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生水绝望的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爆开的剧烈水幕,携带着许多四分五裂的海洋生物的尸体。
他死了。
她这样想着,泪水不自觉的流下,心里是一片空白,眼神中带着无比的自责。
为什么,他死了。
她似乎终于明白了,那时候京华大学楼下,萧衍雪为什么悲伤的哭泣。
她还想拯救他很多次。
她还有许多话想对他说。
她还有不能告诉他的秘密没有被他发现。
可是,他死了。
脚下的望台已经在巨大的爆破下开始崩坏,裂纹不断蔓延,很快他们所在的区域也会塌陷。
她擦了擦眼泪,转身跑去抱起伊丽莎白。
她的人生中,有许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因为她,或是因为“她”而死去了。
他们中有许多人的死去,她甚至想不通其中的意义,到了现在,也无法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命运为什么会如此安排。
但是现在她至少,一定要保全那个男人生命的意义,他死了,但是被他保护着的伊丽莎白,一定要替他好好的送回生者的世界。
天一生水抱着伊丽莎白向着最后的希望,海底逃生通道狂奔而去。
长时间的奔逃伴随着心里的压抑,悲伤,恐惧,此刻她只觉得身体像是灌了铅一般,身体麻木毫无知觉。
潮水紧贴着她的脚步,如影随形,随时会将她被卷入其中,最后她狠狠的撞在门上,深呼吸恢复些许体力后,将手紧握把手,要将其打开。
而下一秒,她失去了力气,一柄长刀穿过她心脏的位置,从伊丽莎白脑袋上方经过,插在眼前的墙壁里。
瞬间的大量失血,她只觉得眼前发黑,剧痛伴随着虚弱和睡意袭来。
“天一生水!”远处传来陈炎愤怒的大声的呼喊。
她最后睁开了眼睛,见那男子站在远处潮水已经没过膝盖的往台上。
他还活着,于是她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陈炎站在破碎的石碓里,脸色发黑的站在那里。
他们同时坠入水中,但是他在最后踢开了朝新桓一,水底的爆炸虽然有所减轻,但此刻的朝新桓一不仅是表面上辩题鳞伤,更重要的是剧烈爆炸下,他的身体内里,五脏六腑定然已经是一片狼藉。
但他现在居然站在那里,手里的刀甚至还有洞穿人体的力气,陈炎也不知道是该敬佩他的意志和疯狂还是应该感到愤怒和悲哀。
他望了望被钉死在墙上的天一生水,心里十分复杂。
对于这个女人,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哪怕一点点她的想法。
在陈炎眼里她就一直在演,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她现在真的就那样死在了那里。
“知道吗,这家伙杀了老子的妹妹,还杀了她的老师,她的父母,她的整个家族。”
朝新桓一突然骂道,显然他的声带和肺部也受到巨大的损伤,说出的话,像是某种老旧封箱传出的声音。
“妈的,老子那么可爱美丽的妹妹,当初要不是因为她,早就已经乖乖天天爬老子的床了。”
“要不是因为她,老子才是现在rb的王者,而不是那个狗屁首相,也不是那个代理天皇的大家长老头子!”
他喘着粗气流着口水,就像是正在幻想自己坐在那位置上时的场景。
时而淫荡,时而愤怒,时而神色低落,时而张狂放肆。
“呵,怪不得rb近些年也就那样了,原来rb的王者都是你这种货色。”
陈炎神色冷然的听着而后冷言嘲讽道,拖延时间的同时,缓缓的摸向身后的沙漠鹰。
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枪不能致死他,那么后续对方就有充足的时间拔刀杀死伊丽莎白。
陈炎手心冒着汗,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在接连的战况中到达一个极限,对于瞬间杀死朝新桓一,他也并不是很有信心。
面对陈炎的侮辱,朝新桓一显得十分气恼,像是个被拆穿尿床的小孩子,脸红脖子粗的骂出各种如同市井之人的粗鄙骂人话。
常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是有的人之将死,只会暴露出他最原本的面目。
而每一个所谓与生俱来的疯子,其实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猛地想要拔出刀,却可能因为身体的虚弱,产生了一瞬间动作上的卡顿。
就是现在,陈炎亮出枪,按下扳机。
枪声没有响起,陈炎还维持着握枪的姿势,面色僵硬。
长时间的海水浸泡下,沙漠鹰的子弹居然受潮哑火了。
老实说这样的概率非常小,但是此刻发生在这样的时机下,就足以让陈炎无比绝望,它仍开枪,向着朝新桓一冲去。
朝新桓一大笑,像个孩子一般,对于他人的倒霉和不幸,甚至要忍不住拍起手来。
而后,他猛然拔出刀,就要像死去的天一生水身下的伊丽莎白劈过去。
但陈炎却停住了,就在朝新桓一拔出刀的一刹那。
因为他难以置信的注意到,在朝新桓一拔出刀的一刹那,背对着朝新桓一的天一生水,居然没有入所想的那般径直倒下。
反而摇摇晃晃了几下,而后站定在他的面前。
朝新桓一面对这样的鬼故事也完全不敢置信,他改变目标,向着诈尸的“天一生水”劈过去。
而对方轻轻支起两根手指,背对着他,竟就将锋锐的武士刀精准的捏住,再也无法寸进。
天一生水缓缓的转过头,染血的青丝于她额旁滑落,露出面具后似笑非笑,玩味也漠然的眼睛。
“呐,是谁教你在女孩子背后,说坏话的?”天一生水平淡的说道,淡漠就仿佛是在质问学校里背后说自己坏话的同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