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说出的话,更加能说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一般的。
黎玄的心更加雀跃,连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微微,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但是...我那都是逼不得已的...”
“少废话,不是要抓我吗?那就来吧。”萧苓微纵身一跃,就跳下了马。
黎玄急忙跟着跳下马,解释道:“微微,你听我跟你解释,我不是要来...”
萧苓微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打之前,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黎玄瞧着她不想跟他多说的样子,不得不将解释的话咽进喉咙里,他说:“好。”
萧苓微高声说道:“第一,此为生死之战,生死自负。
“第二,我若赢了,你们立即撤退,不得再骚扰肃州百姓,我若输了,随你们处置。
“第三,我若赢了,从此以后,你看见我就必须绕路走,不得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完这三个条件,黎玄愣住了,一时之间情绪翻涌,竟悲从中来。
平福急了:“王爷,不能答应。”这么冷酷无情的条件,王爷怎么能答应?以后还不得伤心死?
“好,一言为定。”
没想到,下一刻,黎玄就郑重地答应了萧苓微的条件。
萧苓微好像早就知道他会答应一样,面色毫无波动,扬手一指,宝剑便对准了黎玄。
“开始吧。”
黎玄苦笑:“微微,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少废话。”萧苓微身形一动,举着宝剑刺了过去。
黎玄立即闭上了嘴巴,不敢大意,慌忙应对。
萧苓微的武功比之从前,又精进了不少,却招式变得更为霸道,更为凶狠,每一招使出来,都带着一股巨大的戾气。
在专心应战中,黎玄又不自觉地心疼起来。
尽管黎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遗余力地去应对萧苓微的攻势,却还是感觉到力不从心,开始节节败退。
很快,他招架不住,倒在了地上,而萧苓微的剑插进了他的左肩。
“王爷。”
平福等人大慌,就要冲上来。
黎玄喝道:“不许过来。”
平福生生地顿住了脚步,心急如焚地盯着萧苓微手中的剑。
远处树林中,一人喊道:“好机会,快射。”
“等等,荣亲王挡住了。”
原来是黎玄抓住萧苓微的剑,慢慢地站了起来。
看见他的手被割破,鲜血直往下掉,萧苓微的瞳孔缩了一下,心脏传来了一丝疼痛。
黎玄却毫不在意,他似乎感觉不到肩膀和手的痛,只是双眼紧紧地盯着萧苓微的脸,他缓缓说道:“如果非要这样,你心里才会舒服一点,我愿意。”
萧苓微心跳骤停,疑惑地看向了他。
“你知道吗?就在前不久,我收到了你的信,但当我看见你写的那五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刀一点点地凌迟,痛到我无法呼吸。”
说着,他握剑的手移到了心口,又重重地敲了两下:“这里,从你离开之后,它就生病了,一直痛,直到现在,它还在痛...”杨罡和萧凌风打得很激烈,早已弃了马儿在地上打了起来。
他们的动作很快,快到一般人只能看见两个影子飞来飞去,尽管如此,大家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他们,唯恐错漏了什么。
“大表哥孝期没过,就夺情上任,是不是巴结了荣亲王啊?”萧凌辉就算是在激烈的对战当中,嘴上也不肯放过杨罡。
也许是最近在天昼的训练之下,武功突飞猛进,终于能将小时候被欺压的憋屈反击回去,萧凌风显得格外的兴奋,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凌厉。
杨罡从容应战,嘴上也不甘示弱:“你倒是孝顺,爹娘的葬礼都不出席,也不送外祖母最后一程。”
提起伤心事,萧凌辉恨得咬牙切齿:“我那是为了救微微,你们都抛弃了她,爹娘又去世了,还有谁来疼她,你们让她一个人后半生怎么活?”
杨罡愣了一下,他说得没错,当时他们只考虑到保住萧苓微的性命,其他的都不重要,完全没有考虑萧苓微的心情。
最爱她的爹娘为她而死,杨家最疼爱她的两位老人也相继去世,尽管他们还把她当亲人,但明面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与她并肩作战,相反还得遵照皇命追杀她,这对她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他们忘了,萧苓微当时才十四岁,还未及笄,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承受这么重的打击?
是他们疏忽了。
“唔...”
杨罡痛呼一声,看了一眼左肩,刚才愣神的时候,左肩被萧凌辉刺中了,鲜血不停地往外流。
他收起复杂的心思,全神贯注地面对萧凌辉的攻击。
第一次把杨罡怼得说不出话来,还被他伤了肩膀,萧凌辉心中隐约有一丝得意,还有一丝心疼和歉疚。但这些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嘴上不饶人:“我们已经走得这么远了,你还跟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来围剿我们,真是没良心。”
杨罡长枪不断挥舞,反唇相讥:“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丢下你两位兄长和侄子在萧家受排挤,在京城受折磨,你对你两位兄长还真是情深义重。”
大哥和二哥在萧家受排挤了?
他们在京城的日子不好过?
不会吧?
好歹他们还是萧家子孙,并没有像他一样被逐出萧家,日子应该不难过吧?
萧凌辉这么一怔愣,腿上就挨了杨罡一枪。
萧凌辉连忙纵身跳开,他往腿上看了一眼,而后指向杨罡骂道:“你阴险。”
“彼此彼此。”杨罡抄起长枪,又冲了过来。
两人各自挨了对方一枪,心里都憋着一团火,不再说话,专心应战。
两方将士们看得是目不转睛,提心吊胆,都希望各自的将军能赢。但萧凌风和杨罡过了两百招,除了中间各自被刺了一枪之外,就再也没让对方碰到身体。
两人势均力敌,打得难解难分,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眼看着太阳西斜,两人也没分出胜负。
扎赫不免着急:“这样打下去,明天都分不出胜负,还不得累死。”
天昼点点头:“不错,他们能打上三天三夜。”
听他这么一说,扎赫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不会吧?”
萧苓微往下面看去,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拿过一旁士兵手中的弓箭,从箭筒中掏出一支箭搭上,就往城下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