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个玩笑。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托尼脑海中回荡着卢克刚才的话。几亿股……
    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卢克名下有斯塔克工业一半股份。岂不是……统统都卖掉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托尼猛然想起什么，他冲回楼上，从垃圾桶里翻出那几封信，抓起来飞快拆开一看，顿时心头发苦。
    几张来自银行的账单，是通知他，有几处固定资产已被银行无限期扣押，并要求他出面解释斯塔克工业的资金变动问题。
    一封信用评级机构的信则是告诉他，他们正在研究打算下调他的评级。原因是，他可能不再是斯塔克工业的最大股东。
    托尼目瞪狗呆。
    卖大白菜有没有这么快？
    卢克补了一刀：“对了，工厂和里面的生产线，所有员工，也都一块打包卖掉了。”
    托尼听了，猛然捂住心口，瞪大眼睛：“都卖了？”
    “嗯。实际上没卖出多少钱。员工们要求的工资太高了，换做是我，早就把这些懒惰的家伙辞退了。”卢克一脸理所当然道。
    “那些人为斯塔克工作了两代人……”
    “可他们太懒了。每天只愿意工作三个小时，却要求两个小时不间断午休，和一小时喝咖啡的时间。工资要求只能升不能降，不然就罢工抗议。这些人都是蛀虫，卖掉一点也不可惜。我做过调查。”
    托尼张了张嘴，心想：每天只工作三小时，好吧，的确有点少。但斯塔克工业有的是钱，养得起这些闲人。相对于员工的高福利待遇，他更看重企业的向心力。
    现在谈这些都太迟了。
    托尼问：“你把股份卖给谁了？谁有这些钱收购这么多股份？千万别告诉我是……”
    “汉克·皮姆。交易过程很愉快，对方答应的很爽快。”
    托尼再次捂住心口，半张着嘴，身躯晃了晃，有点儿想要晕过去。
    这是一种糟糕的感觉，名叫心痛。
    这么多钱……能造多少套钢铁战衣啊……
    卖给谁不好，偏偏卖给了那个人。
    托尼欲哭无泪，心里有种妻儿被人拐跑的感觉。
    他很少在乎钱的问题。可这一回，他不能不在乎了。
    斯塔克工业似乎正面临着自他父亲霍华德·斯塔克创建以来，最大一次危机。斯塔克工业可能不再属于斯塔克家族了。
    小辣椒端着一盘香喷喷的炖肉，这时从厨房里出来，她笑容洋溢地问候卢克：“嘿，亲爱的。快来尝尝我祖母的食谱，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的。”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托尼说。
    小辣椒这才发现，托尼脸色不好，看上去有些苍白。她把炖肉放在桌子上，看着卢克，又看了看托尼，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
    托尼把银行账单递给小辣椒。
    小辣椒看过之后，眼睛睁得老大，这是她这辈子听闻最夸张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刚刚卖掉了斯塔克工业一半的股份。”卢克坦白道。诚实是他的美德，不是每个人都具有。
    小辣椒难以置信地盯着卢克。
    “不用表扬我。”卢克微笑道。
    “……”小辣椒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她半张着嘴。
    出乎卢克意料的是，托尼竟没有责备他。
    托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二人说：“不必担心，我会解决的。”说着，他溺爱地摸了摸卢克的小脑袋，露出笑容，似乎想要安慰卢克。
    卢克翻了个白眼，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没有躲开。
    来到一旁，小辣椒问托尼：“你打算怎么做？”
    托尼其实也没别的好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自掏腰包止损，尽可能地回购生产线。
    至于股份，他认为自己需要好好去跟汉克·皮姆谈一谈，虽然心中对结果不抱希望。
    随后，午餐在一种融洽的氛围，和愉快的过程中结束了。
    至少卢克是这么认为的。
    接下来几日，托尼演示了什么叫做大出血。
    为了及时止损，托尼拿出了私房钱，这些原本准备再添置几套新型战衣的预算，还有老婆本，全部用来回购生产线。
    除了生产线，还有几间重要的动力实验室，码头仓库等等原本属于斯塔克工业名下的固定资产。回购的代价不菲，短短几天时间共计花费数亿美金。
    没什么是比要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买回来更令人揪心的了。
    到最后，托尼不得不卖掉一些闲置资产，用以筹措资金。大名鼎鼎的托尼·斯塔克是亿万富翁没错，但那是身价，以资产为主。而这是涉及十亿美元级的现金回购，即便是托尼也有些吃不消。
    马里布海岸别墅。
    望着搬家公司忙碌的进进出出，小辣椒站在托尼身旁，两人相顾无言。
    “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托尼安慰小辣椒说，“很快，我还会把这座房子再买回来。”
    托尼转头，望着几个正搬出一幅名画的搬运工，出言制止：“嗨嗨，那副画不卖，放下。是的，放下，轻一点。把那些丑陋可笑的雕塑抬走，别让我再看到它们。老早就想把室内装饰换一换风格了，这样一来倒显得还不错。不要有怀疑，我会回来的。”
    两天后，托尼携行李搬入了乡下一栋木屋。房子通风良好。
    托尼带来了锤子等工具。
    望着四处通风的木屋，托尼·斯塔克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在想，钢铁战衣他都能造，修理一下房子，算不上什么难题吧……
    在得知托尼遭遇后，尼克·弗瑞深表同情。
    坐在神盾局空天母舰办公室中，尼克·弗瑞忍不住想笑。他很欣慰，还有点幸灾乐祸：“小屁孩的威力，还是这么的大。和从前一样。”
    希尔说：“我们和斯塔克工业不久前签署了新型能源订单，现在不得不搁置。长官，我记得你说过，这份订单对神盾局非常重要，钢铁维和部队的建设进度或许会被耽误。”
    尼克·弗瑞听了脸色一僵，恍然回过味来，脸上立即变得怒气冲冲：“马泽法克！小屁孩这次做得太过火了，我要亲自去见他，看他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