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这下维持不住镇定了。
    她回忆起那些年，自己跟在陆程身后威逼利诱他做她男朋友的傻逼岁月。季微尴尬地耸了耸肩，“我是个女人，要点面子，总不能公然承认，你是我强抢到手的。”
    陆程囧了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
    独立空间的夜晚，是真实世界的白天。陆程这次回来，是为了给季微医治疤痕。季微现在疤痕去除了，陆程就得带季微走了。
    黎生知道陆程跟季微要先离开，要回去举办婚礼，他一时间老泪纵横。
    陆程一脸莫名地盯着大鼻子黎生抹眼泪。“我是要结婚，你怎么还哭丧起来了？”
    大鼻子胡须老人一边抽噎，一边说：“我是真的替族长您高兴啊，族长您天生没有情根，我本以为族长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我肯定会走在族长前头，族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圣族长将您托付给我的时候，就委托我要好好照顾你。”
    “您没有情根，无法谈情结婚，像个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家庭，有老婆孩子，这是老朽我心中的痛啊！”
    “我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族长老了，没人陪，没个说知心话的人...”越说，大鼻子越伤心。陆程无奈地看着大鼻子，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说：“别哭了，我要结婚，你哭什么哭！”
    大鼻子搓了搓鼻子，搓出来好多鼻涕。
    陆程赶紧扭头看着别处。
    真是个邋遢货。
    大鼻子用手帕擦了擦脸，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对陆程说：“族长大婚，老朽无法前去恭贺，实在是遗憾。”
    陆程拍片黎生的肩膀，说：“没事。”
    大鼻子想到什么，忽然说：“住在百鸟谷的那位哑女，现在成了咱们族内的婚礼策划人，她别的本事没有，策划婚礼却是这个。”黎生竖起大拇指。
    陆程并不记得哑女这个人，想来应该是黎曌死后才出生的后辈。
    黎生告诉陆程，哑女生来就是个哑巴，她的异能很少见，她能跟鸟类虫类沟通。陆程多问了几句哑女的情况，黎生像推销产品一样，推销哑女的才华。
    “您带着哑女，我保证她能为您和夫人，策划出一场令人一生难忘的婚礼。”
    陆程有些心动。
    “行吧，你把她叫来。”
    半夜里，季微跟陆程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季微临走的时候，动过那光明双生果的主意，“我现在就去摘一颗，回去了就给阿福服下，你说可好？”
    季微盯着那些在夜色中发出金色光芒的果子，眼神是狂热迫切的。
    陆程忍不住朝她泼冷水：“这果子的功效，只能维持两个小时。”
    季微：“...”
    她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果子身上移开，“那算了，下次带阿福来好了。”时候不早了，东西也收拾好了，季微见陆程还不走，就问他：“我们在等什么？”
    陆程：“在等一个人。”
    不一会儿，微生弦便带着一个穿粉色长衫的女孩子走了过来。那女孩子不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一头黑发长过翘臀，脑后扎了一个发髻，用碧玉簪子固定。
    一条纯白色的丝巾，挡住了她的脸。
    季微盯着这少女的身段，心想：【这黎族怎么这么多美人？】
    陆程却没有欣赏美人的兴趣，他盯着哑女脸上的白纱，声音冷冽无情，“揭下面纱。”
    哑女眼睫毛颤了颤，像是有些挣扎。
    微生弦正要开口为哑女求情，就听到陆程说：“你暂时要跟在我的身边，我不会放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女人在身边。”
    季微盯着那哑女的脸，没有说话。
    哑女微微福了福身，这才摘掉自己的面纱。
    “天啊...”季微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陆程盯着哑女的脸，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哑女的皮肤其实很好，白皙光滑就像是牛奶，只是...她竟然长着一只上翻的鼻子，就像猪鼻子。
    陆程说：“戴上面纱。”
    哑女乖乖戴上。
    离开的时候，陆程还带上了微生弦。
    回程，他们依然坐的客机。在飞机上，季微悄悄地跟微生弦打听哑女的鼻子，微生弦告诉季微，哑女的鼻子是天生的。
    季微又说：“现在的整容技术这么高，她的鼻子可以通过整容修复吧。”
    微生弦为难摇头，“她的不行。”
    “为什么？”
    微生弦还没有开口解释，陆程就告诉季微：“因为她是受诅咒生下的孩子。”
    季微有些惊愕。
    “诅咒？”
    陆程嗯了声，“这世界上的异能千奇百怪，有些人的异能，是很少见的。有一些人，他们的异能很独特，就像微生，他能看见过去。就像是小黎月，他能看见未来三天内的事，也有人，拥有诅咒的能力。”
    季微懂了陆程的意思。
    只是，该有多深的恨，才会诅咒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啊。
    这时，微生弦又缓缓地说道：“诅咒哑女的，是她的生母。”
    季微：“！”
    那也太歹毒了。
    “是这样，哑女的父亲误会哑女的母亲出轨了，认为孩子是她跟别的男人的。她母亲百般解释，父亲也不肯相信。不得已，哑女的母亲就下了诅咒。她诅咒哑女父亲的孩子，生来就奇丑无比，像头猪。”
    “后来，哑女出生，当真奇丑无比，鼻子就跟猪鼻子一样。”
    季微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时赌气，就拿自己孩子撒气，这样的父母...
    季微看了眼哑女，哑女坐在飞机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略带好奇地望着外面。窗户外的云彩上，滚着金光，那是太阳的颜色。
    哑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太阳。
    她忍不住伸出手，将手放在窗户玻璃边上，隔着厚厚的玻璃，她仿佛真的触摸到了太阳一样，面纱下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季微望着哑女做这一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爱美。
    他们回到禹城的时候，是下午。
    陆程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会儿，一下飞机，他就带着哑女去了城堡，带她熟悉婚礼举办地。哑女盯着城堡看了许久，心里便有了想法。
    她对陆程比了一会儿手势，陆程看懂了，她想要表达的事：【我一定会给族长和族长夫人，一个完美的婚礼。】
    “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