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老陀暴戾恣睢,凶残成性,因陛下袒护仙道院,忠良老臣都拿他没有办法,但劫掠朝廷贡品,这可是大秦重罪,即使是陛下也不能容忍,若真是如此,千山老驼可是难逃一劫。
青阳、何必留心中清楚,钱财对于他们这些欲要成神的修真者来说,并不重要,千山老驼虽贪婪,也绝不会糊涂到抢劫朝廷贡品,这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于他。
何必留冷视无障道:“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带你抓人?”
无障微微笑道:“有没有证据,不去查怎会知道,怎么,难道道长心虚了?哦,忘问了!”转而对陈来福问道:“你看他二人的体型似不似另外那人?”
陈来福听后不敢违背,贼眼打量着青阳、何必留,将两人的肺子都要气炸了。
何必留冲着陈来福呵斥道:“放肆,胆敢藐视本官,你是不想要那双狗眼了!”
陈来福被何必留的青白脸怒视,登时吓晕过去,无障看了一眼倒地的陈来福,淡淡道:“难道何道长要杀人灭口不成?”
何必留指着无障怒道:“你……,你欺人太甚,给老子逼急了,我要了你的狗命!”
无障冷声道:“看来何道长的忍耐力确实非比寻常啊,令本官佩服,不过你说这话恐吓不了本官,只能说明你现在很气愤。”
何必留暴跳如雷,欲要冲上去,将无障一掌打死,青阳强忍怒火,拦住何必留道:“别中了他的奸计!”
姚贾忙起身上前,劝阻道:“两位不要动怒,要以大局为重,我们应先去逮捕疑犯审讯,若真不是他,本官自还他青白。”转而威严下令,出动廷尉府内三百士卒,与无障等人捉拿千山老驼。
仙道院建在渭水南岸一座僻静而秀丽的半岛上,是嬴政专为徐市招揽天下修真高手、修仙悟道、炼制丹药、传授道法等所特建的机构,弟子八百多人都在仙道院修行,徐市常带人云游四海,搜集奇珍异宝、督建骊山仙宫,很少留在仙道院,仙道院日常事宜由道玄、江元两位散仙协商主持,而那些招揽的修真高手大都心高气傲,在城内各买了府宅,除江元、青阳外,平日没有重要的事情,都在自己的府宅修行。
千山老驼在咸阳城内就有一所豪宅,姚贾、无障带人冲进庭院时,老驼正在府中休息,听到外面混乱声,跳起身出房门查看,正迎上姚贾、无障、青阳等人。
千山老驼见来势汹汹的队伍,不解其由,瞪着绿眼,怒喊道:“你们带这么多人来我家作甚,难道是吃饱饭撑得!”
姚贾喝道:“有人举报你私通六国余孽,劫掠朝中贡品,望你束手就擒,配合我们搜查!”
老驼怒骂道:“你奶奶的束手就擒,竟敢诬陷到老子头上,老子就不配合,我看你们谁敢上前一步。”说着,‘哗啦’一声,黑色锁链已攥在手中,欲做抵抗。
这时数十名弓箭手登时拉满弓弦,箭头正对老驼,只要姚贾下令,当即射出,气愤骤然紧张起来。
老驼一伸脖子,咯咯冷笑道:“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想要挟老子,当心老子将你们的心全都挖出来。”
无障冷眼看向青阳,淡淡道:“青阳道长,显示你身手的时候到了,陛下派你们来可是要协助我们调查的,你可不要抗旨。”
青阳狠得压根咯吱响,压住怒火,对老驼沉声道:“老驼,既然不是你做的,就让他们查,若是搜查不出证据,我看他们如何交待。”
青阳砍断老驼一只手臂,老驼始终记恨在心,此时听青阳劝说,气更不打一处来,怒骂道:“老子凭什么听你的,你算哪根葱,有你在就没有好事,老子还没找你算总账呢!”
青阳闻言,面色铁青,“我良言相劝,你竟不知好歹,你若不配合,事情只能让你闹大,最终我看你如何收场!”
何必留道:“老驼,你暂且忍耐,若是他们拿不出证据,我们必将去陛下那里讨回公道!”
姚贾沉声道:“若是查不出,老夫自当负荆请罪,还道长一个说法,道长,得罪了!”
老驼眼睛瞪得滴流圆,脑门上的疤痕乱跳,狠狠道:“好,若是搜不出来,老子让你们都爬着出去。”‘哗啦’一声,收起锁链。
姚贾厉声道:“进屋细致搜,发现可疑物品,立即回来禀告!”众士卒听令,从两侧冲入房门,大肆搜查,吵嚷声、撞击声、破碎声、接连不断。
屋内的物品价值不菲,大都不是光明正大得来的,这等破坏,可是让老驼怒火攻心,整个面容都已经扭曲,只等搜查不出,一跃而起,将那些士卒尽数杀死。
姚贾却是镇定自若,似乎等待着搜查结果,过不多时,士卒便拿着搜查出的奇异物品,呈给姚贾过目,姚贾扫了一眼,摇摇头,令士卒放回原处。
老驼咯咯而笑,黄牙森森,“老子屋内的损失,看你们今天如何赔偿!”
姚贾眼中闪过狡黠之色,微微笑道:“道长别急,老夫很快就给道长个说法。”话音刚落,就听里面的士卒喊道:“墙壁内有暗格,打不开!”
姚贾沉声对老驼道:“道长,请打开!”
老驼目眦欲裂,狠狠道:“若是老子打开了,你们再寻不到证据,该当如何?”
姚贾笑道:“老夫自当赔偿道长的全部损失,并辞官不做,直到令道长满意为止!”
“机关就是墙壁上的铜灯!”老驼冲着屋内喊道,转而狞视姚贾。
……
“大人,发现黑袋子!”屋内士卒惊呼道。
姚贾大喊道:“拿出来,让本官查看!”
四名士卒将满满的大黑袋子抬了出来,老驼见到这个大黑袋子,诧异难喻,暗室之中怎会有如此大的袋子,“这是谁放进去的,竟敢陷害老子!”
袋子口一开,珍珠、玛瑙、玉石等珠宝‘哗啦啦……’滚落出来,众人皆被这些珠宝惊呆了,发出哗然之声,姚贾俯身拾起一颗夜明珠,见上面刻着‘贡’字,冷声道:“人赃并获,逆贼,你还有何话说!”
老驼怒气上涌,面目狰狞,锁链‘嗡’的一声,如游龙般穿向姚贾,“老狐狸,竟敢栽赃老子,不将你的心挖出来,难解我心头之恨!”
金行子闪到姚贾身前,“竟敢行刺朝中重臣!”凌空飞起一脚,真气爆射,脚尖划过一道火光,哐然踢在呼啸而至的尖锥上,热气登时炸开,那尖锥调转方向被击了回去。
老驼被方才那力道一阵,右臂发麻,尚在惊讶之余,尖锥电闪飞回,身体陡然打转,单臂一振,锁链飞旋开来,卸掉那力道。
“放箭!将逆贼就地正法!”姚贾一声令下,数十箭矢,怒射老驼,老驼的修为早已是合道之期,这些箭矢那里能奈何得了他,乌黑真气爆闪,身体如黑球般,在半空飞转,将箭矢尽数击落,紧接着,锁链飞舞,横扫弓箭队伍。
队前的弓箭手来不及躲闪,登时被锁链扫倒一片,鲜血横飞,失声惨叫,其余士卒见状,不敢上前半步。
无障沉声道:“青阳道长,陛下让你们来是看戏的吗,你们若再不出手,我们唯有皇宫里见了。”
青阳见到被劫的珠宝,心中骇然,虽觉不大可能,但事实已摆在眼前,推卸不得,无障又在身边冷言冷语,若是老驼再不停手,一旦事情闹大了,对仙道院的影响很坏,而且若是等无障身边的那名女子出手,老驼必死无疑,到那时,可就说不清楚了,倒不如先稳住老驼,问清缘由再想办法,想到此处,朗声道:“老驼,你如此做,只能让诬陷你的人暗自高兴,快停手,回忆昨夜都发生了什么,查出元凶来!”
老驼怒骂道:“老子看你就是元凶,休要在我面前放屁!”挥舞锁链击向青阳等人。
青阳闻言,心生怒气,飞身跃起,“不知好歹!”长剑呛然出鞘,炫起剑光,迎向飞来的锁链,‘铛铛……’金属接连撞击,火星激射,锁链的力道被长剑尽数卸掉。
老驼怒气翻滚,轮转锁链,化为黑蛇,罩向青阳,接连使出狠辣招式,青阳穿梭如电,剑风呼啸,每一次攻击都被他逐一化解,青阳已步入得道之期,高老驼半个境界,老驼自然是斗不过他,只是青阳并无杀意,每一招都留有余地,欲要将老驼制服却是需要用上一阵功夫。
无障见到这场景心中悲愤,嘴角露出冷冷恨意,紫檀师父对他恩重如山,亲如祖孙,被眼前这两人所害,这等仇恨怎能忘记,有机会怎能错过。
无障也不相信老驼胆敢劫掠贡品,但这个局已是被人设计好的,虽有几点漏洞,但老驼绝不会卸掉这个黑锅,依据大秦律,只要人赃俱获,无需辩解,直接定罪。
虽感觉到姚贾与此事有一定的关联,但仅凭他一人,绝不可能设下这连环局,身后必然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运作,无障已隐隐猜出这个组织矛头所指的方向,他在其中不过是一个虚设的棋子而已,清夫人的忠告,一点不假。
片刻间,两人已激斗了二十回合,老驼怒骂不止,手中锁链风驰电掣,真气暴虐激荡,青阳来去如风,剑芒雷霆闪烁,令老驼应接不暇。
老驼见剑芒迎面刺来,情急之下,假臂铁爪砰然弹射而出,直取青阳心窝,青阳措不及防,急忙挥剑抵挡,剑芒刚欲触及铁爪,只见那铁爪骤然分成五个尖锥,旋转分开,绕过长剑,分别刺向青阳的双耳、双肋、下阴,青阳万没想到老驼竟然留有这等阴狠招式,大喝一声,真气爆涨,长剑炫起数道霞光,锵然震开四飞锥,然而下方的飞锥没有拦下,仓促之下,身体一侧,还是慢了一步,尖锥刺入大腿内侧,侥幸他有真气护体,若不然必被贯穿,青阳失声惨叫,挥起剑砍断尖锥上的锁链,身体向后飞退,鲜血涌出,如同尿了裤子般。
老驼咯咯冷笑,“这是还你的!”欲要继续攻击,只觉后心寒意传来,何必留的夺命钩已经抵在上面,“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