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知道他家里没钱了,配合着他爹从人手里诳银子来了。贾敬看着他儿子一脸纠结,又有点幻灭的表情,很是体贴的没告诉他真相,其实这主意是皇帝主动提的。
贾珍摇摇头,道:“把养颜丹再加上一盒,这个家里的存货还多着呢,宫里的太妃们就想要这个。对了,给你娘家也送上一盒。”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多,贾珍也基本脱了浮躁的性格,放宽心听父亲的话,别的他也管不了许多了。
贾敬在四月份选了个吉日去下聘了,聘礼里最大的亮点,就是国师安家立命的根本了:丹药。号称能让宫里几大巨头吃一年的丹药。
因为是国师,所以公主也出来小露了一把脸,在太后半真半假的客气中给贾敬行了个半礼,换来国师一句:“公主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子孙满堂,是高寿之相。”
这夸的还是自己孙子有本事吧,毕竟公主的子孙是姓贾的。不过这话说的大家都很满意,尤其是公主的亲娘,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没关系,晚上回去吃两颗丹药补救一下。
公主下嫁可跟贾珍娶媳妇不一样,不是两三个月就能搞定的。礼部递上来的折子,将整个程序走完也要到年底了,最后选的日子是十一月初八,很少有人会选在这种日子成亲的,一来天气太冷,二来京城冬天风雪大,不过想想那个人是国师,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下聘过了一个月,皇帝总算是渐渐止了怒,不再无缘无故的骂人了,恢复了他一贯平和的处事风格,因为隔得也比较久,除了隐约猜到一半真相的贾珍,也没什么人怀疑到贾敬身上。
王氏代表着贾府,跟皇宫按照既定程序慢慢准备着公主的婚事,转眼就到了八月,去年被延迟了的科举开始了。
这就说到上回贾敬说的“蓉儿不能考中了。”
与其让两个孩子都去科举,不如就让蔷儿一人入朝为官,横竖蓉儿已经是驸马了,他身上还有个国师之位可以让蓉儿继承了,这样皇帝心中存着补偿之心,蔷儿的为官之路就更是顺遂了。再者现任皇帝没得说,但是下一任呢?
好在家里人都没什么意见,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
“祖父……”贾蓉扭扭捏捏道:“上回孙大人出的题,说让我好好背。”
贾敬略一思量,便明白贾蓉什么意思了,这就是已经被划了重点,又透了题,想考不中也难。“傻孩子,谁让你现在就考不中了,乡试、会试、殿试,你得撑到殿试才能被刷下来,要是你乡试都没过,明天公主就能来退亲!”
贾蓉脸红了。于是乡试之中,两人都中了,大约二十来名左右,不高不低,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十一月初八,天晴得万里无云,贾蓉骑着高头大马去宫里迎亲了,贾珍则带着贾蔷在家里迎接客人。
“恭喜恭喜!”来人无一不笑容满面。就连唯一真正跟贾敬过不去的二王爷,也屈尊降贵来了国公府祝贺,嫁得是他妹妹,总得来看看不是。
为了以示尊重,新建的国公府分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建了新院子,花园假山,亭台楼阁一律不缺,二王爷总算是点了点头,跟着众人又回了正堂。
孙子娶媳妇,娶的还是公主,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了。所以国公府里的好东西全被摆了出来,比如先帝最爱的,后来被戴公公换出来的镶了宝石的玉如意,还有现任皇帝最爱的字画。甚至国公爷家里用来供奉圣旨的都不是供桌,可以算得上是供“架”了。
见了这幅场景,家里有姑娘的又开始打量国公爷的另一个孙子贾蔷了,虽然不是亲生的,不过长得一样好。
婚礼贾敬只露了一面,毕竟娶的不是他自己的媳妇。
重头戏是在婚礼第二天,他叫了一家子男丁在书房里道:“为父打算将来给皇帝陪葬了。”
“啊?”贾珍一声惊呼出声。
贾敬点点头道:“这样我府上一个家丁跟着先帝陪葬,为父又跟皇帝陪葬,将来有点什么事,你就哭着喊着说要去守皇陵,想必皇帝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父亲。”贾珍感动极了,眼看着泪就流出来了,没想头上挨了贾敬狠狠一下,“我还没死呢!”
结完亲,没两天就是过年,再下来就是会试了。
科举这种事情,虽然是封了卷首遮了姓名的,但是如果真的想做点什么记号,还是很容易的。比如贾家兄弟两个的答题纸就比别人用的大了一些,还厚了不少。
改卷子的官员都齐齐去贾家突击过,因此字迹什么的都是认得的。第一眼看到那份默写了皇帝诗词的卷子,都齐齐的掩面,这人家里是个有本事的,这东西都能找来,不过你就算能默写出来皇帝的起居注也不能让你过啊。
再仔细一琢磨,是国师孙子,这下不好办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咬牙,这事咱做不了主,递给皇帝吧。
皇帝看到这张不伦不类的卷子,哑然失笑,道:“这孩子也是个有心的,朕竟然做了这么多诗,也罢,赐个同进士出身如何?”
“陛下说的是。”
等到圣旨下来,贾蔷中了榜眼,贾蓉在皇帝的暗示下成了三甲第一名。一个开开心心去做了御史,一个高高兴兴回家跟着祖父学习如何当国师去了。
儿孙满堂,也没人再给他找麻烦,一切都很顺利,贾敬想他飞升前的最后一辈子也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