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议了,看着眼前的情景。
此刻苏言心里有一万个问号与惊叹号。
林婉清与影儿手挽手,有说有笑地向苏言走来,什么情况?
苏言不明白,昨天林婉清还因为他金屋藏‘猫’,生闷气,跑了。
今天怎么就跟那只‘猫’手挽手了?
林婉清这唱的是哪出戏?
怜香姑娘与太子殿下的到访,心里有些惊讶。
却怎么也比不过林婉清与影儿,像闺蜜一样地出现,把苏言给震惊得,有如五雷轰顶,太雷人了!
“你们?”
林婉清与影儿走到苏言跟前时,苏言满脸惊愕地问,用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指着。
“我们?”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昨晚你家的‘猫’跑到我家来了。”
“然后呢?”
“你家的‘猫’太凶,把我家的猫咪都吓着了。”
“然后呢?”
“然后我只好请影儿姐姐把你家的‘猫’,捉了回去,省得它欺负我家的猫咪。”
“就这样?”
“不然呢?”
“哦,先坐下吃烧烤吧,回家我再替你‘教训’一下我家那只‘猫’,如此地不听话。”
说完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蒙着面纱的影儿,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是看着远处的孩子们。
与林婉清隐晦地对话,可把苏言自己给憋坏了。
太子殿下与怜香姑娘就在身旁,不好太直白地刨根问底。
不问个清楚,心中又惊奇,真是憋得慌,也只好回家再好好‘审问’影儿。
“殿下,你怎么也在这?”
“嘘,弟妹小声点,快来坐下再说。”
林婉清会意,与影儿在苏言旁边坐下。
“什么风把怜香姑娘姑娘给吹来了?”
林婉清似乎对怜香姑娘有些敌意,苏言还没开口询问,倒是她替苏言问了。
“听赵公子说,苏公子办了一个专门收留孤儿的言商学院,怜香也是个孤儿,感同身受,因此想过来看看。”
怜香姑娘说到孤儿,似是勾起伤心往事的回忆,有些黯然伤神。
“抱歉,让怜香姑娘想起了伤心往事。”林婉清带着歉意说道。
“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只可惜,怜香命苦,没早点遇上公子这样的好人。”
苏言在一旁听着,心里却发怵,这好人是指好心之人,还是另有所指好男人之意?这区别可就大了。
这人魅力大了,果然就是‘麻烦’多。
苏言心里孔雀开屏时,太子殿下说道:
“我与怜香姑娘,对苏公子的善行甚是钦佩。”
“赵公子谬赞,不敢当,在下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
“公子收养如此多的孤儿,这每日花销,想来应是不菲。”怜香姑娘打岔问道。
“劳怜香姑娘挂心,暂时还能应付过来。”
“我与怜香姑娘今日登门拜访,就因此而来,为表示对苏公子善举的支持,我愿赠予十万两银子给言商学院。”
“如此,我替孩子们谢过赵公子的慷慨解囊。”
苏言的道谢,却是让太子殿下心中有些错愕。
太子殿下本以为苏言理应先是推辞一番,然后称赞自己宅心仁厚,最后才勉为其难接受馈赠。
苏言却是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道谢收下了。
“赵公子仁义,我等十分钦佩。”
林婉清的赞赏,多少让太子殿下心里好受了些。
“看到如此多的孩子流离失所,我内心里十分的惆怅与不安。”
“赵公子如此宅心仁厚,将来必定能造福社稷,拯救苍生。”怜香姑娘对太子殿下也是不吝赞美。
“多谢怜香姑娘夸奖,惭愧,惭愧,与苏公子相比,我是远远不如。”
苏言专心烤着鸡翅膀,没有参与他们的‘高歌颂德’。
一口接受太子殿下的捐赠,没有谁会跟银子过不去,而且他确实也缺银子。
在苏言看来,那也是掌权者收刮的民脂民膏,一个太子,啥事也不干,宅在家里就有无数的金银钱财。
就苏言知道的,欢乐赌坊就是太子殿下的产业,掌控者吴苏城大半的赌场。
太子殿下还有没有别的产业,苏言不知道,单单赌场,就可看出来太子殿下不是一般的有钱,是非常地有钱。
苏言自己还欠着欢乐赌坊五十万两银子,这十万两银子对太子殿下来说,可能是九牛一毛,对那些孩子来说,却是非常重要。
既然太子殿下拿了十万两银子来捐赠,买个好名声,苏言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没有不收之理。
即便他打心里不喜欢太子殿下这个人,总感觉此人城府太深,对之有排斥。
这样的人,不是成熟稳重,就是一肚子坏水,与这样的人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公子,公子!”
“啊,怎么了?”
“公子有心事?为何如此心不在焉?”
怜香姑娘打断了苏言的神游。
“喔,没事,就是想着应该如何教导这些孩子,不能光解决一时的温饱,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公子言之有理,适才听林姑娘说,公子禁止言商学院教授孩子诗词歌赋?”
“对,没错,我是这么说过。”
“公子学富五车,诗词对联更是一绝,怜香早有领教,为何公子却禁止教授孩子诗词歌赋,这是为何?”
怜香姑娘的问题,太子殿下与林婉清,似乎也挺好奇苏言会作何解释。
这个时代,诗词歌赋蔚为盛行,更是一个人展示学识的重要手段。
然而苏言的反其道而行之,即便算不上“大逆不道”,却是无人赞同与理解。
“这样吧,我也不作解释,更不当一言堂,不如我们把孩子们叫来,问问他们想不想学诗词歌赋,如何?”
“孩子们还小,如何知道自己想学什么?”林婉清似有疑虑地问道。
“婉清妹妹所言极是,与其按我们大人的意愿去给孩子授业传道,我更愿意按孩子的兴趣去因材施教,婉清妹妹以为如何?”
“歪理,你这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苏言叫来小蝶,吩咐她去张贤的‘烧烤圈’的孩子带了过来。
“张贤,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学习诗词歌赋?”
“院长,我不想学诗词歌赋。”
“为何?”
“诗词歌赋,填不饱肚子。”
“学习诗词歌赋,将来可以考秀才,甚至考状元,有了一官半职,也好报效朝廷。”
林婉清不死心地引导孩子,想改变孩子只为填饱肚子,这样庸俗的想法。
“这要是考不上,不是还得饿肚子?我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时,朝廷管过我们吗?”
苏言想不到这个张贤小小年纪,头脑如此灵活,说话有理有据,把林婉清的话都怼了回去。
一旁的太子殿下也有些尴尬。
“我打算教你们经商之道,你们愿意学吗?”苏言接着问道。
“学经商是不是可以赚银子?”
“当然,学会了即便不能大富大贵,解决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院长,我愿意。”
“你们呢?愿不愿意?”苏言看着其他几个孩子问道。
那几个孩子还有些拘谨,只是猛点头表示愿意。
“没事了,你能继续去烧烤吧!”
孩子们走后,苏言摊摊手说道:
“诸位也看到了,并不是我强迫孩子们不学诗词歌赋,是他们不愿意学。”
没人再有反驳之言,其实苏言也是取了巧,对于经常饿肚子的人来说,换成谁都是愿意学经商之道。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更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也只有唯一的答案。
至于诗词歌赋,就如张贤所说,填不饱肚子。
一个人的本能,只有填饱了肚子,才能有诗词歌赋的精神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