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婉儿受伤的事,罗轩自然是知道的,乌婉儿说是燕狄觉醒了利刃之力,只不过他并不相信燕狄真的能调动灵力。
从乌婉儿的伤势上看,罗轩笃定燕狄是戴了某种含有灵力攻击的拳套,毕竟燕狄的圣骨是他亲手挖下来的,燕狄伤的多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他能重伤乌婉儿,只能说乌婉儿太轻敌了,对他没有防范才让他钻了个空子罢了。
“难道圣骨还有再生的能力?”
罗轩心下疑惑,看来乌婉儿说的是对的,这个燕狄还真是命大。
早知道这样,不如当初直接杀掉他了。
就算他再生出一对根骨来,这么短的时间他体内的灵力也不会有很多,现在依然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
打定了主意,罗轩心里暗暗发狠,说什么也不能让燕狄活着离开这里,他站在马车上,目光正正的对上燕狄,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势感:“不知逍遥候准备了一份什么样的贺礼,拿出来让大家瞧瞧也好开开眼。”
燕狄拿出一张“千里狮音符”,指尖轻轻在符咒上一点,那符咒顿时化作点点金光浸入婚书之中,随着他修长的手指不断的结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结印,婚书变成了一缕金色的灵力飘向上空,闪着金光的灵力在空中变幻着各种造型,最终形成一个大大的“休”字。
“去!”
燕狄一声大喝,指尖轻弹,那个大大的“休”字便正正当当的悬停在乌婉儿的头顶。
“燕狄家门不幸,未婚妻乌婉儿失贞败德,今当众休之,任其另嫁,永不反悔!”
燕狄笑微微的指着乌婉儿对罗轩说道:“那个小贱人现在归你了,本候爷的这份贺礼送的是时候吧?”
乌婉儿千方百计的想要拿到婚书都没有弄到手,没想到燕狄居然在万众瞩目的时刻给了她一封休书,这不是在羞辱她一个人,而是在羞辱乌家整个家族,甚至连罗家都跟着脸上无光。
如果婚书不在燕狄手里,这个“休”字是无论如何都祭不出来的,最可恨的是燕狄用的“千里狮音符”还是最高级的,这个大大的金色的“休”字将在乌婉儿的头上足足悬停半个时辰之久,这样一来这件事的扩散面就将扩大到无人不知的程度了。
“你?”
罗轩气得脸色煞白,当着这么多的人丢了这么大的脸,他气满胸膛,恨恨的扭过头盯着乌婉儿问道:“你不是说婚书你已经拿到手了吗?”
乌婉儿的脸色已经能赛得过春联的底色了,显然她在罗轩跟前撒了谎。
她想当然的以为只要罗轩当众宣布跟她定了亲,燕家只能是忍气吞声,她不信燕家还有跟罗家叫板的实力,更没料到燕狄居然会有这么一手。
“燕狄!”
乌婉儿又羞又气又害怕,不由得浑身直颤:“你敢休我?”
燕狄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休你怎样?
难不成你还想赖上我?
本候爷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能看上眼的。”
“燕狄你太不要脸了,你个废物凭什么休我?
要休也是我休你,几次三番管你要婚书你不给,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好狠毒。”
乌婉儿指着燕狄破口大骂,燕狄淡淡的回了句:“狠毒?
我比不上你吧?”
“哼!”
罗轩恨恨的一摔手,差点把乌婉儿给拽倒了,他对着燕狄发狠道:“姓燕的!多说无益,咱们擂台上见。”
“我是要在擂台上等你的,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正当此时突然一阵锣鼓声响起,引得众人都回头望向路口,路口处出现两排人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
锣鼓后面是一群扛旗的人,各种旗帜遮天蔽日的黑压压一片。
“好大的排场。”
“是皇族吧?”
“怎么还敲锣打鼓的?”
“不会是谁家娶亲从这儿过吧?”
“……”队伍渐渐走的近了,人们才看清旗帜后面是并排行走的两乘八人抬的大轿,轿子上雕龙刻凤,粉色的纱幔从轿顶垂落下来,随风摆动,若隐若现之中可以看到每个轿子里都稳稳当当的坐着一个仙女下凡也似的美人。
就连随行在轿子旁边的侍女们也都娇艳欲滴,一个个穿着宫制的锦缎衣衫,不用问也知道这轿子里的人是从皇宫走出来的了。
“是昭宁公主和惠宁公主!”
“看凤驾两边的人多有意思,骑马没有抬轿的走的快。”
“没看见那马都有马僮牵着呢吗?”
“天哪,仁元帝国第一丹师季阳、第一高手水石豹、第一符师古茂还有乾天宗的大主事莫寒都来了。”
“……”两位公主的仪仗很快走到了近前,下人们分散两旁,随着一声尖尖的喝报:“公主驾到!”
,众人哗啦啦跪倒一地。
两位公主抬眼一看,眼前就只一位躬身礼拜的公子玉树临风般的站在地面上,这倒是足够醒目。
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燕狄了,只有他是受皇封的爵爷名位,除非皇帝亲临,别人还不配让他跪拜。
昭宁公主盯着燕狄看,见他风姿俊朗,不由得嘴角微微的弯起,她悄悄的扭过头瞥一眼惠宁公主,只见惠宁公主的眼睛却是盯着乌婉儿,顺着惠宁公主的目光看过去,昭宁公主才发现乌婉儿的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休”字。
乌婉儿是谁,昭宁公主并不知道,但是这个“休”字是什么意思她是知道的。
昭宁公主轻轻的叹了口气,合即聚,不合即去,何苦当众羞辱人?
这么高调的休妻未免有些过了。
转过头再看燕狄,依然是那么柔眉顺目,昭宁公主不由得想起三年前,那时父皇便有意为自己指婚,倔犟的燕狄坚持说自己有了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也不知道他现在完婚了没有,想到这里昭宁又暗暗的叹了口气,自然而然的说道:“平身!”
众人闻令起身,这时惠宁公主到底没忍住浓浓的好奇心,她一指乌婉儿,问道:“你脑袋上顶那么大个‘休’字是什么意思?”
“我”乌婉儿一下子臊得浑身都像着了火一样,大颗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
这副委屈得要死的模样落在别人眼里或许有些可怜,但落在惠宁公主的眼里就只是好奇,越是这样越觉得有意思,越是一个劲的逼问:“你怎么了?
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我被人休了。”
乌婉儿抖着哭腔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惠宁公主“扑哧”一下笑了:“被人休了是啥好事吗?
你还弄个记号顶着?”
“这不是我弄的。”
乌婉儿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才好,她双手撑地,跪直了身体,指着燕狄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他!”
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惠宁扭头望去,只见燕狄没事人似的坐在金丝楠木雕花大靠背太师椅上,半倚半靠的翘着二郎腿,三分慵懒一脸阳光,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惠宁公主不自觉的脱口说出两个字来:“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