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轩辕帝剑的剑芒击在雷鸣逆刃之上,真气荡射,凌空子浑身剧震,百骸欲碎,身体弹射而回,撞碎围栏,金行子伸手欲要接住凌空子,结果两人叠在一起,冲入船舱内。
只随手一剑,就将凌空子震飞,悬殊的差距显而易见。
止水蔑视逐浪,冷哼一声,不做停留,几个起落便负着棺材跃到山下。
姬杰迎上前抓住止水的手,热泪盈眶道:“我们被困了,思思也被俘了!”
止水沉声道:“为师都见到了,你不必慌乱,我们入帐内说话!”
这时,萧玉甄也走出营帐,盯着止水身后的棺材,冷冷问道:“看来真人是做不到了!”
止水笑道:“若没能做到,本真何必背着他来到这里!”
“真人若是做到了,他怎会还在棺材里?”
“还没等他苏醒,就赶着来到这里,若本真所料不错,到了子夜圣母便会见到他,圣母还是准备好我们要的东西,等着好消息吧!”
萧玉甄冰冷的脸上显出了惊喜之色,“若他真的复活,即便没有那东西,本宫都会助你们将三十万秦军埋葬山谷。”
止水呵呵笑道:“好,有圣母相助,何愁秦军不灭。”
雄王、桀骏闻讯来到姬杰的营帐内,桀骏道:“真人可有良策破眼下之困?”
止水笑道:“我军虽被困在谷中,但只要杀出这个山谷,便会扭转战局。”
桀骏道:“三十万敌军守在谷口,我军不足十万,已断食两日,想要突围很难。”
雄王道:“不突围难道要饿死在这里不成?”
桀骏道:“本将又没说不突围,只是想问真人要如何突围。”
止水道:“本真已参破这轩辕帝剑的玄机,要带你们突围,你们认为谁可以抵挡?”
姬杰兴奋道:“难道师父召唤出了青龙?”
止水得意笑道:“为师闭关三年难道没有收获就出关了?”
姬杰跪地贺道:“恭喜师父修为大进!”雄王、桀骏一听,虽没见过青龙,不知其威力,但见师徒二人的表情,心知这定然是玄奥的无上道法,可以大破秦军,也都起身贺喜。
雄王、桀骏离开后,姬杰叹道:“不交出瘟癀匣,恐怕思思就要……”
止水道:“岂能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待你得了天下,你要多少得不到?”
“可思思对我一片痴心,徒儿心中也只有一个她,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止水喝道:“你若不舍得她,就会辜负了为师,辜负你的先祖,辜负了天下百姓。”
姬杰心痛道:“这些事情徒儿都清楚,可徒儿连她都救不了,何谈复辟大周。”
止水叹道:“她的确是个难寻的好丫头,也是个聪明人,想必她落入敌手后,定会自尽,绝不会拖累你,让你为难,你能为她做的,只有复仇!”
“复仇!”姬杰眼含泪水狠狠道。
子夜月如钩,山谷沉寂在夜空里,营帐内亮着灯,棺材被揭开,萧玉甄不可思议地看向其中的人,平清觉的面容已经恢复,皮肤有了血色,胸口微微起伏。
萧玉甄抚摸着平清觉的脸庞,眼含泪水,颤声道:“清觉,清觉!”
止水在一侧笑道:“圣母到现在还不相信本真吗?”
“相信,可他何时才能醒来?”
“圣母想让他什么时候醒来,他就会什么时候醒来。”
“现……在,就让清觉醒来!”
止水道了一声,“好说!”手指一弹,一道真气击在平清觉的胸口,平清觉咳嗦一声,睁开了眼睛,一双明亮的眼睛。
萧玉甄激动地握住平清觉的手道:“清觉,你真的苏醒了!”
平清觉看着萧玉甄道:“玉甄,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
萧玉甄喜极而泣道:“你还记得我,你真的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记不得我了!”
“我怎会不记得你,这个世上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忘不掉的也是你,也只有你才能将我复活。”
听到此处,萧玉甄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冰冷,反手扣住平清觉的脉门,“你错了,你永远别想复活!”话音刚落,短剑便刺入‘平清觉’的心脏。
身旁的人见到这一幕为之震惊,不敢相信萧玉甄会将自己千辛万苦才复活的平清觉杀死,但这一幕却发生了。
姬杰喊道:“圣母,你为何要杀了平前辈,你不是……”
萧玉甄转身冷视止水,银发飘舞,用滴血的剑指着止水道:“你为何要骗我?”
止水镇定自若道:“圣母要求本真做到的事本真已经做到,何来欺骗?”
“他不是平清觉!”
“这些人都看到了,圣母还想抵赖不成?”
“他长得的确很像清觉,连我也分辨不清,但他不是,清觉绝不会对我说出那种话,他唯一忘不掉的永远是那个贱人,而且他是自杀,因为没有人能杀死他!”
“可他若是想通了呢?”
“他永远不会想通,若是想通他就不会是清觉。”
止水突然冷笑道:“既然圣母认为他永远想不通,那为何还要费尽周折复活他呢?”这也是许多人想不通的问题。
“那是本宫的事情,本宫问你,你将清觉放到了哪里?”
止水道:“萧玉甄真不愧为圣母之名,本真寻了许久才找到的人,圣母只听了两句话便识破,只可惜,圣母再也见不到他的尸体了,因为那尸体早已腐烂,被本真焚烧了。”
萧玉甄浑身一颤,像是失去了心般痛苦,许久之后,冷冷道:“你即便欺骗了本宫,本宫也未必会怪你,但你毁掉了清觉的身体,本宫绝不会饶恕你!”帐内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杀气弥漫。
止水再次呵呵冷笑道:“圣母认为不交出瘟癀匣可以离开这里?”
萧玉甄也跟着狂笑起来,眼中只有毁灭和绝望,“本宫现已不想离开这里,本宫只想让你们连同三十万秦军,给本宫做陪葬,这将是何等的隆重,定然是空前绝后!”说着,手中赫然多了一个盒子,黑色的骷髅盒子。
这下所有的人都傻眼了,最怕就是这种结果,只要萧玉甄启动瘟癀匣,他们这些人跑都来不及,许多人冒起了冷汗。
止水道:“圣母这又是何苦,情爱本就是镜花水月,我们修道之人难道还看不透吗?”
萧玉甄道:“你能如此说,说明你也看不透,它不是镜花水月,它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任何事物也取代不了,没了它,活在世间便无意义。”
止水道:“可即便他活着,你依然得不到他,你为他如此,毫无意义。”
“像你这种人当然觉得无意义,爱一个人是不需要回报的,清觉如此,本宫亦是如此!”
“平清觉虽有绝世的剑意,却不能做出轰轰烈烈的大事来,整天不问世事,为情所困,借酒浇愁,这样的人怎配得上圣母。”
萧玉甄似陶醉了般,痴笑道:“本宫就是喜欢他的一身酒气,就是喜欢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的话还未说完,止水以掌为剑,突现出一道剑锋,刺向萧玉甄的手腕,快若闪电。
萧玉甄虽早有防备,但这一剑属实来的太快,欲要启动瘟癀匣已然不及,唯有侧身后退,以剑抵挡。
先机已失,止水抢身上前,双掌虚幻,密雨般的剑锋刺向萧玉甄各大要穴,剑剑夺命,令萧玉甄毫无喘息之机,更没机会启动瘟癀匣。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包括苍山弟子在内,都企盼着止水能夺到萧玉甄手中的法器,那法器随时都会夺去他们的生命。
‘砰……’萧玉甄破开营帐倒飞了出去,身上多处流血,止水紧迫其后,数道剑锋贴着萧玉甄刺了出来,间不容发。
‘唰……’一道银光从萧玉甄的身后刺了出来,长长的剑,冷冷的剑意,破开真气所凝的剑锋,直刺止水迎上的胸膛。
止水措不及防,没想到帐外来了敌人竟不知,情急之下,用双指夹住剑锋,身体旋转,将长剑卷在身上,落地之后,周身磅礴真气荡开,长剑被震断数块飞射开来。
逐浪浑身一震,吐出一口鲜血,没想到全力刺出的冷剑竟被轻易破掉,连剑都被震碎了,这是何等的境界。
止水虽破了逐浪的这一剑,但身形已然停顿,欲要去夺萧玉甄手中的瘟癀匣却已迟了,瘟癀匣已到了无障的手中。
无障等人早已在帐外等候多时,只是帐内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帐内发生的事情上,没有察觉,待萧玉甄冲出的那一刻,无障飞出石子封了萧玉甄的穴道,夺了手中的瘟癀匣,随手又将萧玉甄的穴道解开。
梦雅叫道:“丑八怪,你为何放过她!”
无障没有理会梦雅的话,因为止水的轩辕帝剑正向刺来,无障飞身跃起,躲过巨剑的剑芒,被悬在空中的凌空子接住,凌空子双翅一振,向山下狭窄的山涧飞去。
止水喊道:“哪里逃!”纵身飞起,向着凌空子劈出一道几丈长的银光,‘砰……’被金行子的火剑抵挡,偏失了方向,金行子随之飞出丈外,险些昏厥。
止水一击不中,施展飞身术,追向无障,姬杰这时才冲出帐外,可见方才只是一瞬间,见到帐外的突变,大喝道:“别让这些人逃了!”
雄王、桀骏等人杀向梦雅、逐浪、金行子三人,梦雅双掌飞舞,洒出一团烟雾,吓得上前的人群连忙倒退。
萧玉甄想用几十万人的性命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心,这样的事情她以前做过,现在这是她最后要做的事情,所以,她的身影也追向了就要消失在夜色中的无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