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挺香。
    二小这十几天，算是一个大变样。
    国庆过后，天气转凉，二小虽然还穿着凉鞋，但身上的衣服，却已经不是那些老旧不堪的旧衣。
    有了二骡子来回运辣椒酱，秦书算是彻底放开了手脚，以前逛街是自己去买件衣服就走，现在每看见个童装，就想着这衣服穿自家小弟小妹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这一想，手里的钱就存不住，尤其是女童装，看见就想买，不买也一直想着那事，干脆买了算球。
    冰糖葫芦不能多吃，先吃一串甜甜嘴吧！
    这火龙果不错，虽然自己不喜欢吃，但里面维生素什么的应该挺罕见的吧，买几个给家里人尝尝！
    这个老年帽不错，也买一个吧……
    这样的结果，就是每次二骡子过来，老太太就嘴上一边抱怨秦书乱花钱，一边又乐呵呵地看着老孙、孙子孙女高兴万分地查看礼物。
    自己这辈子，吃了一辈子苹果梨，没想到临到老了，竟还沾了孙子光，吃了回火龙果！
    二小不喜欢那玩意的清淡，老太太倒是挺喜欢那东西好嚼，总算是硬哄着二小消灭了那四枚火龙果，自己也尝了几口。
    从二骡子的口中，老太太终于明白自家大孙子的赚钱能力，高兴之余，让秦书别把钱汇回家里，也不责怪秦书乱花钱买东西了。
    “这粉碎机好！上面还加层护罩斗，这样也不怕人手不小心伸进去了……”二姑是个懂行的，一眼就瞧出来那加装的东西，“这下爸妈你们可就省了大劲，只要熬煮辣椒红油就行了！”
    老太太笑得开心：“是省劲了！就是要辛苦你，以后要多运油回来、运辣椒酱过去了……”
    秦书挣了钱，第一时间就托二骡子拿回1000块，500给二姑，算作油钱定金。
    剩下500，300是让老爷子收辣椒、200是用来买瓶子的。
    作为辣椒原产地，这边的辣椒是不值钱的，各家都有，300块能支撑一段时间了。
    二姑笑了：“这算什么辛苦啊！小书这有好事就想着自家人，放心吧，不算啥事，我跑一趟就行了！”
    一家人聊得开心，近门亲戚看着粉碎机碎辣椒也瞧得热闹，旁边的女人家，可就不自在了。
    被秦书打怕了，女人气焰消泯了许多，这时候听见旁边热热闹闹，想着二老每天熬得喷香喷香的成锅辣椒酱，她就觉得烦闷。
    在她看来，自家这个小叔子家，就该一辈子穷，就该一辈子羡慕自家地多，秦母那么忙碌，一辈子就该羡慕自己的清闲生活！
    可是，秦书带来的变化，一下子把幻想击得粉碎。
    近门关系好的老徐太太，每天吃了早饭就过来，帮着老太太烧火，中午就在秦书家吃饭。
    左右也没事，一天下来，就能省下中午一顿饭，在老徐太太看来，这是挺好的一件事。
    如果单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可喜欢串门的老徐太太，一见人就夸秦书有本事，知道心疼老人，还总喜欢拿自家儿子作对比，这就打脸了！
    许多人都猜这辣椒酱赚多少钱，见二骡子一坛坛地往镇里送，这一坛起码能挣……20块钱吧？
    这才一星期，就送了七八坛，这么算的话，两个老不死，起码一个月帮秦书家里挣……七八百？
    “真是走了狗运！不过生意哪是恁好做的？刚挣点钱就烧得买机子，到时候赔死，看你们怎么哭！”
    想到这里，女人心里就好了许多。
    以前也不是没去镇上卖东西的人，但多是挣点短期小钱，没见有几个做长久的！
    “秦书那混小子，长了个头铁的愣种样子，哪像个精明能干的生意人？不知天高地厚，写几篇稿子、卖几坛辣椒酱就以为自己能了，等到秦正、长岭他们回来，看你怎么能！”
    ……
    女人整天闲着，除了咒骂，就没什么正经事。
    但二姑过来看了热闹后，就赶紧跟着老爷子，满村地收油菜籽、辣椒。
    平日里都是帮农户榨油，还没卖过成油。
    但这不妨碍二姑算账，按这段时间菜籽油的供应，自家这个月的收入，起码能番一倍。
    多加工一道工序，利润就多一道，无非就是自己与丈夫辛苦些，有个空就加班榨油。
    没办法，需求量太大了！
    骑着三轮车，将菜籽运回后，二姑父就连忙帮着筛籽清理，当小学教师的表哥，也来帮忙。
    二姑却没让他帮忙，嘱咐了两声，就让表哥拿着小包，跟着她往玻璃厂赶。
    直到签了字，又把两瓶辣椒酱放下请厂长尝鲜，抱着成箱瓶子往车上运的表哥，这才突然开口问道：“妈，这小书生意是真做起来了啊！”
    二姑看了他一眼：“怎么？写稿子没写好，就想跟着做辣椒酱生意了？”
    “不然怎么办？当老师工资就那么点，想存钱都存不住，现在小书买了粉碎机，爷奶一个月挣的钱，都比我这个破老师多……”
    “傻小子！”二姑拍了拍他背，“做生意哪那么容易？你光见小书挣钱，没见其他人挣钱有多难？二骡子每次说起小书，都是一脸敬佩，单只从这点，就能看出小书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难了……我跟你爸一个月榨油也能挣钱，现在再给小书家供着菜籽油，咱们一家三口一个月也能挣4000多了，不少了！再说小书这生意太小，养不起闲人……”
    表哥张了张口，低下头继续搬箱子。
    他很羡慕秦书，羡慕他能挣钱养家，羡慕他给家里人买衣服、吃的不心疼钱，羡慕他不用每个月累死才拿一千几百块，连给母亲买件衣服，都要考虑半天。
    可是自己母亲说得对，一个辣椒酱生意，老徐太太天天帮烧火，都只是吃顿午饭，没提钱，自己又能帮什么忙？
    母子俩边说话，边搬箱，这些箱子以及成坛的辣椒酱，算是表哥的新工作，从秦书家、玻璃厂运到自己那，二骡子车上有空时，会帮着往水镇运，秦书那边会给运费。
    玻璃厂办公楼二楼。
    厂长付红军站在窗口抽着烟，看着二人离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么快，就从一次100个瓶子，扩展到1000个了？
    “可惜，生意还是太小，算不上一个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