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心眼里,他家小宋就是他的骄傲,在家是软软甜甜的闺女,在外是独立风雨的都市白骨精,虽然是个天天在跟身上的小肉肉战斗的白骨精,但在宋总这,小宋永远可爱得像是天上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照人心。失去小宋的,宋总可以说人都老了几岁,这几年才慢慢缓过来,没了小宋,他和老伴更要相互扶持,好好过下去,好好替他的小宋继续看着这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
在宋总已经接受了小宋离开的事实,并拼尽全力和老伴彼此搀扶走出阴霾时,忽然小宋变个模样回来,先不说接受不接受吧,首先那个跟着小宋一块回来的臭男人就不能忍。
谢籍:岳父真可怕。
他跟邰老爷是旧年好友,有的是交情,邰老爷才没挥棍子打死他,如今这个岳父,全没交情不说,他还没有皇帝这层保护壳,真是越看越可怕啊!
“什么,还有孩子?”宋总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个炸药桶就好了,先把眼前这一脸讨好笑容的毛脚女婿给炸个稀烂。
“有两个儿子,大的叫阿岩,小的叫阿暄,可惜没相片,不过九哥画画不错,可以叫九哥画给你们看。”邰山雨说着笑眯眯,她也不是没看到她爸和谢籍之间的眉眼官司,不过她也很有求生欲的,转移话题必需不着痕迹,“我有孩子了,才知道爸妈多不容易,我离他们才多久,每天想他们想得受不了,我猛地没了,爸妈还不知道多伤心呢。”
雀婶捏着锅铲倚厨房门框,一手插在围裙前边的口袋里,凉嗖嗖地开口:“哦,你还知道我们会伤心呐,既然知道,为什么都半年才来,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我看你这破棉袄八成偷工减料了。”
邰山雨: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秦夫人是亲妈的原因,虽然世界不同,时间不同,古今风俗有别,但不管哪个妈,都是不亮相则已,一亮相瑞气千条,相当能镇场的人物。
“这不是近乡情怯嘛,我怕这怕那,想得又多,但我还是回来了呀。”邰山雨赶紧给她妈卖笑脸。
谢籍见状,很知道该他出场扭转局面,不然他这没用的,不作为的女婿,大概要变成昨日黄花,彻底凉透。到底是做过皇帝,也给人做过女婿的人,谢籍真想讨好,扭转局面不在话下。
等到开饭时,宋总就已经想不起他八十米的大刀了,雀婶则开始打听毛脚女婿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打算给他们把房间收拾一下,叫小俩口时不时回来住一住,至于住一起……雀婶就从来没有和儿女天天住一个屋檐下的打算。俗话说得好,远香近臭,这个道理雀婶太懂了。
嗯,她爱搓麻将,玩得痛快时,别说做饭,家里都要请钟点工打扫,女儿女婿回来冷锅冷灶,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那还像什么回家,还不如各自经营自己的小家,隔三岔五见见一起吃个饭。
晚上,雀婶一边用手机同麻友们砌长城,一边跟女儿说话:“小谢家里是做什么的,看着不像一般人家?”
邰山雨也没扯别的,跟亲妈还要来什么弯弯绕,直接说实话就是了:“他家里倒没什么,九哥自己带过兵打过仗,还当过皇帝!”
雀婶正好糊牌,新开一局后,才看女儿,直到麻友催她出牌,她才反应过来,划出去一张牌后,问:“什么叫当过皇帝?”
这会儿,雀婶的脑子里脑补了一大堆,什么权利争斗的失利者,什么阴谋宫闱的输家之类的。
“他本来就不爱当皇帝,我们游回来前,他把皇位传给阿岩了,阿岩就是我们的长子,是个特别软特别娇特别嗲的小公举,可爱得不得了。他还有个心爱的小女朋友,不仅人漂亮,武力高强,还特别有正义感,又善良又强大。”至于小儿子的犯熊,刚才已经说过很多了。
雀婶:敢情我现在是在跟太后说话。
“既然是皇帝,那应该没人敢给委屈受,就是你们不在,他们也能护得住自己。”雀婶主要是担心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在现代刚上初中,还是连鞋子袜子都不会自己洗,成天回来就知道喊饿的年纪。
“当然不会,有张相公在,还有爹妈在,能稳得住的。阿岩也不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什么风波都见过,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自己出门远游,武艺也学得不错。阿暄也很棒,虽然熊,什么事儿都清楚,就是仗着有人宠,喜欢作天作地而已。”邰山雨越说越想儿子,哪怕知道儿子们会被保护得很好,也会成长得很好,可还是很想他们,思念这种东西,本来就和一切客观条件无关。
“那就好。”雀婶搓麻到半夜,才勉强把女婿是皇帝,外孙也是皇帝这个事给消化掉,然后说给宋总听。
原本快要入睡的宋总一个激灵,什么瞌睡都跑没,反应过来后禁不住用力伸手把被子拍得“噗噗”作响:“小宋肯定没少吃苦,别说古代皇帝,古代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你看历史上那些当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有皇宫佳丽三千的,小宋看着就很喜欢那混蛋东西,该遭了多少罪啊,你说。”
事是这么个理,雀婶也没少看宫斗剧,想想那些勾心斗角的剧情,今天这个死,明天那个亡的起伏跌宕:“看着小宋不像吃过很多苦的样子,大概这孩子已经学会把苦都藏起来,从前在外边受点伤都要回家嚎,现在居然能一点也不露眉目。”
宋总:别拦我,我要打死那混账东西。
雀婶觉得,明天还是再问问女儿。
莫明背上黑锅的谢籍搂着邰山雨,正在感慨宋总和雀婶比邰老爷秦夫人难讨好,邰山雨:“你把他们女儿偷走那么多年,还不许他们嫌你一下啊!”
“能能能。”这时候傻子才说不能呢。
第二天起来,谢籍发现原本已经和气许多的岳父岳母脸色重新变得难看,而且好像比之前还要更难看。
邰山雨听雀婶拐弯抹角迂回着问从前宫闱生活是不是愉快,就知道雀婶想问的是什么:“他都有我了还敢找别人不成,我可不是吃素的。”
谢籍:是是是,您向来说什么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