大小姐,看不上我的普通麻布。”
夜幕之下,两人都不再说话。过了良久,侓翕打破僵局道:“襄雨,你这样跑出来,你的父亲应该很担心吧?”
襄雨已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对着侓翕柔声说道:“侓翕哥哥,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他了好吗?魔君若是会关心我,就不会在我母亲离去后,就立即封那个狐狸精为后了。”侓翕满脸疑惑,心想小姑娘一定是受了继母的气,又得不到父亲的呵护,这才想逃离出魔国。
襄雨离家的原因,果然不出侓翕所料。
那日襄雨路过魔君的房间,正好听见他与魔后谈起自己的母亲。魔君刚好饮醉了酒,言辞之间对自己前妻升天之事颇为后悔。魔后打扮的分外妖娆,这时娇声娇气说道:“我的夫君,要是襄雨的母亲还在魔国,我哪里还可以陪在你的身边?如今终于不用见到那个女人,我的心里才能稍微踏实些。”
襄雨听了魔后的话,不觉大怒,立即进门去扇了魔后两个巴掌,大声说道:“狐狸精,我的母亲是不是你逼走的?”
襄雨是魔君唯一的女儿,向来脾气古怪,其他人对她不得不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