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孙大圣早早起床,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脸上涂了一层大宝sod蜜,给头发上了头油,梳得一丝不乱,随后换了身仅有的一套名牌西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临走时还喷了喷古龙香水,这架势都快赶上《阿飞正传》片尾的梁朝伟了。
孙大圣刚走出屋子没两步,又折了回来,邻居们那异样的目光让孙大圣很不自在:自己这是怎么啦,不就是去见一下高小姐,怎么搞得像是自己去相亲似的,自己这么打扮,该不会让高嘉蕴误会了,认为是高大妈安排的相亲,到时,肯定会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那高大妈托付给自己的任务也就泡汤了。还是应该走自然亲和的路线,自己平时咋样就咋样,这样可以消除高嘉蕴的防范之心,拉近和高嘉蕴的距离,让高嘉蕴把自己当作是倾诉的对象,那么就可以找到病根,就能对症下药了。
于是,孙大圣脱下那身名牌,换上平时的短袖t恤,把头发梳回平时的模样,这样才是他孙大圣的本色,孙大圣感到很自在,哼着小曲去高大妈家了。
高大妈家住在孙大圣家后面第二排六层的公房里,高大妈家跟孙大圣一样,都住底层。孙大圣跟高大妈的儿子阿强是光屁股发小,小时候,两人经常一起斗蛐蛐,捉知了,去小河浜捞鱼,高大妈可怜孙大圣是个没妈的孩子,所以,经常照顾他,夏天两人玩得像泥鳅一般脏兮兮的,高大妈给阿强冲淋时,也顺手帮孙大圣一起洗了个澡。平日里包了饺子馄饨,总是要给孙大圣送一碗去。所以,高大妈在孙大圣眼里就是半个妈。
孙大圣一走进屋子就看见高大妈正在剁馄饨馅,孙大圣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大妈,您歇着,这活还是我来干吧。“
高大妈摆摆手:“还是我来吧,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我系上围裙就是了。“
孙大圣说着,把高大妈腰间的围裙解下,系在自己腰间。拿起刀,咚咚咚地剁起肉馅来。
高大妈望着孙大圣剁肉馅的模样,笑着点点头:“你小子现在倒变得勤快了。“
“您老是拿老眼光看我。我现在可今非昔比了。“孙大圣朝高大妈咧开嘴笑了笑:”哎,对了,阿强最近给你来信了吗?“
高大妈摇了摇头:“这个儿子呀,我算是白养了,一年到头住在澳洲,这么多年了,才回来过几次呀?“
孙大圣点点头:“是啊,自从阿强去澳洲定居之后,我们几乎没碰过面,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光屁股打弹弓阶段。“
“是啊,还是那时候好啊,后来他读了寄宿制学校,你们也就不常碰见了。他现在呀,说是当上了当地的华侨组织的一个什么官,事情很多,没时间跟我这个老娘嘎山胡。“
孙大圣边剁馅,边回答:“那他肯定是挺忙的。“
高大妈一脸不屑:“忙什么呀,他呀,是一天到晚忙着结婚离婚,哪有时间搭理这个老娘哦。“
孙大圣一听,好奇地转过脸:“怎么?阿强又离啦?“
高大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嗯,上个月来电话说已经办好离婚手续了。这都已经是第二回离婚了。真不知他这辈子在瞎折腾什么?“
孙大圣听后,唉声叹气:“唉,我自叹不如啊,阿强都结两回离两回了,可我现在连老婆在哪都不知道。“
高大妈听孙大圣发出感慨之后,把脸一沉:“你可别向阿强学,他这是在国外,我够不着,要是在国内,你看我不把他揍个稀巴烂。他把婚姻大事都当啥啦?“
孙大圣朝高大妈扮了个鬼脸:“您儿子我这辈子是学不上了,我现在正朝您侄女靠拢呢,成剩男了。“
“剩男?”高大妈疑惑地望了望孙大圣。
“就是光棍呗。”孙大圣朝高大妈努了努嘴。
高大妈呵呵一笑:“大妈又学了个新名词。”
正说着,身穿小碎花连衣裙的高嘉蕴进门来了。
高大妈见状,现学现卖,脱口而出:“瞧,剩女来了。“
高嘉蕴听闻“剩女”二字,脸上一片绯红:“小姑,您说啥呢?“
高大妈一脸茫然:“啊?我说错啦?“
高嘉蕴望着高大妈笑了笑:“您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嘛。“
高大妈这才反应过来:“噢,原来是这意思,都怪小姑没文化。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孙。大名叫孙大圣,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孙大圣连忙放下菜刀,握了握高嘉蕴的手:“你好。你对我有印象吗?我就是你现在住的小区里的保安。“
高嘉蕴仔细打量了一下孙大圣:“噢,怪不得瞧着这么眼熟,你今天没穿制服,我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常听小姑提起你,今天总算是对上号了。“
孙大圣笑着向高嘉蕴介绍自己跟高大妈的关系:“我和你小姑是邻居,我打小就没了妈,老实说,一直把她当自个儿妈一样看待,她也是,从没把我当作外人,小时候,每次你小姑家包馄饨,都会送一碗给我,所以我说我是吃着她老人家的馄饨长大的。“
高嘉蕴一听,立马与孙大圣产生了亲近感:“是嘛,那你就索性认我小姑当干妈得了,你呢,没妈,我小姑呢,儿子不在身边,你们俩正好凑一对母子。“
孙大圣听高嘉蕴这么一说,连忙望了望高大妈:“行吗,要是大妈您不嫌弃,我这就给您磕头,认你当干妈了。“
高大妈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莫名地望着孙大圣和高嘉蕴。
孙大圣不容分说,给高大妈跪下,磕了三个头。
高大妈猝不及防,连忙把孙大圣拉起:“嘿,这是唱的哪出啊,好好好,我就认你这个干儿子了。“
“没想到我一来就成全了你们俩的好事。“高嘉蕴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立马兑现了,脸上露出两个酒靥。
高大妈拿起装有肉馅和馄饨皮的托盘,朝厨房走去:“你们聊,我给你们包馄饨去。“
客厅里就剩下孙大圣和高嘉蕴两人了。
孙大圣一边解下围裙,一边跟高嘉蕴攀谈起来:“那我们现在可就是一家人了。那我怎么称呼你,是叫你姐还是妹啊?“
高嘉蕴呵呵一笑:“干嘛这么俗,叫我嘉蕴就行了。“
“好,那你就叫我大圣吧。“
高嘉蕴扑哧一笑:“我还不如叫你孙猴子呢。“
孙大圣一脸尴尬:“这也太难听了吧,这样吧,你就叫我孙哥得了。“
高嘉蕴扬起头,望着孙大圣:“你真的确定比我大?“
“我比阿强大两个月,你叫阿强表哥,那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孙哥,不屈吧?“
“行,就叫你孙哥吧。“高嘉蕴爽快地回应孙大圣。