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肖科长爽朗大笑,“看来陈新宇又没安好心呀,又玩猜谜游戏。”
“嗯?”沃琳更加糊涂,“肖师兄,什么意思?”
“我来解释,”年龄最大的廖师姐,亲热地拉起沃琳的手,“我们这次来呀,不止测机房的防护,也帮你把剂量百分深度比、均整度和其他数据一起测了。”
刘师兄补充:“加速器的光野最大能到40cmx40cm,而加速器厂家送你们的水箱是20cmx20cm的小水箱,他们送的那个剂量仪和测量探头,作用也有限,都是只能作为平时最常规的剂量校正和质量控制使用。
“没有40cmx40cm或者更大的水箱,你要测剂量百分深度比和均整度这些数据,还得找我们,所以呀,反正我们要来这一趟,不如帮你把活一起干了,还能替你们医院节省出测数据的时间。”
专业三维水箱和剂量仪以及测量探头等设备,目前本省只有省环保局有,而放疗仪器的数据每半年到一年就得重新测量一次,所以本省有放疗仪器的医院,测数据都得找省环保局借设备。
40㎝x40㎝以上的简易水箱,做医疗器械的商家有卖的,不过因为医院现在暂时没人懂这个,临时买肯定来不及了。
而且用简易水箱测数据,得一个点一个点地测,为保证数据的准确性,每个点得至少测三次取平均值,耗时耗力不说,连贯性也没那么好,不如用三维水箱测数据省时省力,测出的数据准确度也高。
“是这样啊,谢谢!”沃琳赶紧表示感谢。
沃琳在加速器厂家跟着陈新宇学习测量数据时,陈新宇用的就是三维水箱,陈新宇当时说过,进口三维水箱价值百万以上,国产三维水箱也要几十万。
从经济角度来说,医院买三维水箱的话,既花钱又不能产生效益,所以一般医院都不同意给买三维水箱,只能用简易水箱测数据,测起来会很辛苦。
现在问题就这么解决了,沃琳觉得好像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一样,还有这么多师兄师姐在场,她可以趁这个机会,跟着师兄师姐们学一些专业知识。
“你不用急着谢他们,他们也不是特意为了帮你而来的,”陈新宇做出数钱的动作,“没有这个,你以为他们愿意白干活呀?”
肖科长一拳捶在陈新宇身上,做咬牙切齿状:“你这个师兄不像话,好好的师妹都让你教坏了,一张白纸让你画得乱七八糟。”
陈新宇回敬肖科长两拳,一脸不屑:“这怎么能说我教坏师妹呢,事实本来就是这样啊,你以为师妹还是三岁小孩子,真的以为你们几个是来做活**的呀?”
在这一对损友的嬉闹下,廖师姐又小声给沃琳解释:“你们市卫生局给你们测机房防护,要价三千,你们医院嫌贵,就找了我们,我们加价到五千,除了测机房防护外,还自带仪器过来,连带帮你们把机器数据都给测了,就是这么回事。
“平时我们只把水箱借给别的医院都要价五千呢,这次我们不仅带来了仪器,还全套人马亲自上,加上我们得花费几百里路的油钱,怎么说都不算贵。”
“是,是。”沃琳边听边点头。
贵不贵她不懂,这都是领导们的事,她除了听,还能说什么?
廖师姐拉着沃琳寒暄的时候,肖科长和陈新宇叙旧,刘师兄和李师兄在机房内架水箱,林谦在操作室调试剂量仪,连接剂量仪和水箱之间的数据线。
沃琳想要跟着看调试过程,廖师姐就陪着她,每一步都详细解释给她听。
基本准备工作做好,这时候轮到廖师姐上场了,最精细的部分都由廖师姐亲自动手调试,其他三人给她打下手,廖师姐边调试三维水箱边讲解,沃琳认真听讲。
一切准备就绪,费娜丽和郎少敏也到了放疗楼。
陈新宇代替费娜丽操作机器,他让费娜丽和郎少敏一起,和沃琳一样,每测完一组数据,就跟着省环保局的人进出一趟机房,学习调试三维水箱的步骤。
陈新宇的说法是:“你们目前现在就只有三个人,互相了解对方要做的事,对你们都有好处,可以互相帮忙。”
“对,就是这么回事,”肖科长很赞成陈新宇的说法,“了解对方要做的事,关键时刻三个人可以顶十个人用,你们现在可能还体会不到,不过先把我这话记住。”
“什么叫做先把你的话记住,”陈新宇怼肖科长,“明明是我先说的,你捡了我的话头,你这叫剽窃知道不?”
肖科长对陈新宇回以鄙夷:“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你先说和我先说有区别吗,这你也争,进入社会这么些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区别可就大了,”陈新宇摆出誓死保卫主权的架势,“要是他们几位捡了我的话头,还说让记住他们的话,我不会说他们剽窃,因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平民小老百姓,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科长,是领导,你这行为就属于剽窃。”
“啊呸,我还是你的同学加死党呢,你怎么就不提这一茬?”肖科长啐陈新宇。
“嘿嘿,提这一茬不是在败坏我的光辉形象嘛,”陈新宇嬉皮笑脸,“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不利于我的事我绝不干。”
“你这张嘴,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能说成五彩缤纷的,我都奇怪怎么有人愿意嫁给你这号人,懒得理你了。”肖科长说完,背起“机关枪”出了操作室。
“机关枪”并不是真的枪,而是一种可以随身携带的辐射剂量仪,样子像机关枪,沃琳在h大上学的时候,系里也有这种“机关枪”,用来测量周围环境的辐射剂量。
肖科长背着“机关枪”,先在防护门前选择不同的点测量辐射剂量,再选择防护墙不同厚度处以及与加速器不同距离处的若干点测量辐射剂量,最后跑到外面去了。
沃琳明白,肖科长这是在测机房的防护性能,她跟着肖科长跑前跑后,帮肖科长记录数据,听肖科长讲解选择这些测量点的根据。
围着放疗楼外围转了一圈,又上到二楼选择不同的点测量过后,肖科长告诉沃琳:“所有数据都没有超过本底值,机房的防护做得很好。”
沃琳这回是彻底松了口气:“谢谢肖师兄,这下我就放心了。”
这种辐射剂量仪她在学校时也用过,自然也知道怎么用,怎么读数,在肖科长测量机房的时候,她边记录数据,边同时也在看剂量仪的显示屏,心里对机房的防护性能已经有了底,经肖科长这一肯定,她彻底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