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霆自己说第二天请陈新宇吃晚饭的,可终究还是食言了,因为病情本已稳定的齐春红妻子,突发状况,颅内再次出血,出血位置比上次还要深。
上次韩霆给齐春红的妻子做手术,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险,如今时隔不到一个月,齐春红妻子再次颅内出血,预示着这次齐春红妻子九死一生,希望渺茫。
就是韩霆自己,也犹豫了,因为他没有把握齐春红妻子能活着下手术台。
齐春红抓住韩霆的手臂给韩霆跪下:“再试一次吧,我儿子不能没有妈。”
韩霆艰难地开口:“我马上给你请专家过来。”
他的双手被齐春红抓得死死的,他想要把齐春红从地上拽起来根本做不到。
“来不及了,离咱们医院最近的上级医院就是省医院了,最快也要四个小时才能到,我媳妇等不了那么久了,”齐春红央求,“等,肯定是死,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我试一试。”韩霆答应,“你放开我,要做手术,必须马上做准备。”
然而,齐春红由于过于激动而引起肌肉痉挛,抓着韩霆的手已经僵硬,根本无法自行松开。
韩霆吩咐护士给齐春红注射镇静剂,齐春红这才松开韩霆。
这次的手术时间更加漫长,齐春红等在手术室外焦虑不堪,无论是是风险同意书,还是手术中需要的东西,所有手术要签的单子他都毫不犹豫地签了,只想能留住妻子的命。
当接到附属学校幼儿部老师的电话时,齐春红才意识到,他只顾忧心妻子,竟然忘了去接儿子。
齐春红拜托老师:“您可不可以帮忙照顾一晚上齐途,我媳妇还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我根本无暇顾及齐途,他太调皮,一个没看住就会闯祸。”
而且,手术前所有的单子他都签了,手术中如果出现状况,还会有单子需要他签,如果他不在现场的话,耽误了妻子的手术怎么办。
这种生命攸关的时刻,即使关系最亲密的亲友,也没人敢替他签字做主。
老师叹气:“你也知道你儿子有多调皮,我们幼儿部现在只有四个老师了,还得每天配备一个老师专门看着你儿子,我已经看了你儿子一天了,实在累得动不了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附属学校,大家论起来都是z医院的同事,像齐途这种不是一般好动的孩子,幼儿园的老师都会要求家长带回去的。
太好动的孩子,看护起来费劲,还经常伤人伤己,现在每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谁家的孩子都宝贝得不得了,即使大家都是同事,可孩子在幼儿园受伤,家长照样会找老师理论。
老师叹气:“齐主任,我明白你的难处,可咱们幼儿部只有白托,没有全托,晚上没有老师上班呀。再说,小孩子晚上要跟自己熟悉的人待在一起才有安全感,你还是找个孩子信得过的人晚上照顾他吧。”
齐春红的妻子上次手术之后,齐春红就已经回了中药房上班,回归原位,不带任何官职,不过同事们还是称呼他齐主任,或是玩笑,或是顺口,也或者是不知所谓。
“行,老师您放心,我这就去接孩子。”齐春红打点起精神,去附属学校接齐途,回医院的路上顺便给齐途买了晚餐,带着齐途回到手术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