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宫千璨淡淡反问：“不哭还不好吗？”
    他问的云淡风轻，她倒是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可是——
    好是好……但又觉得很奇怪。
    慕初晨的心里突然变得极其不安。
    大概是因为开始思虑起来，就会这样注意，渐渐地，她发现橙橙真的很奇怪，他不仅仅是没有哭过，他好像从没有发出过什么声音。
    “宫千璨，你让医生帮他做过检查吗？他的声带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宫千璨回答。
    “那他为什么从没有发出过声音？”慕初晨忽而变得紧张不已。
    “他还小，再等等看。”宫千璨说道。
    “不……不是的。这不正常。”慕初晨说道：“是十月枯的后遗症？我怀孕的时候中的药对他产生了影响，是不是？”
    “初初……”
    慕初晨从宫千璨一闪而过的表情里发现了端倪，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原来宫千璨不是没有发现橙橙的异常，而是他早就知道了，并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她的心脏忽而掠过一抹锐痛：“如果我没发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既然她都已经发现，宫千璨也不打算继续隐瞒，毕竟再说谎也没有意义了。
    “我只想你先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宫千璨说道：“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会有办法治好他的，只是现在他还太小了，不能做手术。”
    “真的能治好？”慕初晨看向宫千璨，将信将疑。
    宫千璨点头，“一定能的。”
    “你又骗我。刚才你还说他的声带没有问题，那怎么手术？”慕初晨声音颤抖，之前她就提心吊胆，觉得没可能那么幸运，橙橙竟然一点后遗症都没有留下，原来是有的，竟然是有的……
    他竟然不能说话吗？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不能？”宫千璨说道。
    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和沉稳，却让她的呼吸更加拧紧。
    “他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问题吗？”慕初晨问道。
    “没有了。”宫千璨一手摁住她的肩胛，想让她冷静下来：“而且这未必就是不能治愈的问题，你不要想那么多，先照顾好自己好吗？别忘了你以前答应过我的，以后都听我的，拉过勾，盖过章的。”
    然后他将孩子抱好，放在摇篮里，一下一下地摇着摇篮。
    摇篮里，橙橙睁着黑漆漆的眼睛，仿佛是在观察这陌生的世界。
    他才那么小一点……
    慕初晨看着宫千璨摇着摇篮的侧脸，只感觉内心卷起惊涛飓浪。
    她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应了一个字，“好。”
    她早就想过的，橙橙怎么可能会没有后遗症……
    虽然心里期盼着他是健健康康的。
    可是，她也知道，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这一路走来，宫千璨已经过的很艰难了，她不想再让他更为难。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听着摇篮里，小小的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忽而心酸到不能自已。
    她甚至不敢去想他因为天生的不完整，以后一路的成长要经历的委屈和心酸，长大以后他又将面对多少的不安和不甘。
    因为她固执的希望他能够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任性地将他留在身边，可她的固执并没有给予他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