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奇怪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假话，这不是阻拦我发展吗？你不能就为了一点罚款而不顾以后更大的利益呀。”
    系统难得解释了一通：“没一定不让你说，只是说了假话会罚款而已。相信我，没有专业团队在背后支持，如果你想说什么说什么，用不着几年，你的人设就能崩到让你怀疑人生，到时候我更收不到钱。”
    王远对这个只认钱的系统无语了：“三句话离不开钱，谈钱多伤感情！”
    系统：“谈感情更伤钱，不要跟我套近乎，我跟你很熟嘛？”
    这种不要脸的劲头王远很想学一下，讨价还价一定好使。
    ......
    王远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他的想法没有跟爸妈聊过，而且不用问也知道父母肯定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决定。王静文倒是知道他的纠结，妹妹表示，他这就是矫情。
    “现在这么纠结，那干嘛之前要卖版权？”王静文问道。
    “影视化才能扩大影响力，改编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我想着总有成功的概率嘛，所以才会卖版权。不过现在看到这阵容，成功的可能性基本已经没了，最主要是会被改的面目全非。”王远解释道。
    “改编的电视剧我看得多了，被乱改的多了去了。我还看过除了名字相同之外，其他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毁容式改编呢。不过放心吧，大家不会骂原作者的。”王静文一副很懂的样子说道。
    “现在观众都这么明辨是非么？”王远好奇。
    “这倒也不是，可能一般作者都没什么人认识吧，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被骂。”王静文安慰道。
    “......”这安慰有点气人。
    王静文继续道：“就你这点人气，就算扑了也有张艺轩他们顶着，锅丢不到你头上的...哎呦，别打我头，都被你打笨了！”
    ......
    “班长，我问你个问题。”王远在tt上给崔佳苗发消息。
    崔佳苗秒回：“嗯，然后呢。”
    “就是我有个事比较纠结，想问问你的意见。”人在犹豫的时候，总想找别人倾诉，王远这时候想到了崔班长。
    “嗯，然后呢。”
    “就是吧，我有一些坚持，有时候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放弃了还是心有不甘。”
    “嗯，然后呢。”
    “前段时间，我那个漫画的改编权卖给了一个叫大盗影业的公司。但是他们现在...”
    ......
    安静的院子里，崔佳苗正在奋笔疾书。
    其实在最后赶作业的时候，很多人会瞎写了事，毕竟这么大作业量，大家也都知道老师们肯定没精力详细批改。
    当然有一个班主任妈妈的崔佳苗肯定是糊弄不了的，后天就要开学了，她还在兢兢业业补作业。
    累了休息一会，拿起手机，她才发现一堆未读消息。
    王远同学，对着她的自动回复，聊了二十分钟。
    对着自动回复，
    尬聊二十分钟。
    这是什么操作！
    崔佳苗本来只是想着好玩，把自动回复设置成了：嗯，然后呢。
    没想到真有人能对着这个回复聊半天，而且看聊天记录，王远还是很正经的找她商量事情。
    她觉得她现在如果说实话，场面一定十分尴尬。
    班长这么机智的人当然不会这么冷场，参照上下文，她了解到王远是纠结于坚持原则还是向现实妥协。
    这问题简单，崔佳苗无缝插入了一句万金油回答：“我建议吧，你自己要考虑清楚，这个东西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么？”
    ......
    看着崔佳苗的问题，王远想着：这个坚持真的这么重要么？
    上辈子，学生时代，会流行写同学录，王远总会在兴趣爱好一栏写上：喜欢听歌，看电影。
    这不代表王远是个文艺青年，当时十个人最起码有八个人这么写，这么写大概表示除了吃之外啥都不会。
    跟大部分普通人一样，王远有喜欢听的歌，有爱看的电影，但这就是个爱好而已，只是生活的调剂品。
    他只是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小市民，从来没有觉得歌曲、电影是艺术。
    他不理解那些为了唱歌去北漂住地下室的年轻人，也不理解为了演员梦想去做薪资低廉的群演的人们。在他眼里，这都是为了赚钱，谈什么梦想和艺术？唱歌、演戏不比其他事业高大上多少，音乐、电影也不会比生活中的其他东西重要多少。
    就像现在的周文不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坚持那些无所谓的原则。
    上辈子的王远看到现在的王远，也会觉得他是在矫情：这又不是你自己的作品，当个搬运工干嘛这么有责任感？
    他也想问自己，为什么呢？
    走到窗前，外面的世界既陌生又熟悉。
    接近两个月，记忆早已完全融合，可心底还是有个声音告诉他，他来自另一个地方。
    王远想起很久之前，他给地球上的弟弟推荐《秒五》，然后熊孩子弟弟被他口中的“治愈”神作虐得忧郁乖巧了好几天。
    他想起每年大家都会吐槽但是又都口嫌身体直乖乖贡献收视率的春晚。那时候他们一家四口每年都会看，但是王远跟弟弟每次都会看睡着，记忆中都是伴着《难忘今宵》的歌声被爸妈喊醒。
    这些歌，这些电影，重要么？
    相比曾经的父母和弟弟，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不是歌曲电影本身，而是陪他一起听歌看电影的人，是他关于以前的回忆。
    可是弟弟，曾经的父母都不在了。
    他现在只有这些东西。
    系统里这些歌曲、电影，是他不能开口的过往的唯一证明。
    ......
    “班长，谢谢你，我想明白了。”王远认真说道。在他眼里，崔佳苗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愿意听他说这么多，还能给出建议让他自己思考。
    崔佳苗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
    不过虽然有点懵，这个功劳她还是果断认领了：“不用谢，为同学服务，是我这个班长应尽的职业。”
    崔佳苗也赶紧把自动回复改过来了，她发现这么皮容易没朋友。
    ......
    王远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不想放弃，那刚就是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能量，《秒五》项目还有一年多，他需要好好规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