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苏老太爷打断了苏老夫人的话,眸光锐利,不想再听苏老夫人继续说下去了。
苏老夫人梗着脖子,“我也没有说错,若是顾太妃和先帝的孩子,也勉强算个皇子,身上流的也是皇家血脉,可他是吗,分明就是侍卫的孽种,若不是他,二殿下怎么会死?”
想起那个外孙,苏老夫人就一肚子怒火,若活着,苏家就是倾尽全力也会尽心辅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依附刘家,巴结恒王。
苏老爷子怎么会看不出萧湛眼中的冷厉,外面这么多人等候着,也不知什么局势,苏老爷子实在看不透萧湛的,不敢轻易得罪,却不想苏老夫人直接把萧湛的底儿给漏了,恨不得上前捂住苏老夫人的嘴。
“孽种?”萧湛勾唇冷笑,猛的一拍桌子,桌子应声碎裂,吓的苏老夫人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几步,不悦道,“大势已去,你连一个假皇子的身份都保不住了,我劝你识趣点还是尽快离开。”
萧湛起身,迈着步子往前走,苏老夫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脖子一凉,银晃晃的剑就搭在脖子上,紧贴着肌肤,沁凉刺骨,苏老夫人险些晕了过去。
“你……”
“苏氏,得罪了!”临淇毫不留情的将刀柄冲着苏老夫人的脖子一敲,苏老夫人还没来及叫出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苏老太爷心跳的飞快,不可思议的看向萧湛,“二殿下,你……”
临淇亲自给苏老太爷戴上了手铐,苏老太爷又气又怒,挣脱不开,愣是被人拽走了,不仅苏老太爷被拽走了,连带着还有苏家上下,除了妇孺,都被铐上。
“父亲!”苏大爷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的,一看就是私底下动过刑的,上半身还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迹,血迹斑驳。
“萧湛怎么敢胡来!”苏大爷气的不行,在屋子里待着好好的,忽然一群人闯入,不分由说的便是拳打脚踢,苏大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苏老太爷眼皮跳的厉害,瞥了眼人群中最前端的男子,压低了声音,“先别乱开口,等着吧,很快就有结果了。”
宫内争的你死我活,众人将萧湛遗忘,萧湛却趁着夜色一点点俘虏诸位将士的家宅。
“卑鄙!”苏大爷总算是知道萧湛要干什么了,刚骂出来,临淇扬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打在苏大爷的鼻梁上,苏大爷嗷呜一声惨叫,鼻尖痛的连呼吸都费劲,一股温热的鼻子里往下流淌。
苏大爷被打的不敢再说话了,心里憋着口气,和自家老爹对视了一眼,苏老爷子一颗心紧提着,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一望无际的黑,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北缙要变天了!”
一夜的功夫,京都城的天渐亮,宫里人争执不休,谁也没有想起还有萧湛这么一号人物。
直到各家消息传来,文武百官坐不住了,阮皇后和刘贵妃皆是脸色微变。
“萧湛!”阮皇后闭着眼,指尖在发抖,争执了整整两日了,寸步不让,眼看着就要出结果了,倒是忽略了萧湛。
“他算个什么东西,非嫡非长,也配争执皇位?”刘贵妃冷冷一哼,压根就没有把萧湛放在眼里,“诸位大人,就算萧湛敢以女眷做要挟,也不必担心,总归是在京都城脚下,宫门口重兵把守,单凭他,不自量力!”
阮皇后很快回神,心里总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这事儿不是刘贵妃想的那么简单。
“诸位,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立新帝,尽快让北缙安定,也好让先帝早日安息。”刘贵妃道。
折腾了两日,文武百官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有几个嗓子都吵哑了,一开口便是钻心的疼,眸中却还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二殿下来了,众人侧目,果不其然看见萧湛从远处走来,步伐从容淡定,褪去了一袭华衣,披麻戴孝,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容颜绝色,越走近众人忽然惊醒,不起眼的二殿下浑身竟然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
风头远远的盖过了恒王。
恒王蹙眉,冷着脸不悦,“二皇弟,父皇的灵柩摆在议政殿三日了,你怎么现在才来,究竟有没有把父皇放在心上?”
萧湛淡淡的瞥了眼恒王,“自然是放在心上了,只是宫门口被人堵着,不许进出,我实在没法子了,今儿多亏了我娘子娘家人来了,才有幸进入皇宫,给父皇守灵。”
话锋一转,萧湛又问,“诸位大臣怎么都在这?”
这话明知故问。
“湛儿!”阮皇后喊了一声,萧湛闲庭漫步,根本不着急,姿态优雅从容,上前冲着阮皇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节哀。”
阮皇后点了点头,哽咽着声音,“你来的正好,如今正在商议新帝一事,你说说,究竟是立嫡立长?”
阮皇后一开口就惹来刘贵妃嗤笑,问的就是废话,萧湛和恒王是死对头,端敏长公主又是阮皇后的义女,马上就要嫁给阮家了,这还用的着问吗?
“立嫡立长立贤,皆可,不知文武百官是何意?”萧湛环顾一圈问。
阮皇后眸光倏然一紧,立贤?
莫非萧湛也想争一把?
“自然是立嫡子!”
“立长子!”
各说纷纭,两派很快就起了争执,平日里高高在上,文人儒雅的大臣们,此刻争执的面红耳赤,像极了菜市场里斤斤计较的小贩。
萧湛掩嘴轻轻咳嗽,殿内一瞬间安静了,萧湛立即成了众人的焦点,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瞧,场面一下就被萧湛给震住了。
立嫡立长谁也不愿意兵戎相见,到最后落得一个逆反的罪名,遗臭万年。
刘贵妃早就看萧湛不顺眼了,眸色一冷,看着阮皇后,“小皇子还没长成,日后什么德行谁也不知道,将北缙诺大的江山交给了小皇子,谁能放心,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皇后娘娘可要三思而后行!”
小皇子年纪太小了,这就是刘贵妃的优势。
阮皇后嗤笑,“这事儿自然要遵循皇上的意思,皇上若是有意将皇位传给恒王,早就立了旨意,或是册封太子了,恒王都快三十了,也不见皇上有半点意思,可见是对很恒王极大的不满,本宫怎么能忤逆皇上的遗愿?”
话音刚落,门口处传来了厮杀的声音,哐当哐当,喊叫声刺耳,是两方争执起来了。
硝烟四起,殿外剑拔弩张,血腥味冲天,宫外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消息传来,两方各有损失。
直到萧湛一声令下,仅仅一个时辰内就平复了叛乱,将两方动手的人一一捉拿。
一排排的铁甲侍卫整齐划一的涌入殿内,个个严阵以待,一脸肃杀,恒王立马瞧着不对劲了,“二皇弟,你竟敢带着私兵闯入,你要造反不成!”
“他就是不安好心要造反!”刘贵妃指着萧湛,本来一个阮皇后就够难缠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萧湛,气氛更加紧张。
萧湛一步步往高台上走,“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贵,三日前大皇兄就已经带着私兵入城了,把守宫门,城外几万大军不都是大皇兄带来的人吗,大皇兄与我又有何不同,父皇没有遗旨,我也是皇子,为何不可和大皇兄一争高下?”
“凭你也配!”恒王嗤笑。
萧湛不急不恼。
不一会侍卫入殿和恒王禀报消息,恒王的脸色倏然沉了,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萧湛。
“你……你竟然带了二十万大军压境!”
此话一出,众人愣了,萧湛什么时候手里有二十万大军,不声不响的就到了京都城。
刘贵妃惊的后背都凉了,敢情她们在这里争个你死我活,人家在宫外早就提前安排好了。
阮皇后也是愣了。
“微臣以为二皇子文才兼备,骁勇善战,可继承大统。”
“微臣复议。”
一转眼好几个大臣已经改口了,纷纷支持萧湛,可比起立嫡立长派还是差远了。
刘贵妃看了一眼阮皇后震惊的神色,唇角勾起笑意,还以为皇后有多聪明呢,到头来还是被人耍了。
“你也要争这个位置?”阮皇后目光阴狠的看着萧湛,声音冰冷无波。
“有何不可?”
阮皇后深吸口气,“可你并非……”
“母后慎言,文武百官都瞧着呢。”萧湛下颌一抬,阮家的探子上前禀报消息,阮皇后脸色变了,震怒,“你竟然让魏白潇进城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引狼入室!”
“母后此言差矣,魏白潇本是来祝贺的,绝非有意冒犯,这一桩婚事还是母后您赐下的,魏白潇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要亲自来。”
阮皇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怔怔的看着萧湛,刘贵妃听得稀里糊涂,冷声指责,“你勾结魏白潇那个叛贼,分明就是对皇位早动了觊觎之心,说不定先帝的死……”
刘贵妃话未落,临淇拔剑相向,吓得刘贵妃往后一退,又气又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本宫,来人呐!”
喊了好几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刘贵妃心里咯噔沉了沉,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止是刘贵妃,就连阮皇后也察觉了,对着身边的梅姑姑使了个眼色,梅姑姑悄悄退下,片刻后又回来,对着阮皇后耳边嘀咕几句,阮皇后深吸口气,暗叹大势已去。
三方各不相让,权势也是旗鼓相当,这一战一触即发,稍有不慎,连累的是整个北缙。
从早上一直僵持到晚上,一个消息也没递进来,一个消息也没递出去,连文武百官也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在殿内待着,又饿又累,还有些已经坚持不住晕了过去,连恭房都不能去。
多少文武百官在心里咒骂,却又不敢得罪人,只能硬生生挺着。
夜半三更,小部分人憋不住了,直接在大殿上方便起来,羞臊的一张老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刘贵妃坐直了身子,指尖发抖,愣是咬着牙挺着,时不时瞥了眼阮皇后。
次日清晨,阮皇后缓缓站起身,当众宣布,“二皇子乃是先帝次子,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可继承大统。”
这么熬下去,谁也扛不住,阮皇后放弃了,阮皇后一开口,阮家一派立即改支持萧湛。
刘贵妃铁青着脸色,“皇后娘娘,这怕是不妥吧,这么轻易就让他得逞了……”
“贵妃,先帝骤然逝去,没有留下遗旨,只要是先帝的血统,谁都可以继承,小皇子年纪太小,不足以成大事,二皇子刚正不阿,为人处世皆有先帝的风范,自然可以胜任。”
阮皇后已经妥协了,怪只怪小皇子年纪太小了,若是再大一些,就是豁出去性命也要争一争。
“可是……”刘贵妃不服气,将皇位白白让给了萧湛,她咽不下这口气,“别说什么皇位不皇位了,不如咱们也效仿南梁,否则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阮皇后抬眼。
“分了北缙!”刘贵妃提议,这是她最后的让步,绝对不会再妥协了,占据封地,各自为王,这样的话刘贵妃也不算太吃亏,否则冲着萧湛低着头,哪还有抬头之日。
刘贵妃豁出去了,宁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绝对不让萧湛好过,这个提议让阮皇后也心动,只是面上不显半分,转过头看了一眼萧湛。
萧湛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弯,坐了下来,淡淡的瞥了眼刘贵妃,眼中多了抹讥讽,扬声,“带上来!”
刘贵妃眼皮一跳,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抬头竟然看见了侍卫押着好几个人进殿,恒王一眼就看出不对劲,这不是他的手下副将吗?
“王爷,是末将无用……”
“末将该死,敌不过二殿下的大军,咱们的人死伤惨败,几乎全军覆没。”
恒王猛然愣住了,“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几位将军,本王八万大军呐,怎么会一夜之间惨败?”
这消息他实在接受不了,副将咬着牙,胆战心惊的看了眼萧湛,“二殿下的兵马足足有四十万,全城包围,咱们的兵马插翅难飞,根本不足以抵抗。”
“四十万?”恒王惊住了,不是说只有二十万吗,怎么又多出了二十万?
恒王心尖儿疼的厉害,从嗓子眼里蹿出一股浓浓的腥味,硬是咬着牙咽了下去。
“你究竟是怎么把四十万大军不声不响的弄进城的?”
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弄进京都城脚下,恒王根本想不通,也不信萧湛会有这个本事。
萧湛不予理会,只是淡淡的斜了眼恒王,神色淡然,加急文书一个接一个的在大殿内传开。
终于,有大臣忍不住了,直接冲着萧湛磕头,“微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家的人猛然惊住了,眼看着一个个大臣跪在萧湛脚下,俯首称臣,连阮老爷子都下跪了。
萧湛居高临下,目光看向了刘家那一行人,刘家人一哆嗦,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刘贵妃气够呛,“都是贱骨头,还不快起来,他一个乱臣贼子算什么新皇,都给本宫起来!”
刘家人在听闻刘家上下已经被挟持之后,个个放弃了地方,刘贵妃猛然回头瞪着萧湛,“卑鄙!”
“论卑鄙,哪比得上贵妃和大皇兄,一个月之前就准备了八万兵马,分批往京都城送,究竟安了什么心思?”
萧湛眸光一冷,刘贵妃竟被萧湛的眼神给吓到了,缩了缩脖子,背脊冒凉风,愣是咬着牙撑着。
气氛就这么僵着,殿内只有刘贵妃和恒王站着,余下的人都矮了半截,已经匍匐在萧湛脚下。
刘贵妃忽然冷笑,“你要做皇帝也要有这个命才行,本宫记着二殿下中了毒,此生不能再娶妻,也不能有孩子傍身,一旦成婚,便是一命呜呼,北缙的皇帝怎么能如此短命?”
众人惊了。
“贵妃说的可是寒毒?”萧湛勾唇冷笑,“区区寒毒早已经解了……”
“这绝不可能,那三种毒压根无解。”
“既能制毒便能解毒,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亦是数不胜数!”
刘贵妃噎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短命鬼不仅没有死,反而解了毒,不声不响大权在握。
萧湛抬步,走上了最高的位置,缓缓坐下,“诸位爱卿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主隆恩。”
刘贵妃和恒王面面相觑,见大势已去,脸色难看,手脚冰凉,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阮家的人倒是很庆幸没有和萧湛作对,痛快的认了新帝。
眼下这个时候由不得刘贵妃和恒王认不认了,结局已经定下,谁也改变不了。
新帝已立,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内务府已经着手开始准备,没有人敢阻挠,宫里上上下下气氛有些静谧,平日里不起眼的二殿下登基为帝,谁能想的到?
新帝一立,大赦天下。
阮皇后,不,应该称作阮太后,抱着刚刚册封为安王的儿子,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安王一脸懵懂,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窝在母亲怀里眯着眼睡。
梅姑姑放缓了脚步,轻轻唤了一声,“
太后,向云宫出事了。”
阮太后眼皮一跳,抱着安王的手下意识力气略重了些,安王哼唧两声,白嫩嫩的小手轻轻挣扎,阮太后失了平日的耐心,将孩子递给了宫女。
“说说。”
“刘太妃侮辱新帝,被杖责三十大板,没请太医瞧,已经有热了,开始说胡话。”
阮太后和刘太妃争夺了大半辈子,她怎么会不了解刘太妃的为人,骄傲了一辈子,原以为胜券在握,临了眼睁睁的看着皇位被人抢走了,如何受得了这份打击。
“继续作吧,早晚把新帝那点子耐心耗尽,刘家上下都是被她拖累的。”
阮太后摇摇头,如今和新帝表面上过得去,一部分也是看在端敏长公主的份上,端敏长公主已经定下了阮家,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阮家。
“苏家呢?”阮太后又问。
梨贤妃已经是如今的贤太妃,并未册封太后之位,如今的太后只有她一个人。
“苏家还是老样子,闭门不出。”
阮太后笑了笑,“瞧着吧,咱们这位新帝手段不俗,不是个良善之辈,苏家当初那般折腾他,等料理完先帝的丧事,这件事迟早会翻过来算帐!”
眼下搁置,只是腾不出手来罢了。
“太后,林姑娘来了。”
阮太后蹙眉,眼看着魏姎进门,举止优雅,上前冲着阮太后微微附身,“臣女给太后请安。”
“林姑娘,不,应该是魏姑娘才是,早就听说魏家姑娘貌美倾城,果然如此,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坐吧。”
阮太后看着魏姎总觉得很熟悉,好似在哪见过,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梅姑姑不敢怠慢,亲自端着凳子递了过去。
眼前这位可是将来的皇后,三日后入主后宫,就差昭告天下了。
“魏姑娘今日来可有什么事?”阮太后语气温和,对魏姎却仍有防备,无事不登三宝殿,能特意拜访她,肯定有事。
魏姎环顾一圈,阮太后斜了一眼梅姑姑,梅姑姑顿时领着宫女退下。
“臣女是想知道顾太妃一事。”
阮太后眼皮一挑,魏姎紧接着把从苏老夫人的嘴里知道的话说了一遍。
“你想问什么?”
魏姎不躲不闪,“顾太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阮太后抿了抿唇,忽然脑海里想起了那个温婉动人的女子,极美,只可惜命不好,进宫还没来及的得宠,皇帝就死了,她一个无宠的妃子就只能被充入后宫养老,一辈子都熬不出头。
偏偏北缙帝瞧上了顾太妃,一心想占为己有。
说起来也是一桩孽缘,若不是北缙帝,顾太妃兴许还会安安静静的活着。
“她的确是跳井自尽的,承受不住世俗的眼光,生下孩子没多久,情绪崩溃了,一气之下跳了井。”
阮太后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