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数次摸上了电话，数次放了下来。心中可谓天人交战。
6月15日。阴。
傍晚的蓉城阴雨绵绵，六点半，经理室中传来一声痛并快乐着的呻吟，余经理双手没入黑发，目光发红地看着屏幕。
45320！
一夜之间，直接飙升八千多的销量！等于有十个人购买了食仙米线套餐！
“回头客，粘性高到恐怖……换句话说，菜的质量无与伦比！”他咬了咬牙，亲自点开了仙客来的店铺，直接点了一份普通食仙米线。
然而……
“已售罄？！”他愕然看着上面的三个字，随后，眼中更是火花闪烁。
限量。
这是限量料理，目前推测，估计总量一百份。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知道……10.1聚牛食客决战的时候，聚牛还有一手底牌。
大众点评！
他已经得到内部消息，大众点评将在10.1这场决定app团购之王的争锋中同时推出！到时候……这个限量会掀起怎样的讨论热潮？
做久了市场的他知道，顾客就吃这一套！而这就是热度，就是流量！
别说什么限量版最流行的奢侈品市场，就算普通app餐厅，在他们调查中，知名餐厅限量料理下一次被提前点完的几率高达70%！而且第二天售罄速度增幅高达20%！几大餐厅全都用过这一招，甚至每一次重大节日血战必定出现的商业手段！
好奇心会杀死猫。
“聪明啊……这是真的售罄，还是手段？”他目光沉吟地看着屏幕，心中已经下定决断。
“后天。”
“后天他日销两万，我……立刻准备最好的合约！”
“十一之前，聚牛全国片区的反击……最后一位大咖已经找到了。”
然而，他以为这是震撼。根本没想到这只是震撼前的余波。
6月16日。
聚牛最近的会议越来越多，这一天，临时电视电话会议开到了晚上七点。余经理晚饭都没吃，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脑。
当看到电脑上的数字的时候，他简直感觉大脑中嗡的一声！紧接着猛然站了起来。
是惊吓……已经不单单是惊喜了。
“六万五？”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地摸着屏幕：“六万五？！”
“这他妈一天日销六万五？！”
“不，是一个餐点销售！？”
数据分析之后，赫然写着：食仙米线套餐51份！
病毒扩散了。
人是群居性的生物，曹部长的朋友圈，还有公司组长们每天排排坐等待着晚饭的来临。还有前几天有些试毒的同事打开餐盒的味道……中毒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终于在这天达到了一个顶峰！
除了前几天吃过的，居然全都不约而同地自费点了888的食仙米线豪华套餐！
粘性惊人！
消费惊人！
“咚……”余经理呆呆地坐在转椅上，数秒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六万五……六万五啊！！哈哈哈！”
“这个记录，恐怕得保持好几年吧！”
“不……单餐点销量估计很难打破！日销才有希望！”
按着胸口深呼吸了几口，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请问是马小姐吗？我是聚牛蓉城分部的外卖部经理余长生，数据显示您连续点了好几天一家名为仙客来餐厅的料理。请问……这家店是不是有什么没做好？”
“没做好？”话音刚落，电话那边一个女声就疑惑道：“身为市场部经理，你居然不知道这家店？”
“不，居然一个推荐都没有？天啊……你们居然能容忍这种美味的店面流落在外？还好我没有被吓退！”
尽管是被质问，余长生却激动地脸色都有些发红，强压着心中的激动，他沙哑道：“那……您认为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我们会督促改进。”
“没有！完美！太棒了！我找不出任何词语形容！它简直是面食之王！真的，这种味道，只有在一省最顶尖的餐厅才能尝到！”
“贵？不……确实贵。但是我觉得，它真的值得这个价！888的套餐绝不坑人，货真价实！我给你说，它们的材料居然那是真正的冬笋和正宗的金华火腿……哦，对了，要改进！分量啊！分量再加多一点啊！”
巴拉巴拉……一直说了好几分钟，马姐终于找到了抒发的通道。美食带给人的幸福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分享。这也是直播上许多美食迅速蹿红的原因。
现在整个天音工作室蓉城鹏城两大分部都被征服了，但这还不够！如果不是太忙，马姐恨不得告诉身边所有人！
这种店，怎么能0日销？嘴瞎了吗？
嘟嘟……当余长生挂掉电话的时候，呼吸都有些粗重。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是领导过来检查，而且是百人团队。他立刻明白，这种爆发不可复制。但不需要复制，仙客来亮肌肉了，告诉聚牛，他要机会！
沉默，数秒后，他猛然站了起来，一手抓起了电话：“陈秘书。你马上来公司来一趟。”
“我立刻给你一份合约，马上去一个地方。是的，现在，立刻！！”
放下电话，他长舒了一口气。
尖刀。
十一的一把尖刀，居然在现在露出了锋芒。
不需要考虑了，也不用犹豫了，每一天掀翻自己上一天的记录。可惜……这份记录只能自己看到，如果……他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如果……在年底年会的时候，将这个记录报出去。恐怕……全国都得排第一吧？
他怕再等一分钟，这家店都会失之交臂。
患得患失的心情在今晚到达顶点，被六万五轰杀至渣，他选择了得。
至于其他顶尖餐厅的不悦……明天再说！
没有多话，他马上站了起来，亲自打印出一份合约。不多时，气喘吁吁的陈秘书已经站在了门口。
“去这个地方，这是店长的电话，无论如何，你必须，确定，就在今晚，一定一定要签下他！”将合约放进陈秘书手中，余长生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开口。
陈秘书愣了愣，他还从未见过余经理这么郑重过。他再次扫了一眼合约，愕然道：“一级合约？”
“没错。”余长生拿着车钥匙走了下去：“今晚无论多晚，我等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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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陈实和叶冲躺在床上，对方自觉进行手游大业，床边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一如既往新得可怕。陈实佯装手机追剧，脑海里已经和系统交谈起来。
“为什么你最近如此沉默？”
“小浪蹄子安静一点！最近我有要事。估计还有两三个月才有工夫理你。”系统的毒舌表示自己仍然在线。
“什么事？”
脑海中安静了一下，系统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道哪个二逼宿主把本系统格式化了……现在的菜谱遗失大半，还要重新和世界对接，参考各大省份厨师实力……烦着呢，别理我。”
傲娇了。
陈实耸了耸肩：“结果如何？”
“不是太好。”系统叹了口气道：“网店上的一流餐厅，评价都是b级，系统无法侦测到a级厨师。但是……”
“蓉城却奇怪地发现了三位s级国宝厨师。但是无法定位。他们长期不在蓉城，也可能是路过。”
“诡异的是，他们经过的地方并没有餐厅招牌。系统怀疑他们本身开的就是私房菜，而且提供的菜品和经常去的顾客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反正也吃不起。”
“那我呢？这个评价怎么评分的？”
“你？”系统嗤笑：“畏畏缩缩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你旁边躺着个为所欲为你就不感到羞愧吗？”
“你特么……老子问这个了吗！没发现畏畏缩缩和s这两个字母不在一个系统吗！没告诉过你我还在发育吗！等等……为什么这二货会是为所欲为等级！？我才是主角啊！”
“呵呵呵……宿主你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嘛……来来来，vip轮盘抽奖了解一下……”
“没用的，豹子头零冲在此，说什么我也不会充了你的邪。”
话音未落，陈实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陈先生。”电话里传来一个微微喘息的声音：“我是聚牛蓉城分部，餐饮版块部门经理余经理……”
“余经理你好。”陈实的神色严肃了起来。终于来了吗？这几天的逆势增长，聚牛终于看到了吗？
“……的秘书……”
瞬间，电话两端一片沉默。
尼玛……最近尴尬遇上的略多啊……
“是这样的。”陈秘书首先打破尴尬：“贵店这几天增幅迅猛，已经被余经理高度关注。不知道陈店长现在有时间吗？我就在你注册的店铺地址，小区前门外的星巴克。我坐在十二号桌。”
“好，稍等。”
陈实穿上鞋就走，叶冲喊道“回来带瓶酸奶。”收获中指一枚。
快速来到星巴克，深呼吸了好几口，找到了十二号桌。微微和对面西装革履，大约二十七八的男子点了点头。坐下来伸出手：“仙客来店长兼主厨，陈实。”
“你叫我陈秘就好。”两只手稍触即离，陈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陈实，越看，他眉头越是微微皱起。
有点不太对……
资料上年龄十七，这种年纪面对大人的谈判，而且是关乎自己店面未来的选择。大多数同年纪的人要么沉默等着自己开口，要么随意发问，急躁地问一些自己关心的问题。
但是，对方都没有。
有点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