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只有一句话:玉溪,中午十二点,我在四号别墅恭候你。
读完信后,母女俩顿时堕入五里雾中,不知道陈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欣荣分析道:“阿妈,他上次约您吃饭,就对您使出阴谋诡计,还想利用您谋害他人性命,此人何其阴险歹毒!这次也一准是宴无好宴。”
兰玉溪微微颔首,她上次也见识到了陈岳的阴险,只可惜她上次是毫无防备的赴宴,才让陈岳有机可乘,才导致后面发生了一系列非常棘手的、令人防不胜防的事件,虽然都被她的智慧一一化解了,但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赵欣荣神色恐惧道:“那既然如此,阿妈您就没必要再‘自投罗网’了,咱们就不应他,看他怎么办?!”
兰玉溪却摇了摇头,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还是应邀去赴宴,一来稳住陈岳,以免打草惊蛇,二来也可以相机套出他的下一步计划,也好未雨绸缪。
赵欣荣觉得母亲说的也有三分道理,便道:“那好吧,但是这一次,阿妈你要同意我跟您一起去。”
但兰玉溪却果断拒绝了她的要求,说四号别墅是个龙潭虎穴,她此次前去能否最终全身而退都无把握,怎么能让别人跟她一起冒险呢?
可赵欣荣也固执己见,道:“阿妈,不管怎么说,您这次必须带我去,咱们一起会会陈岳!要么,咱就不应他,看他能把您怎样?!”
兰玉溪还是摆出一副很执拗的样子,只想单刀赴会,二人于是争执了起来。
兰玉溪深知不管陈岳的阴谋究竟为何,他都会先拿自己开刀,因此她不愿把任何人牵扯进来。她不知道前方的道路还会有多黑暗,自己是否能做到保护好每一个人并挖出陈岳的惊天阴谋,但她却很清楚未来的抗争路上一定是千难万险,而且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但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后果,也不想连累他人。
赵欣荣看出了母亲的迷茫与彷徨,眉头紧锁道:“阿妈,你不要总是想着孤军奋战,让我跟您一起面对不好吗?”
兰玉溪愁眉不展道:“欣荣,陈岳现在的目标是我,阿妈不愿让你跟我一起以身犯险。”
赵欣荣晓以大义道:“阿妈,有些事情只靠您一个人去拼命,到最后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您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以请您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兰玉溪此刻内心五味杂陈,脑海中天人交战,仔细想想,这些天来发生的一系列让她应接不暇、难以对付的事,其实都是自己与陈岳或陈川的隐形较量。她确实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可就是自己不愿让别人跟她一起犯险的这一点上太过于执念,才会使自己越来越心力交瘁。
她其实心里一直很渴望能有个亲密战友,可以与她并肩作战,一起粉碎敌人的阴谋诡计。蓦然回首,其实女儿欣荣一直是她可信赖的战友,这一路很多难关,她都是与自己风雨同舟渡过的,虽然她处事有些鲁莽,但是每到关键的时刻都会帮助自己化险为夷。
但她即使知道女儿的勇毅果敢,也不情愿让她跟自己一起面对可怕的未知数,她一直把欣荣当孩子看,因此出了大事,理应由她这个‘大人’来负责应付,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但欣荣方才的一席话,却让她顿时对她刮目相看,她突然发现欣荣真的长大了,学会了与大人一起共担责任,真的是一种成熟的表现!
赵欣荣看到母亲脸上突然出现了欣慰的笑容,便知母亲动了心,趁热打铁道:“阿妈,让女儿跟您一起去面对吧,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说着,她故意脸色阴晴不定道:“您不会是觉得我做事太鲁莽,嫌我累赘吧?”
兰玉溪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当然不是!阿妈只是觉得我的小欣荣长大了,要为阿妈分忧了,心里感到很高兴呢!”
赵欣荣展颜道:“就是嘛阿妈,你不要拒绝别人的热心帮助啊,更何况这件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得需要我们团结一心才能解除危机,让陈岳这个阴险小人死无葬身之地!”
兰玉溪微微颔首,总算同意母女俩一同前去,赵欣荣为了以防万一,还把荣园最得力的两个保镖叫上,万一陈岳想摆一道鸿门宴,自己也好有退路。
中午十一点半,一行人便从容不迫地参加生死之宴,十二点整准时到达四号别墅,陈岳满面春风地站在门口,老远地朝一行人热情挥手,他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为了打消兰玉溪的戒备之心,特意把别墅周围的所有警戒哨全都撤了,保证今天的宴会不会有其他人在场,以免给尊贵的客人带来恐慌不安。
一行人到了跟前,陈岳满面春风道:“玉溪妹妹,我在此恭候你多时了。”
兰玉溪笑着微微颔首,赶紧把女儿赵欣荣和两个保镖小李小王引见给他,陈岳赶紧请大家进屋入席。
四号别墅还是那般的昏暗无光,赵欣荣一进门便开灯,却怎么也打不开,疑道:“陈岳,你家里没电了吗?”
陈岳摇了摇头,告诉他四号别墅里永远不能开灯,包括今天的饭局都是用烛火照明的,赵欣荣觉得煞是怪异,问道:“那还要这些灯干什么使?”
陈岳苦笑道:“这只是为了装饰而已。”
赵欣荣又想将窗帘拉开,让亮光进来,但陈岳又赶快上前阻止了她,告诉她四号别墅里也是永远不能拉开窗帘的,窗帘同样也是摆设而已。他不愿再让赵欣荣问东问西,便催着她赶快入席,赵欣荣无可奈好,只得客随主便,心道:这个陈岳,真是个稀奇古怪的家伙!
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佳肴,有红烧鱼、糖醋里脊、红烧肉、蛋饺汤等,都是兰玉溪顶喜欢吃的菜,陈岳开了瓶法国红酒,给大家满上,满面笑容地敬酒道:“我陈岳,非常感谢诸位能陪同玉溪妹妹前来赴约,我敬大家一杯。”
但大伙儿都面沉如水地没有举杯,小李和小王是要看上司的举动行事,兰玉溪和赵欣荣没举杯,他们自然也不敢先举杯,而兰玉溪和赵欣荣则是对上次陈岳在牛奶里故弄玄虚而忌惮,因此她们不知道今天的酒菜里是否还会有蹊跷,对此不得不防。
陈岳再次敬酒,但大伙儿还是毫无反应,他只好尴尬一笑,揣测道:“许是这酒不合大家的胃口。”说着他坐了下来,招呼大家吃菜,但大伙儿还是呆若木鸡地坐着。
他诧异道:“怎么?这菜也不合大家的胃口?”说着他对兰玉溪苦笑道:“抱歉啊玉溪,这顿饭是参考你的口味做的,我不知道您女儿和小李小王不喜欢这些菜,实在对不住!”
兰玉溪道;“你多虑了,我女儿和我吃饭口味一样。”
陈岳淡淡地哦了一声,还是不解其意,继续赔着笑脸招呼大家吃饭,但筷子还是纹丝不动,这便彻底引起了他的疑心,看样子大伙儿是看破不说破,等他自己圆场。
但他确实一时间难以揣摩出大家(更确切说是兰玉溪)的心思,便灵机一动,来一招投石问路。
他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笑眯眯道:“放心吧大家,菜里没毒,放心吃吧。”
吃完又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再给自个儿满上,表示酒里也没下毒。
兰玉溪呵呵一笑,道:“陈岳,我倒不担心你会给酒菜里下毒,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陈岳疑道。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只是,我不想再喝上次的牛奶了。”
这话看似与他的怀疑不着边际,但实则一语中的!陈岳上次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喝一杯暗藏玄机的牛奶,要不是她及时发现了他的阴谋诡计,估计现在自己都没机会坐着与他吃饭了。
陈岳立刻领会了兰玉溪的意思,他脸色阴晴不定道:“玉溪妹妹你放心,上次我是迫不得已,这次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请你再跟我吃一顿饭,叙叙旧,因此这次我绝无恶意。”
赵欣荣冷哼一声,牙尖舌利地讽刺道:“陈岳,常言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连自己家的灯和窗帘都不打开,让我们很难相信你的诚意啊!”
陈岳方才的一番话,让兰玉溪突然想起了他那神秘的主人,心存忌惮道:“哦对了,你主人……是不是在上面听我们谈话呢?”
陈岳苦笑道:“玉溪你别担心,主人去密境闭关了,十天半个月都回不了,别墅里现在就我当家做主。”
兰玉溪哦了一声,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而动筷子,陈岳见大伙儿都受不了别墅里的压抑氛围,便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去附近的上海春天饭店招待贵宾,这样就能让大伙儿在有光的地方享用美餐了。
大伙儿微微颔首,便随他出了四号别墅,直奔上海春天饭店,陈岳要了个包间,点了很多肴馔,再把随身携带的那瓶红酒给大家满上,让气氛轻松愉悦下来。
菜上齐后,他再次敬酒,这下大伙儿可以放宽心地喝酒吃菜了。
酒过三巡,陈岳有点微微醉熏,便恳求道:“诸位,我今天邀玉溪出来吃饭,是有正事要和她谈,诸位能不能暂且回避一下?”
赵欣荣果断拒绝了他的无礼要求,她觉得陈岳是想故意支开他们,好对母亲做什么坏事,因此她疾言厉色地坚决反对。
但兰玉溪却道:“欣荣,你和小李小王拿上菜,去隔壁包间吃。”
“阿妈……”赵欣荣正要开口,却被母亲挥手打住,说她也想和陈岳单独呆会儿,听听他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和她谈。
赵欣荣叹息一声,接着恶狠狠地瞪了陈岳一眼,向他发出警告,之后让服务员把其中的三道菜端到隔壁,带两个保镖过去用餐。
兰玉溪问道:“你有什么事?”
陈岳脸颊泛红地嘿嘿一笑,随后一个箭步上前,把兰玉溪的双手紧紧攥住,吓得她一屁股从椅子上坐起,满脸的惊慌失措。
陈岳囊中羞涩道:“那个,玉溪妹妹,我……我想,我想……”他吞吞吐吐道。
“你想怎样?”兰玉溪疾言厉色道,说着使劲挣脱束缚着的魔爪。
陈岳终于鼓足了勇气,道:“我想和你重拾旧爱,好不好?”
此言一出,兰玉溪脑子像遭受了晴天霹雳,轰的一震,她嘴巴长得老大,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明天恢复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