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麻烦了。”
电话里头长叹了一声:“唉!乖宝贝,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妈是又喜又愁。有件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这事说来话长了。知道从小到大,为什么没有男生敢接近你不?”
“是不是因为咱们家的权势?”
“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凭咱们家的地位,的确有很多男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你。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这社会,想走捷径的男人也不在少数。京师张家的小小姐,又是何等的身份!若能娶回家至少也能少奋斗五百年,还怕没有铤而走险之徒么?”
张冰细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高中也好,大学也好,也曾有许多男生对自己表示过好感。
自己当然是看不上,现在的男生太过肤浅,装嫩的,装深沉的,装潇洒的,装有钱的,反正就一个字,装!
让人一眼就能看透,却还在那里装。肤浅!恶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人被自己拒绝过一次后,竟然就此偃旗息鼓,还真没碰到过对自己从头到尾死缠烂打的。
偶尔有人对自己纠缠的两三次,接下来必然出事。
要么转学,要么迁居,反正一条,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眼前。
“妈,那到底怎么回事?”
“乖宝贝,这事你让妈怎么说呢!说起来,也算是有点对不起你,妈好像把你给坑了。”
“妈,咱们是母女!母女之间就别说这种话了,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就好了。”
“嗯,乖宝贝。你三岁的时候,刚好陈家太太怀孕了,就由你爷爷做主,把你指婚给了陈家,当时妈没有反对!”
“哪个陈家?”
“说了你也不知道。人家风光的时候,你还没懂事。你刚开始懂事,人陈家就消失了。”
张冰哭笑不得:“妈,你该不是言情剧看多了吧?”
“死丫头,哪有这么说自己老娘的。这事真没有骗你。老实和妈说,你和那男的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嗯,我们才刚刚开始。”
“那就好,那就好!听妈一句劝,你找男朋友这件事,得先经过你爷爷这一关。你要想帮他一把,更得先经过你爷爷这一关。这事儿,我和你爸还真说不上多少话。”
“妈,你就帮我和爷爷说说呗。”
“笨丫头,你这是烧香找错庙门了。我这做媳妇的,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和你爷爷张嘴,要劝也是你奶奶才好劝啊!何况要说世界上敢和你爷爷拍桌子的,也就你奶奶一个人了。亏她那么疼你,赶紧找她去啊!”
“人家这不是和你更亲么?妈,我的事情你可不能不管啊。”
“放心吧!乖宝贝,你爷爷那边我是说不上话,也不敢说,你爸爸这边我倒是可以尽力试一试。”
“好的,谢谢妈!”
“还有件事啊,你可千万别给我玩先斩后奏这一套啊!”
“妈,你这说的是什么啊!”张冰脸色红红。
对方迟疑了一下,发现自己这话容易让人误会:“死丫头,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是你朋友的事情。可别想着自己打着你爷爷的旗号出面,你爷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犟脾气一上来,很容易矫枉过正。”
“嗯,我知道了!”
挂掉了电话,张冰又拨通了另外一个。
京师某中式别墅内,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接起了电话,顿时满脸笑容:“乖囡囡,想奶奶了没?”
“想了!奶奶,有件事能不能帮我下,那个……”。
张冰大概将事情说了一遍。
老妇人正要开口,旁边太师椅上一红光满面的老头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问了:“老婆子,谁的电话?”
“乖囡囡,等一下啊,你爷爷在问呢!”老妇人握住了话筒,回过头来,低声说道:“囡囡的电话。”
老头脸上顿时流露出慈爱的神色,一闪而逝,嘴里却强硬的很:“好好的京师不呆,偏要一个人跑去南方。问下她,这几年玩够了没,玩够了就早点回来,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情等她接手呢。”
“囡囡在南方交了个男朋友,好像碰到一点麻烦。”
“男朋友?”老头立马站起,快步走了过来,抢过电话:“张冰,是我,我是爷爷!”
张冰老鼠见到猫一样:“爷爷!”
“听说你在南方找了个男朋友?”
“嗯。”
“分了!”
“为什么?”
“我跟你说,你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想嫁别人,可以!要么等陈家死光了,要么拿到陈家的退婚书!”
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你的心肝,怎么就这么硬呢!”银发老妇人抹了抹眼泪。
“这世上都是硬心肝,老子一个人软有用么?”老头犹在生气,沿着大厅团团转。
“当初和陈家也不过随口一说,人家未必就当真了!”
“人家有没有当真那是人家的事情。老子几十年来,行事无愧于天地,让老子这个时候失信于人,不可能!话既然已经出口,那就没有收回的可能!”
“陈家已经二十多年没消息了,说不定已经……”
老头坐回了太师椅,狠狠喝了一口茶,靠了下去,开始回忆往事:“当年陈秀之孤身入京,仅仅三个月时间,天下气象为之一新,这又是何等的手笔。后来老子带兵南下打了几年猴子,回京之后,却发现陈家为奸人所陷,已经举家归隐。老子已经对不起秀之一次了,岂能对不起第二次?何况以秀之的本事,这世上能要他命的人还没出世!”
“你也说陈家归隐了。即便他们还在,若是一直不出世怎么办,岂不是害了囡囡的终身?”
“你当我在害囡囡?囡囡若不能嫁进陈家,只怕下场更惨!”
“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妇人明显不信。
老头长叹了一声:“我已经老了,还有几年好活?关键是后继无人啊!大儿子看着还成,也只是表皮上的,实际上却撑不起场子来。小儿子更是中人之资,只知道埋头学问,提都不用提他。孙子那一辈,除了囡囡外,其余都tm的王八蛋,一个个只知道吃喝玩乐!”
“咱们大儿子哪里不好了!还不是和你一模一样的性子!”老妇人不乐意听了。
老头又是一声长叹:“一模一样个屁,画虎不成反类犬!老子是外刚内圆,这王八羔子却是外刚内刚。所谓过刚易折,没有个绝顶谋士在后面帮撑着,凡事替他来拿捏一个度,容易出事啊!”
接着指了指外面:“别看那群王八蛋一天到晚讨好拍马。老子敢拍着胸脯和你保证,一旦老子两脚一蹬,咱们儿子又撑不起场子,第一个扑上来撕咬咱们张家的就是这群王八蛋!”
“囡囡嫁进陈家就好了?”
“此举虽然下下之策,却又是万全之策。凭咱们家的权势,再加上陈家的计谋,这天底下还有谁敢打咱们家的主意?即便将来陈秀之老死了,就凭他这块金字招牌,也足以震慑群小一百年。一句话,囡囡若能嫁进陈家,足以保证我们张家五代富贵。认真说起来,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人老了,不得不事先替子孙打算打算!”
“我那苦命的囡囡哦!”银发老妇摸起了眼泪,却也无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