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和师叔为什么笑啊?”
少年和尚空慧一向是有疑惑就憋不住的性子,见师父和江师叔笑的莫名其妙就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忍不住问。
“他笑我痴,我笑他对。”
老僧空明呵呵一笑,解释一句,不多,八字,就也把情况说明白了。
空明老僧方才问的问题,就是佛门中的痴了,这问题是他在见诸天涅槃,知上古往事后心中藏着的忌惮,疑虑,以及对世道未来的彷徨。
他不是疏忽忘记问了,而是刻意忽略这个谁也不知道的“尖锐”问题,自从在江小白那里知道下界强者以及诸多秘辛之后,老僧与江小白闲聊谈论时,已有三五次“旁敲侧击”,心有疑虑。
而江小白对这些事所表达的观点一直始终,就是静看。
所以,刚才老僧刚才挑的角度更“尖锐直接”一点来问同样的问题,江小白才愣神发笑,而老僧空明也立马知道他为什么发笑,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仓促间还没看透,有些“痴”了,也跟着笑了。
此时,江小白也不继续接这话,说多了无益,笑了笑,负手抬头,望了望天色。
“都快日落西头了,还不见水月姑娘和丫头回来,估计这小丫头在陈老那里玩高兴了。”
他念叨着,呵呵一声,摇了摇头,随后抬步,与老僧道一声“请”字,几人便往山上院子里去了。
而此时,隔着数十里地距离的三水县新村,陈老院子中一间偏房,“吱呀”一声门响,从中走出三人。
“老人家,那我便带着丫头走了,字画他们今日就会送来,他等也没那胆子不还,您且宽心。”
一席叙话终了,李水月站在房门前与陈老扶手行李告辞,如此说道。
字画还没到,不过她知道八门还没这本事阳奉阴违。
“好好好,去吧!姑娘慢走,还有你这小不点,要听哥哥的话。”
此刻的陈老眉目清明,神色平和,此前的沉郁忐忑一扫而空,因为他从从李水月那里弄明白了他之前的顾忌与疑惑,便也放下了。
“告辞,老人家保重。”
“陈爷爷再见!”
老人面前,空气一阵波动,李水月与挥着小手的江小鹿便下一秒凭空消失了。
“他们走了。”
“小丫头真是神仙.”
“……….”
陈家小院里,桃花里乡民还没走,聚集在院子里一直等着,此刻见此,一阵呼喊喧嚣。
然后他们都走到了陈老近前,围了上来,一阵七嘴八舌,个个神色激动地发问。
“陈老爷子,怎么回事,给我们讲讲啊。”
“对,给我们讲讲”
“………..”
而在这喧闹中,陈老爷子只是抬着头,有些恍惚,随后脸上的皱纹如波纹般绽开,笑的很开心。
房间一席叙话,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也刚知
道,小先生如今是这个世间了不得的人物。
金麟岂是池中物,他由衷为小先生高兴!
……………….
而话说另一头,李水月与江小鹿从三水县赶回梧桐山之后,李水月把白天发生在陈老家的事说给了江小白听,小鹿这小丫头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咿咿呀呀。
“哦,有这事?”
江小白听了,手指敲桌,想了想。
“罢了,既然牵扯,八门那边自有分寸,陈家会有人照应,我也放心些。”
这话毕,这事便就定调子了。
“水月姑娘,你且再去驻守三水县的八门修行者那边一趟,让他们还要严实点,让陈老家过自己的日子。”
他说了前面一句,倒又加了一句,让李水月再去一趟,他不方便出面,这事也圆满些。
李水月明白他的意思。
江小白的意思让驻守此处的八门中人嘴巴严实,不要乱说,打扰陈家的安宁,也要让八门对陈家暗中照顾些。
“好!”
李水月去了。
当晚,惴惴不安的三水县八门子弟,接到了真人法旨,心总算安定。
而字画也回到了陈家人手中!
这一切,远在数十里外的江小白施法看着。
“小友情义,牵挂颇多。”
老僧在一旁似劝似赞。
“大师,江某想到了一句话,哈哈。”
却听此时江小白一声哈哈。
“哦,是什么?”
老僧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此时的江小白说这种话,言语轻松,似乎看透了,呵呵一笑。
“那这句话贫僧这话解不了。”
空明闻言,默然一笑,合掌便不语了。
曾忆少年时,仗剑出门,白马千里,仗剑天涯,意气风发,但行至水穷处,便会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经历,只待他日后坐看云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