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改变了?”少年依然伫立在窗台前,眺望着远方翻滚着波浪的大海,锐利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讶异,“看来果然是他呢!”
“谁?队长说的是.......”少女搭坐在窗台边,两条雪白无暇的长腿毫无遮拦的悬挂在窗台的外侧来回晃动着,一脸好奇地看向身旁俊美深沉中隐隐透出桀骜不羁的少年。
“前任【屠戮者】副团长,尤斯里·马尔斯侯爵。”少年湛蓝的双瞳渐渐收缩成线,凝视着远方波光粼粼的海面,淡淡地说道,“那个被称为真正的'死神'的男人。”
“真正的死神?真是可怕的称号呢!”少女故作一脸惊悚的样子,“不过能成为【屠戮者】的副团长,也算名副其实了,毕竟那些家伙就经常被看作死神或者是怪物吧?能位居于死神和怪物之上的,那还真是真正的死神了......有意思的逻辑呢!”
“现在想来当年他突然间宣布辞去【屠戮者】副团长的职务恐怕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进而可以在暗中保护当时已经销声匿迹的琳娜夫人和她的孩子吧......”少年若有所思地沉思着,“琳娜夫人的消失或许也是他在背后做了手脚的吧?只是他又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呢?或者说又是谁对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呢?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喜欢上了那个跳舞的女人?以至于他连自己原本璀璨的未来都舍弃了......”
“这么说来这个被称为'真正的死神'的男人并不像死神那样冷酷无情咯?反倒充满了暖暖的人性?”少女挑了挑漂亮的眉眼,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在眼眶里来回滚动了几圈后,忽然间瞪了大大的,她的手在空气里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然后异常兴奋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他就是琳娜夫人的情人,琳娜的孩子正是和他生的吧?”
“不对,我翻阅过关于琳娜的情报信息,他和这个男人其实并不算很熟悉,更没有可能和他生下孩子......”少年摇了摇头否定道,“而且,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塞斯利亚圣教多年来追杀琳娜夫人的理由又是什么?”
“呃......或许是她得罪了圣教里某位位高权重的人物?”
“这不可能,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舞蹈演员,那些站在巅峰的权力者们根本不屑于将她们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如果她真的在某些方面得罪了他们,那么她一定见不到第二天的朝阳。她之所以能在圣教一次又一次的追捕中逃脱掉,就说明她的背后必然存在着一个隐藏的大人物在不断地阻止和影响事态的发展,显然那个被称为的死神的男人还远远达不到那样高的层次......”少年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翻查到琳娜夫人记载在圣教通缉令上的罪名是亵渎罪,但却没有具体的说明。”
“亵渎罪?这......意味着什么?”少女好奇地接下少年的话问道。
“意味着圣教只是单纯地想要抹杀掉这个人,而抹杀她的罪名可以胡编乱造,但为她扣上这个罪名的细节就不必刻意去揣摩了。”
“所以这个名叫琳娜的女人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犯罪?”少女恍然大悟,“是这个意思吗?”
“对!”
“那么,圣教这么多年来都坚持不懈地想要至她于死地,又是为何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她的身上一定掌握着圣教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掌握着圣教的某个极其重要的东西。按照目前的情势来判断,后者的概率可能更大一些,而同时肯定有一个足以和圣教相抗衡的组织在暗中协助,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圣教还没有抓到琳娜的最好证据,而这个尤斯里·马尔斯侯爵就是属于后者组织中的一员。”
“什么样的组织能够和圣教相抗衡?难道是......我们军部?”少女大胆地猜测。
“我想......或许是皇室吧?别忘了,【屠戮者】军团可是和【辉煌】军团一样,是属于皇的直属军队,除了皇没有人有权力调动他们。”
“原来如此,难怪上将大人那么在意他们的下落也就说得过去了......”少女的目光徒然间变得凌厉起来,“他也很想知道皇室和圣教之间在争夺怎样的秘密吧!或许这个秘密足以改变现在的奥斯兰......”
“或许吧......”少年的目光静静地落在愈渐阴霾的窗外,朝阳正在缓缓升起,但是科威坦城的上空却无端地萦绕着愈来愈浓郁的低沉乌云。少女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因为他清澈如海水的瞳孔没有将聚焦到窗外的任何一个点上,窗外的一切都清晰地倒映在少年湛蓝色的眼眸中,看起来他的神情空洞而茫然。
“那么......队长大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少女忽然打破了短暂了寂静,问道。
“找到它!”少年简单地回答道。
“她?你是说琳娜夫人?”
“不,是那个或许可以颠覆世界的秘密!”
“这......这是什么?”哈斯沃尔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着,恐惧像冰冷的毒蛇般游绕着他的周身传来阵阵彻骨的寒意,周围不停改变的气流让他仿佛置身于磅礴的大海深处,无形的压力透过他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清晰地传递到他的灵魂深处,那种窒息般的感觉不禁让他冷汗直冒,“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恐怖的......力量......”
“你不是信仰着神灵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想对于你而言,就如神一般的存在吧!”克里克的眼中闪过一丝高傲和冷漠,剑锋蓦然斩下,萦绕着克里克翻滚的巨大漩涡急剧地向剑锋处汇聚,随着剑锋一起化为一道湛蓝的极光,从天而降,霎那间绽放的光芒竟胜过了冉冉升起的曙光,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席卷了这条并不起眼的暗巷。
天地之间仿佛陷入了冗长的梦境,触眼可见的都是刺眼的蓝色光芒,耳边充斥着烈风般的咆哮,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的岁月,世界才慢慢显现出它原本的面目,克里克和哈斯沃尔战斗的暗巷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仿佛被一场灭世级别的龙卷风侵袭过一样,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尘沙飞溅。
尤其是一道沉不见底的剑痕生生地将大地劈成两半,名为哈斯沃尔的那具身体也在这道剑痕中被削为两半,粘稠的红色液体从断肢处缓缓流出,顺着龟裂的土地最终流向深不见底的细长深渊里,那张尚且保持着原貌的面庞里还凝固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瞪大的瞳孔里透着深深的不甘和无奈。
“结束了!”克里克静静地站立在废墟之上,缓缓地收剑入鞘,拍了拍那身落满尘埃的昂贵礼服,看向不远处惊魂未定的中年男子,巨大的极光并未真正波及到他,只是爆裂的气流将他重重地弹了开去,虽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但近距离的目睹这末日一般的景象,还是不免让他惊魂未定,“离开这里,跑的越远越好,很快这里将沦为炼狱般的战场。”
中年男子的双眸中满是深渊般挥之不去的惊骇,意识也是濒临崩溃前的那种涣散状态,但是他还是认出了眼前这个绅士般优雅的男子,科威坦的城防军官,大家都尊敬地称他为——克里克侯爵。
“咳咳咳,谢,谢谢!”中年男子挣扎着站起身来,几乎碎裂的喉管中只能发出模糊而细微的声音,他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涌出泪光,那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和大难不死的感慨。他最后在看了眼远处屹立在碎石废墟之上的矫捷而修长的身影,微微地欠身,然后转身颠颠撞撞地跑向了远处。
“怎么回事?”强大的气涡迸发而出的力量仿佛天地间的一头巨兽在发出震慑天地的咆哮,天空为之昏暗,大地为之震颤。相隔很远的那间赌场里,诺拉蓦地睁开璀璨如明珠般的双眼,她透过剩下的十四具水分身其中的一具清晰地目睹到了这仿若末日般的骇人景象,那凝聚起来的强大的魂力如同汪洋般浩瀚,那个和哈斯沃尔对阵的敌人居然拥有这么可怖的力量,“哈斯沃尔.......难道战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