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应该是有灵性了。”杜一一简单说道,“知道谁对它好。”
李玉把脑袋从车窗外缩回来,“我对它也不差啊,就差把它当祖宗供起来了。”
“那能一样吗?人家是小姑娘。”杜一一开玩笑地道。
杜一一也狐疑着,难道就因为它吸收了暖暖那么一点点的血?
这食人花太过诡异,李玉竟然没有反驳出什么。
王鹏也疑惑地看看完全无辜模样的食人花,再看看满脸得意的暖暖,最后和李玉一样满心怀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总归是留下一小瓶的花蜜了。
这玩意出其不意拿出来,效果堪比毒气弹,只要他们自己小心点别也跟着中招就可以。
杜一一随即将秦风的布置简单地和王鹏提了下。这次不用王鹏也跟着行动了,估计占领医院之后,安东会安排他自己的人接管。
“老大,说不定岛国都弄出来什么变态变异人了,一定小心。”李玉很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负责狙击,安全性高。”程嘉懿安慰道。
“不好说。狙击手一旦被发现更危险。”王鹏道。
王鹏的经验来源于游戏和战争大片,宅男属性的他可以滔滔不绝地说出几个有名的反狙击作战的例子,还有狙击手之间的对决,当下就给程嘉懿科普了一二。
谁知道医院里会不会也有狙击手?按照他们的想法,医院现在肯定被残存的某些武装力量控制住了,真有狙击手也不稀奇。
程嘉懿的心中再生出烦躁出来,内心里什么东西再次蠢蠢欲动。
车队带着轰鸣穿过山脉。
不知道是山脉是因为缺少食物还是寒冷,原本就没有了变异生物,还是因为车队的长度,这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连鸟雀的鸣叫都没有。
山路逐渐平缓,车队的速度开始加快,氛围也好像忽然紧张起来。其实是错觉,人都在车里,哪里知道谁会不会紧张呢。
程嘉懿拿出她那只狙击枪,拿着手巾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枪管枪身全都黝黑发亮,散发着冷森森的光泽。
就如程嘉懿的内心。
车内空气带着暖暖的气息,将她周身环绕着,思想里不断生出一只只手,想要冲破身体将暖暖抓到自己身边。
她克制着,就如曾经,当变异才发生,她还没有如此强大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那么弱小,就能克制住身体的欲望,现在没有道理不能。
只是打破了曾经的底线,忙碌的时候还好,安静下来,心底还是会涌出莫名的情绪来。
不是很难过,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内离开,这种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的感觉,让她悲哀。
程嘉懿不想去想,也不想再和杜一一诉说她的难过,只有靠擦拭着冰冷冷的狙击枪来克制。
她会克制住自己的,就如从前,也会如现在。
但程嘉懿也知道她还在改变,身体的,心理的。也知道她的三观正在一点点地重新刷新。知道她正在逐渐变成一个冷血的人。
她只是希望她的冷血不会用在她身边的人身上。
只是不知道这微薄的一点希望,会不会成为奢望。
车内的人都敏感地觉察到程嘉懿心内有事,但除了杜一一,都自以为是在考虑未来的战斗。
王鹏的手离开键盘,不想打断程嘉懿的思考。李玉有些惭愧。他一个成年人,却一直不够强大,一直要在程嘉懿的羽翼之下。
他羞愧,却又很有自知之明。他只要能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给程嘉懿添麻烦就好了。
比如照顾好暖暖。
车副驾上的亮亮被无意中排除在几个人之外,但谁也没有想那么多。亮亮也没有。
他只是将暖暖当做自己的妹妹,亲人。暖暖找到了能保护她的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他自己,他只想要变强,好在他们顾不上的时候,保护好暖暖。
车终于缓缓停下来。
前方遥远的,露出城市的轮廓。林立的楼房,一条条街道都被掩映在掉了叶子的树木中。
大家都下了车,秦风召集了所有要进入城市的人,在做简短的战前安排。
程嘉懿瞟了一眼,没有看到安东,也没有瞧到那个安德烈,虽然程嘉懿百分百确定安德烈也在车队里。
伊万也带着人回来了,周身带着压制不住的杀气。秦风做完战前安排,又和伊万铺开纸质地图商议着什么。
说不出是不是错觉,程嘉懿觉得伊万那边的人不怀好意地往他们这边看着。
十几分钟之后,秦风这边的人已经被分成了几个战队,分别跟在自己小队的队长身后。
程嘉懿的身边只有拎着程嘉懿沉甸甸狙击枪的杜一一。
程嘉懿回过头,通讯车旁站着被留下的四人。她微微点头,抓起脚边的食人花。
小队人无声无息地向城市奔去。
岛国的环境一向是干净整洁的,哪怕在这全球变异的环境中,城市外围的街道上最多是被风吹到两侧的落叶,再不见任何垃圾。
和他们见得所有街道一样,宽阔的道路因为变异树木的高大和根须的扩张而显得狭窄,但不知道是不是岛国充沛的水资源的原因,树木的根须并没有拱破街道路面。
高大的树木之间还有同样掉光了叶子的灌木,只是灌木也比平常高大了很多。
“咦?”程嘉懿忽然惊讶了下,就在前边一排树木后边不远,她看到了一片艳红,随即就看明白,那是一片盛开的红梅。
东北的冬天,只要不是有意在花园之处寻找,寻常是见不到梅花的,哪怕有意寻找,也很难见到的。这是程嘉懿第二次见过盛开的红梅,还是这么一大片,脚步不由一缓。
任何时候,女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份柔软和一份对美的喜爱,不会因为环境的恶劣而被破坏。
梅花啊,是寒冷的冬季里唯一可以在自然环境下盛开的花朵。
随着距离接近,程嘉懿好像嗅到了梅花淡淡的幽香。
梅花香自苦寒来。
程嘉懿的心里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