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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荞荞!”
张英子心悸地大喊一声,突兀地从梦魇中惊醒过来,只觉得心慌慌地挺坐起身,大力摇了摇身侧的丈夫,急促地低呐:
“卫南,快醒醒,我心慌慌的很,你快去点灯,咱们去闺女房间里看看荞荞情况如何了。”
梦里,她居然梦见荞荞哭着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她奶奶妹妹——
这梦境,简直真实的让她心惊胆颤!
听到老妻哆嗦的声音急急躁躁,戚卫南一瞬间就惊醒过来,反射性挺直身子坐起来,立马下床点着油灯——
转身回见,老妻已经摸黑披了件外衣套上,他见妻子神色慌张受怕的,他也不自觉地提心吊胆,匆匆套了鞋子,提着油灯扶着她说道:
“别慌,你看着点路走,别摔着。荞荞没事的!”
夫妻俩一路急急走到西厢西房,路过东房时还尽量放轻了脚步。他没有进屋,见老妻拿了钥匙开了房间门,他就站在门外等着,毕竟屋里两闺女都大了,他不好直接闯进去。
张英子提着丈夫塞过来的油灯,直往小床走,一眼就看到两姐妹睡地极熟,她还是觉得不放心的将油灯提着靠近床边,干燥的老手压在大闺女头上,瞬间就被她额上的温度惊地一跳!
她又摸了摸大闺女的脖子,同样是热地很!
“她爹,你快进来,荞荞在发烧!好烫!”
张英子朝着门外大叫,她心里本来就因为戚五房的破事情,正跟自家汉子在闹着别扭中,可这会儿哪里还管地这些小事情,语气里惊慌地叫道。
“娘?”蔓蔓被亲娘这么一声吼,唬地立马睁开眼睛,借着油灯一下子就看清楚了人。
“蔓蔓,你注意一下,可别再冷着了。你姐在发烧,你过来帮手提着油灯,我给你姐检查一下。”
“哦哦,好!”戚秀蔓听明白阿娘的话后,脸色一白,两下就下床,听到阿娘的指令,在床脚里捡起她的外衣匆匆套上。
这会儿,戚卫南已经闯了进来,张英子马上朝他吩咐:“你快去提个暖水瓶进来,看看家里还有没有退烧药!”
现在退烧药可是金贵药,只家里有老太太在,知她身体弱容易感冒发烧,所以家里是常备有退烧药的。
“娘,不用看了,阿婆上个月感冒时,因为低烧不停,我把家里最后一枚退烧药给阿婆吃了!”戚秀蔓立马插嘴。
家里大哥、小哥都不常在,姐姐又去了知青点,家里事务都是她跟阿娘在做,只阿娘要常下地,阿婆大多数便是她在照顾,所以家里有什么药,她最是清楚了。
“糟了,怎么这么巧!她爹,你快快去叫援朝起床,咱们送荞荞去看医生,不能拖,烧地太厉害了!”
“唔~”戚秀乔是被床边急促的声音惊醒的,只是她浑身无力,这会儿睁开眼,看到昏黄灯光下的父母和妹妹,都一脸焦急地望向她,特别是原身她娘,居然眼眶都憋红了,她懵了下。
头痛沉疴。
“姐姐,你醒了?你在发烧,你哪里不舒服?家里退烧药都用光了,怎么办?”
张了张嘴,她发现喉咙火辣辣地痛,气哼了两声,她才能正常说话,只声音粗嘎低哑:
“娘,如果我现在很烧,你们弄盆温凉水来给我浸泡,要是我烧地昏迷了,蔓蔓你用井水给我敷额头,别让我烧坏脑子就行了。”
“这是什么法子?”张英子没听懂,急促摇头,“不行,还是得送公社医院去。”
“阿娘,咱家又没车子,送姐姐到公社上,就得走夜路!这样子姐姐肯定还会再受凉,咱们还不如试试姐姐的法子?!”
毕竟,姐姐好歹也是高中毕业生啊!
“别迟疑了,咱们现在双管齐下!英子,你照顾好荞荞她,我去烧热水提过来,同时再让援朝去卫生站看看能不能买到退烧药,蔓蔓你看好你注意一下油灯,别走水了。”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子了。
“蔓蔓别哭了,姐姐没大事,就觉得喉咙有些痛,浑身无力。应该发过汗后就能退烧…”戚秀乔也知道,古年代时期,医学环境不发达,一个小感冒都能让人造成病逝、
只她现在刚刚穿越重生,身体抵抗力还是弱小了些,说着说着,她人就又迷糊昏迷了。
“对,别慌!”张英子瞪了小闺女一眼,教育地说道:
“蔓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哭是最无能的行为,你有力气在这里哭,不如去看看你阿婆如何了!刚刚我心一急声音大了些,怕已经吵醒你阿婆了。”
“嗯嗯,蔓蔓不哭!阿娘,我这就去东房看看阿婆!”
小妮子抽泣地说着,心里是担心着姐姐,但也惦记着东房的阿婆,两下就点着了她屋里自备的煤油灯,一溜烟的跑去了东房……
堂屋
戚援朝和谢戎军在听到戚卫南夫妻起夜的动作时,都警醒地睁开眼,谢戎军甚至醒地比戚援朝更早!
他在听到戚母喊‘荞荞’后,瞬间就无声猫起了身躯,直接主屋再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清醒地拧起剑眉,他摸黑准确的套上外衣长裤,以防意外。
戚援朝不放心地起床打开房间门时,他也看到了军哥打开房门,从小哥的睡屋里走了出来。
乡下里,没有接通电,因此屋里黑暗,唯一的光源,便是窗外的月华,但这漆黑对于习惯了这种环境的军人来说,并不阻碍他们敏捷的行动。
“军哥,”戚援朝一看到头儿冒出来,立马低喃劝他:“你回房继续休息吧,应该不是大事,我去西厢看看。”
“无碍。”谢戎军倾听,耳根动了动,下一秒,两人又同时听到张英子尖锐的叫唤声,两人沉目对视一眼,戚援朝当即不迟疑地跑出堂屋。
谢戎军迟疑了下,后头就清晰地听清楚戚母的话,知道是戚秀荞正在发烧,他拧了眉头,迅捷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