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汽车站外,肖勇钢将背上的篓筐先放台阶上,打算让肖瑶看着,自己去排对买票。
他回过头,却见妹子没有跟上来,而是盯着车站旁边的一家照相馆看。
“二妹,你干嘛?想进去照相?”
自己这幅丑样子,照什么相啊!
“我倒不是想照相,就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衣服租。”
肖瑶之前打算给大哥弄套衣服结婚来着,可要是做新的手头又紧,如果有得租当然最好。
她说着已经要进去问问了,肖勇钢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能跟在后面问道,“租衣服?谁租啊?”
“当然是大哥了,他结婚那套衣服小了点,又不是新的,要是有衣服租,穿上也精神些。”
在肖瑶的印象里这些照相馆里是有衣服的,后世不都是这样。
肖瑶进去了,拍照的老大爷见她进来笑问道,“姑娘,拍照呢。本店有彩照,县里独此一家。”
能拍个彩色照片好像都牛b得不行啊,肖瑶裂嘴笑笑,“老板,我不拍照,就想问问你这有拍照穿的那些西装跟中山装出租吗?男人穿的,穿上之后拉风又帅气的衣服。”
不拍照却要租衣服,老大爷显然没有想到。
肖瑶见他一幅犹豫的样子又道,“你这没有?县里独此一家连套好衣服都没有?老板,你这生意能做吗?”
“谁说我没有了。租是可以租,不过很贵的噢。”
老大爷可不乐意别人说他不会做生意,就是弄回那些衣服为了拍彩色照片,结果拍彩照的人没几个,衣服都是新的,他有些舍不得。
“现在这个社会可不能说贵啊,咱们得物有所值。”
肖瑶觉得这老头儿还有些倔。
老大爷也没有再跟她争论什么,将人带到里面的拍摄室看衣服。
那些衣服就挂在里面的架子上,女人的居多,男人穿的就三套,两套黑色西装跟一套蓝色中山装。
“老板,就这些啊!”
肖瑶大概翻了一下,普通的大众款式,好在衣服新,也够大。
“三套你还嫌不够,还想要啥样的。”
老大爷将其中一套黑西装拿出来,“刚做好不久,新的呢,你要租,一天二块,压金二十。”
“二块?太贵了吧!”
肖瑶不乐意,“我就租去穿二天,一块,一块就租。”
“这么好的衣服,二块我都不乐意租呢。”
“就租过去穿一下,白得的钱你还不乐意?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产生一点价值不就等于浪费资源了。”
肖瑶嘴里讲价,手指在女装那边扒拉着,却发现里面挂着一套暗红色的男式西装,不光有衣服裤子,还搭配着同色系的衬衣。
“老板,这件衣服……”
“噢,这件啊,是大号女西装。”
肖瑶,“……”骗鬼啊,男女装都分不清了。
不过这颜色,好前卫啊!
现在这年代怎么会有男人穿红,想来列为女装也是有道理的。
“老板,你这衣服那里做的?”
“这个不是做的,我女儿从外面寄给我的,沿海那边的城市。”
怪不得了。
“男装太贵,我不租了。这女装租吗?我给我嫂子穿。”
肖瑶开始说胡话了,肖勇钢一脸懵,正欲说话就给妹子轻轻撞了一下。
他没有再开口,默默看着,搞不清二妹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这是特大码的噢,你嫂子能穿?”
老大爷有些不可置信,这衣服他已经挂了近两年,没有一个客人穿过,他都打算剪开来当抹布了。
“能啊,我嫂子就是要穿特大码的。”
“那行啊,这件就……”老大爷本来想着五毛来着,转念又想,二年才有合适的人穿上,做了这回生意怕真是要成抹布了。
“三块,这套衣服三块钱一天。”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客人,怎么的他都要赚点布料钱回来啊!
“什么?你打劫呢?就这样的衣服五块钱都能给我嫂子做全套了。三块一天?不租了,不租了。”
肖瑶说着往外面走,还没有跨出门就被老太爷叫住。
“大姑娘,五块钱卖给你,要不要?”
出了相馆,肖瑶摸着手里那套西装暗自偷笑。
肖勇钢抿唇,“二妹,你买这么大套衣服做啥?改改自己穿?”
肖瑶无语,“原来你们都是不识货的,这那是什么女式西装啊,明明就是男装。”
“啊?”
肖勇钢吃惊,想将那套衣服再拿过来再看看,结果就被肖瑶收了回去。
“放心吧,错不了,咱回去再看。”
他们还在相馆门口呢,可不能太招摇。要是让里面的大爷知道他一直将男女装都搞错了,那不得郁闷死。
两人去到汽车站,肖勇钢掏了一块钱出来,正打算过去买票眉头皱了皱,人又定住了。
“二哥,你咋了?碰见熟人了?”
肖瑶感觉到不对,凑到肖勇钢身边就听见他小声说道,“是黄斌。”
“黄斌?周梅的前未婚夫。”
肖瑶顺着哥哥的视线,看见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男子,******,梳三七分的少爷头,上面抹了些发胶油光泛亮,身量不高,脸偏白,单眼皮长得很一般,一幅柔弱书生样。
那周梅什么眼光,居然喜欢这样的。
此时黄斌正在窗口寻问车次跟开车时间。
“哎,二哥,他去市里坐火车不是更方便么?”肖瑶有些不解,县里是有火车站的,就在城边上,还有专门的公交车可以过去。
肖勇钢也皱着眉头,听见窗口上的黄斌不光问了去市里的车,连附近的两个县城也问了。
“二哥,原来他连去什么地方都没有确定好,不过日期却选好了。”
肖瑶看见黄斌问得差不多了,拉着二哥面向墙壁,将那人避过去。
黄斌行色匆匆,看样子还打算去火车站问情况。
“我看这人不对劲,不会是在打算带周梅私奔吧。刚好28号是大哥带周梅领证的日子。”这种桥段前世的电视剧里面时常有。
“我看他娘的真有可能。”肖勇钢说这话时牙都要咬碎了。
“狗娘养的。”肖勇钢开始变得急躁,来回跺了两步道,“你先带东西回去,我在车站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