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金铁交鸣声中,被在场所有人寄予厚望的染血法剑并未如他们期盼中的那样,斩下任威勇的头颅。
看到这一幕,不论是文才秋生任婷婷,还是以黄维为首的一众保安队员都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下算是完犊子了,唯有伤势颇重跌倒在地的九叔见状之后反而舒了一口气。
金铁交鸣声渐息,违反了诸多常理行进的秦庆杵剑立于任威勇身后不远。
五官缓缓流出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与感觉,若非剑尖与他的两足形成了三个支撑点稳住了他的身形,此刻的他必然无法独立站立于地上。
尝试了数次提剑的动作之后,秦庆无奈的看着离他仅有一丈远的任发,此刻的他别说是剑了,就是转动一下头颅都难若登天,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说的就是他这种情况。
至于刚刚被他在脖子上开了口的任威勇,放了它堵在喉咙口的尸气之后,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堆腐肉枯骨。
和以往没碰到过僵尸作乱的秋生文才等人不同,秦庆见识过皇族僵尸的恐怖,更是亲手杀死过数十具僵尸。
在手中法剑一般般不能如同神兵利器一样削铁如泥情况下,割开任威勇的喉咙,放出它体内淤积的尸气是秦庆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索性幸不辱命,他想到的办法还是有效果的。
“文才,秦庆强行扭换身形已经受了内伤,去扶住他,秋生,未免夜长梦多,用破煞符破开任老爷身上的尸气,随后用炎火符送任家两位老爷们最后一程。”
大战之后,九叔这个老江湖第一时间发出号令,稳住了才刚刚从死亡线下回过魂的一众人,把握了现场的局势。
秋生晓得好歹,闻言之后第一时间掏出匿下的黄符依九叔之言送任家父子上路。
唯独文才,也不知是贪恋任婷婷美色,还是在心中有些记恨秦庆划破他指尖取了他的心头血,像是根本没听见九叔的安排一般,依旧拉着任婷婷的衣袖躲在任婷婷身后。
也就此刻的秦庆因为伤势过重且对文才这个混人没什么期盼所以未曾计较,若是换成其他人,秦庆保证,心眼也就普通人大小的他腹黑起来,比不讲究的四目道长还要可怕。
…………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看着拎着包裹踏上了小洋车的任婷婷,一直都当任婷婷是自己禁靡的文才顿时委顿了起来,此刻的他就如同被抽了筋骨的烂肉一般。
情之一字果,真害害人不浅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文才看开点吧!”
“秋生说的对,那可是我表妹,我这个青梅竹马不也是没摸到边吗?”
对于秋生与阿威的安慰,文才无动于衷,秋生人长得不丑又年轻力壮,阿威当保安队长的时候是镇上怡红院的常客,这两个说话不嫌腰疼的混蛋再怎么安慰他也都是在骗他的。
没错,秦庆本以为已经被任威勇干掉的阿威,那天居然离奇的自任家父子手中捡回了一条狗命,再第二天被黄维捻下台之后不知羞耻抱起了九叔的大腿。
虽然对阿威有着恶感,但九叔看在都是乡邻的份上,却也没太过为难阿威。
对于义庄门口正在搞怪的三人组,秦庆与九叔选择性的视而不见,相视一笑,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走向义庄内堂。
“考虑好了吗,般若法虽为佛门术法但与茅山术并无阻隔,你若将茅山术修到高深地步,反到有可能促进般若法完成最后一跃。”
端坐在内堂的太师椅上,九叔面带期望的看向秦庆,说实话,若非早就定下了秋生为衣钵传人,且秦庆与四目道长牵扯太深,他都忍不住想要收秦庆为徒了。
性格坚韧,头脑醒目,做人做事有章有节,修行速度在这个时代称的上是天才,这种徒弟很难遇到的。
“九叔,我的般若法用不着茅山术促进,家师传下的般若法我已经摸到了般若境的边。
但是,若九叔不嫌弃多我这么一个带艺来投的师侄,还请授我茅山大法,道之一字玄之又玄,家师在世之时一颗求道之心甚坚,我继承了他与家乐的期盼,也希望看一看大道之巅到底是何模样。”
听到秦庆愿意随自己修习茅山术,九叔期盼的面容这才舒展为笑,四目师弟拜托给他的事情总算是有个交代了。
“好,秦庆,你即有心学我茅山术,我也给一颗定心丸,我林九对天起誓,授尔功法必不私藏,若违此誓,道心崩溃家破人亡。”
听到九叔说要发下誓言,秦庆当即面色大变,想要上前阻止九叔继续说下去可却被九叔伸手制止。
“好了,我心无私,这誓言也不过一段听着玩的空话,都是修行中人何必在意。
你即准备修行茅山术,那便要先了解修行到底是什么?”
“修行到底是什么?”
咀嚼着九叔的问题,来自现世的秦庆随即被脑海里纷杂的思绪与各种似是而非的答案淹没。
“修仙?修神?”
“在考虑考虑,问问自己。”对于秦庆的答案九叔不否定也不评价,而是让秦庆在思量一下。
“练气?修心?”沉思良久,不断的斩断繁杂的思绪之后,秦庆给出了自己所能想出的最终答案。
“虽不精确,却也不远矣,文才与秋生要是能有你一半智慧,这会只怕早就出师了。
肉身乃是渡世宝筏,想要问道于世,练气蕴体必不可少,心灵乃是一切根本,掌控不了心,何谈在修行。
但你记住,无论修什么道,自己才是根本,没有自我,大道再好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一场空空如也。
此世之中,无论何种修行法门第一步尽皆是练气蕴体,般若法的比丘境与罗汉境是,茅山的练气十二楼术是,天师教的太清九重天也是,只不过在蕴体上各有侧重罢了。
一休大师创出的般若法偏重肉身里的血气,有点塑金身己不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