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头疼,又有些不敢想信:“她跟你同岁,你能做出来?”
陆双锦平时虽然心眼子多,但大多数其实还都是杨氏教的,陆双锦比陆丽锦强的地方,大概也就是肯听自己母亲的话这一点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是陆丽锦笨。任着谁自五岁起被洗脑,而处的时代又是以嫡母为正,都会上当。
陆双锦闻言沉默了,让她去毒死个人,她还真下不了手。
就光想想,都觉得可怕。
只是,现在有更可怕的事情摆在这娘俩个面前,那就是之前杨氏给陆玉锦跟陆翠锦下药,现在轻绡的死,反倒成了指向她的一个证据。
杨氏不知道这事谁干的,而且她也清楚,她是查不出来了。
经过这事,大夫人只能再一次的清洗大房那边,杨氏这么多年小心经营,经过这几次,就是没全军覆没,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杨氏此时在想着,她被休的可能性有几分。
抿了抿唇,没等大房那边查出什么来,先打发了心腹,偷偷地去杨府上送信去了。
杨侍中不管她,但只要那娘俩个还有利用价值,便就绝不会任着她被休回家。
而这,也是杨氏一再动作不断的底气。
朝堂上也不好过,因着项开再次中毒是在太子府,还是因着太子的妾,最近太子在建元帝跟前,可谓是灰头土脸。
虽然建元帝看着还算硬朗,底下站位的大臣,就有些蠢蠢欲动。
康王自己也知道,他就是装得再无欲无求,太子和徐皇后一边的人,也不会相信他。
因此上,这一次康王便也就不再忍,虽没明着指太子的错处,但却很是积极的为建元帝解决了几个棘手的问题,让建元帝眼前一亮。
也不知建元帝是真对太子失望,还是真的觉得康王不错,总之几次大朝,当着众大臣的面,呵斥太子的同时,褒奖康王。
太子的中坚大臣,便就开始全力护主,不停的抓康王的小辫子。
杨侍中做为元老重臣,这中间的难受可想而知。
今天没早朝,好容易在家里睡了个好觉,却被自己那天天作的女儿,送来这一消息,那心情真是有气没有撒,生生没憋死他。
一边恨恨的想着,若不是这个女儿还有用的话,休回来就休回来,他也不是丢不起那个脸。
然而想归想,当父母的其实还是嘴硬心软,又或是杨氏真的太过关键。
杨侍中还是将平阳侯府的事,问了个清清楚楚。
将人打发回去之后,老夫人倒是真心疼女儿,急着问:“怎么办?大人还是快想个办法吧。”
杨侍中正有气没处撒,听了夫人的话,没好气地说:
“能想什么办法?我就是再手长,还能伸到平阳侯府里去?人蠢不要紧,蠢成她这样,我看也是没谁了。”
上了年纪,对于自家夫君的怕也就少了不少,杨老夫人没好气地说:
“若当年不是你非将她嫁入杨家,我好好的女儿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什么她蠢?你可知她这么多年,受了多少的委屈?陆三老爷可是什么好东西?宠着那贱人,我女儿哪里差了?”
女人一但犯起口舌,那可真是前三百年,后三百年全都给带上。
有的没的,男人也没那么好的记性,反正不管真假,总之说到最后,都是男人欠了女人的。
杨侍中虽然学富五车,但对着自家夫人,也是服气。
被杨老夫人这么一通说,杨侍中就是再气,也只得想办法。更何况,他也并没有完全放弃杨氏。
杨侍中揉着额头,语气颇有些无奈的说:
“你别吵了,越老越发昏聩。你光说想法子,这时候哪有什么法子可想。前些天她才闹那么一出,咱们是怎么与平阳侯说的,你都忘了?”
杨老夫人也慌了,说:“你总不会真的,就这么看着女儿被休回来吧?”
杨侍中捻着胡子想了想,眯着眼睛说:
“现在不管事情是不是她做的,也先是她自己手脚不干净,让人有机可乘。我看着,大概是平阳侯那夫人,想要将她休回来,以绝后患吧。”
说到这儿,杨侍中恨恨地说:“我让她最近老实些,你瞧瞧,她可听了?”
杨老夫人忍不住说:
“你若是肯帮下外孙子,她又何至于如此?我早先就听说,陆四丫头聪明,上回课考,就是那丫头给赌的题。不知道突然受了什么刺激,竟跟那姨娘好上了,拿咱们女儿当仇人待。”
对于自家夫人的话,杨侍中只是冷笑,并未置喙一词。
自己女儿所图,杨侍中看得明白的,才会不想理会。
思来想去,杨侍中倒是没先前那般着急,神色反倒是松了下来,说:
“若是平阳侯府上,非要将那屎盆子往大娘身上扣,休妻归是要请我过去。既然平阳侯夫人知道大娘要谋的是什么,那么给他们个安心,只要条件够好,应该还是可以转圜。”
杨老夫人没听明白,问:“什么条件?怎么安心?我看他们这样抓着不放,大概是想着休了女儿才最安心呢。”
杨侍中冷嗤,说:
“平阳侯的世子娶了凉国公的女儿,他们那嫡出的大姑娘,都十六了,没订亲就先办了及笄,上次弄那么热闹,还不是想为她寻门好亲事?”
对于杨氏谋不谋得到平阳侯的爵位,杨侍中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一个不入流的爵位,再加上陆少游那阿斗一样的人物,杨侍中又怎么可能会认为,陆少游将来能成为杨家的助力?
将来就是袭爵了,一个没有实权,就干巴的爵位,在京城也是被人欺负的份。
杨老夫人诧异,瞅着杨侍中等着听下文。
不亏了是朝堂上的老狐狸,想出办法的杨侍中更是不急,从容淡定地说:
“五皇子还未订亲,以着我的老脸,却陛下哪儿保媒,再加上凉国公说话的话,平阳侯那嫡女,也勉强算配得上。”
杨老夫人听了,有些不服,说:“这样一来,那大夫人不就将女儿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